聂东山皱皱眉,怀疑压制凌迟三煞的法器会不会藏在这片松柏林外边。
古人说得好,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正当聂东山准备出去瞧瞧时,袅袅第三次打击道:“松柏林外方圆十里,我同样早就瞧过了,也没找到任何灵符法器。”
“另外,像那种上应天象、下合山川的下镇方法,我同样考虑过、观察过。如果有办法放了凌迟三煞,哪里还轮得到你!”
这下,聂东山有些茫然了。
见聂东山束手无策,袅袅嘲笑道:“现在不吹了吧?不拽了吧?不自以为是了吧?”
“还说什么从不接受要挟、没了白望月你一样能找到幕后真凶,真是大言不惭!”
童小青忍不住驳斥道:“不管你是人还是别的什么生灵,说话何必这么损呢?”
袅袅虽然看不起聂东山,倒没为难童小青:“不是我说话损,而是他太自以为是了。”
“对了,姐姐这大半夜的跟他一块拿命冒险,想必两位关系不一般吧?”
童小青坦然承认:“是的。”
袅袅惋惜道:“姐姐你长得这么漂亮,完全可以嫁一个如意郎君。何必跟着这种目空一切的家伙呢?”
童小青答得很平静、很果断:“我愿意。”
袅袅张了张嘴,无话可说。
这时,一直快速思考着的聂东山,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一个非常残忍的法术。
活物下镇!
所谓活物下镇,就是把囚镇邪物的灵符法器,藏在有血有肉的动物体内,从而避免影响地气、被人发现。
不被人发现,自然也就不会被人破解失效。
这种法术虽然非常残忍,却效果极佳。
据说姜子牙当年囚禁齐地凶神时,采用的就是这种办法。
当然,那些充当镇物容器的动物绝非家禽家畜,都是龟蛇鼋鼍一类的灵物。
想到这,聂东山立即开始寻找可能藏有龟蛇鼋鼍等灵性动物的地方。
“血气方刚、年轻气盛可以理解,但别仗着学点法术、侥幸困住一只老刺猬就自以为是、目空一切!”
袅袅继续贬损着聂东山,“这个世上术士高人多着呢,以后可别乱吹牛了,也免得让人笑掉大牙!”
聂东山默不作声,继续四下扫视着。
寻找七窍活物,对聂东山来说就容易多了。
仅仅数分钟,聂东山就把目光锁定在林子边缘的一块顽石上。
那是一块大半截都埋在土里的石头,很普通、很常见。
掐指算了算,聂东山信步朝外走去。
袅袅以为聂东山想要回去,忙在后面提醒道:“不把这只老刺猬带走作为证据么?”
“否则人家爱新觉罗·承祖凭什么相信是你解决的?”
聂东山边走边回答:“等放了凌迟三煞,我再来拿。”
袅袅讥笑道:“还好意思继续吹牛,脸皮真厚!”
“直接承认自己修为尚浅、实在是做不到,真的很丢人吗?”
聂东山没吭声,大步走到那块顽石跟前。
掀开顽石,下面果然压着一只硕大的旱鳖。
俗话说千年王八万年鳖,这种旱鳖的生命力更是强悍得令人咋舌。
尽管貌似早已没命,但撤去顽石后过了一会儿,它慢慢伸了伸脖子,居然又活了过来。
聂东山蹲下仔细一瞧,发现这只旱鳖的背上隐隐有道疤痕。
看来,这只旱鳖果然是某种灵符镇物的容器。
袅袅慢慢走到聂东山跟前,睁大眼睛好奇地看着。
见聂东山仔细观察旱鳖的背部,袅袅似有所悟,惊喜而又难以置信地轻声道:“咦,莫非囚镇凌迟三煞的灵符法器藏在这里?”
“你怎么会想到这一点?”
聂东山没理她,左手摁着旱鳖,右手取出小刀,沿疤痕线轻轻划开。
旱鳖甲壳中,果然埋有异物。
聂东山把那异物轻轻剜出来,发现是一段长约三四厘米、形如鸟喙的东西。
在泥沙中戳了几下、又用树叶擦了擦,聂东山发现这东西虽然形如鸟喙却并非鸟喙,颜色漆黑如炭、也不像玉石或金属材质。
袅袅在旁边好奇地说:“这是什么东西?没见过这种法器呀。”
聂东山依旧没理她。
将形如鸟喙的东西装进口袋,聂东山起身又朝东北角走去。
袅袅在后面感慨道:“看来是我小瞧你了。”
“没想到你不但能灭掉老刺猬白望月,还能真的破了法阵。”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师承何人、住在哪里呀?”
聂东山把袅袅刚才的那番话,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说了你也不懂,懂了也没什么用,知道了反而对你更危险。”
“所以你还是不要打听那么多为好。”
袅袅张了张嘴,无言以对……
不一会工夫,聂东山就在四个方位找到四只旱鳖,并从它们身上抠出四枚鸟喙样的东西。
当聂东山刚刚放下第四只旱鳖,凌迟三煞就飘然而至。
这次,凌迟三煞冲着聂东山以额触地、表示感谢,并通过灵识意念告诉聂东山,他们三个分别叫杜义、刘猛和张烈,当年曾受凌迟之刑。
但他们从未祸及无辜,可几个月前却被一个乞丐囚禁在这里。
那乞丐年约四十,黑黑瘦瘦,并且脸上有条刀疤,从左眼眶斜着向下,一直通到耳垂下边。
聂东山扭头看了看童小青和袅袅,发现她们两个都是一脸茫然。
看样子别说童小青,就连袅袅也没察觉到凌迟三煞所说的信息。
毕竟作为阴身亡灵,它们不附在人身上根本没法说话,只能用灵识与人沟通。
聂东山点点头:“行了,你们赶快投胎转世去吧,以后千万不可害人,否则我饶不了你们。”
为首的杜义流泪表示,他们三个早就看透了人世的种种险恶,不愿再投胎转世,打算另寻无人之处清心静修,以期将来成为鬼仙。并说大恩不言谢,以后若有用得上他们兄弟三个时,只要默念他们的姓名,他们便会知晓。
聂东山觉得这样也行。
又叮嘱他们三个几句,聂东山转身捡起老刺猬的尸体,冲童小青道:“走吧,我们回去。”
袅袅近前拦住聂东山:“人家问你呢,你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说一下又有什么嘛!”
“你没必要知道。”
聂东山应付一句转身就走。
“站住!”
袅袅快步上前、再次阻拦,“你放了凌迟三煞,灭了白望月,又带走人家的法器,就不怕人家找到你、用术杀的办法灭了你?”
“我承认你确实年少有为,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敢保证你绝对不是白望月幕后主人的对手!”
聂东山答道:“怕。”
袅袅这才松了口气:“那就把法器交给我,让我来对付他试试。”
聂东山话锋一转:“你误会了。我是怕他不敢来找我!”
说完,聂东山牵着童小青的手径直朝外走去。
袅袅气的笑了出来:“你太狂妄了!”
“行,你走吧,我倒要看看你小子能有多大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