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兰弓着身子,低头汇报,“启禀贵妃,我们的人本想探查消息,却不曾想。正好遇上了李临安,他那重伤的事情恐怕都是假的!”
“哼,这太子和皇后还真会伪装,今个还怀念上了那死去的孽障。”梁妙菡咬牙切齿,“偏得那李临安又是个聪明的,一直宣扬自己只是伤重。”
梁妙菡的怒火逐渐平息了下来,她眸中闪过一道精光,表情轻蔑。
“再过一阵子便是春日宴了,这样...”,她狠毒的说了什么,看起来却好像在和丫鬟兮兰讲笑话一般。
“贵妃娘娘,您真是聪慧过人、才貌双全呢。陛下本就忌惮李临安,这下可就能狠狠断去太子的一臂了!怪不得奴婢听说您当年是京城第一才女呢。”,兮兰试探着往前走,开始为谢贵妃捏肩,谄媚地奉承着。
“别拍马屁了。赏你的,少贫嘴了”,梁妙菡娇嗔地说,随手从发髻间摘下了一根发簪,扔到兮兰恭敬向上举起的双手上。
另一边,太子的眼眶依旧泛红,他随手拦住了母后宫中的一个贴身女使雨双,轻柔地说着,“雨双,母后今日心情如何?”
“啊,太子殿下。”,雨双微微福身,抬头看了太子一眼,又很快羞涩地低下了头。
谁叫太子殿下生得这般好看,为人又温柔风雅。
“皇后娘娘今日勾起了往日哀伤,正在看着大皇子留下的东西呢。”
太子眼神微眯,却点了点头,“你继续去忙吧,想必母后心里此刻不太舒服,孤独自进去就行,不必兴师动众。”
“是。”,雨双点了点头,恋恋不舍地走开了。
太子当真是个好人,她身为皇后娘娘身边的贴身女使,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她什么时候也能触碰到这轮遥不可及的明月呢?
“孩子,你确定?李临安真的不行了?”,那美妇人眼中带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的孩子死了,如今临安也死了。”
“母后。”,太子眼眶泛红,再次闪起了泪光。
皇后拉住了太子的手,心中酸涩不堪,她只有这么一个孩子了,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出事了。
更何况现在的局势本就焦灼,他们再次失去一个助力,只怕那五皇子一派要乐开花了。
三皇子夭折,暂且不提。
而梁淑妃所出五皇子势头也盛,加上梁家是军侯世家,几代国公,积攒了多年的人脉与势力。
虽然皇帝一直使用多种方法徐徐削兵,使得梁家手中兵权大不如前。
后来还叫李临安掌握了北疆的兵权,来制衡他们在西南的势力,但也有不少人暗中押宝五皇子。
“如今可如何是好。我们手上一点兵权都没有了,可那五皇子却是还要同将军联姻。”
“母后,你放心,我已经有了对策。如今父皇愈发忌惮手握兵权的人,就算临安平安归来,恐怕也会将兵权尽数收回。如今的情形到底不算糟糕,我在朝中的威望远远高过五弟。”
“没错,”皇后从哀伤中缓过神来,欣慰地看着自己的孩子,如今他仪表堂堂,当真是个大孩子了,独当一面。
“皇儿饱读诗书,那只能依靠母妃的人可不过你,他每日和狐朋狗友沉醉于花楼,整日不务正业,如何比得过你。”
“我已经叫家中侄女入了后宫,到时候再分了宠爱,看她还如何笑得出来。”,皇后得意的说。
“母后尽管放心。”,太子看着皇后眼中的,也露出了笑容。
“对了,再过一个多月,春日宴就要来了,母后为你相看了几个姑娘。”,谢皇后抹掉了眼角的泪水,招了招手,身旁的春月立马取出了一个册子。
谢皇后拉开册子,一张张世家小姐的画像就展现了出来。
“这个呢,是太傅家的小女儿,生得娇憨可爱,才情也是十分不错的。”,谢皇后说着,看了看太子的神情,微微摇头。
“江家的嫡女,江锦悦,是有名的才女,她的母亲是秦阁老的女儿,对你也算有所助力,而且清流之家,对你的名声更好。”
“都听母后的,想必母后为我选的人肯定是各方面都好。”,太子薄唇勾勒出一丝弧度。
“那这个呢?是伯安候家的大女儿,虽然平时喜欢舞刀弄枪,但这人母后见过几次,却是个实在憨厚的,不会耍那些小心机。”
谢皇后看了看册子上的女子画像,继续说,“母后知道,皇儿平素累的很,能得这么一个侧妃,也能让你心里放松一些。”
太子温和地笑了笑,“都听母后做主。”
“哎,你这个孩子,当真没有喜欢的?”谢皇后放下册子,看向自己的儿子,“太子妃是你父皇定下的,我知道你不喜欢她,但你从不表现出来,良善待她,夫妇相敬如宾,这也好。”
“母后也不是那种独断的人,全然为了权势,就不顾你。”
谢皇后看了看自己的儿子,明明是个端方的君子,为人处事都挑不出错处。
可就是太不显露内心了,虽然这对于帝王者是好事,但作母亲、作亲人的总是希望他能别把事情都憋在心里。
“这样,这次两个侧妃之位,一个呢你自己选,剩下的那个母后来帮你选?”谢皇后目光温柔似水,看着仅剩的儿子。
“好。”,太子点了点头,“母后莫要担忧,我只是确实没有喜欢的人罢了。”
“真的吗?”谢皇后笑了笑,“听说你在打听那方书兰的事情。她的事情我听说了,没想到这么个平平无奇的庶女,却搞出了大热的话本子。”
“母后想多了,她恐怕已经和我五弟有了联系。”,太子终于有了别的表情,他眼中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
谢皇后眸中闪光,想到《幽亭记》的内容,说道:“原来如此。那看来这位姑娘就和咱们无缘了,但却不可因此疏远了太傅一系。”
“娘娘,江家夫人带着女儿进宫来了。”,雨双走了进来,她低着头,眼睛往太子的方向瞟,看着那双绣着鎏金色暗纹的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