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公子,还请离远些。”
忍冬挡在了赵文博身前。
江绫月迅速扶住永宁公主摇摇欲坠的身体,让她靠坐在廊柱下的石阶上,保持利于呼吸的半坐位。
同时,她的手指已精准地按压在公主胸前几处关键穴位,手法迅捷而稳定。
江绫月从空间取出治疗哮喘的药露,滴在干净帕子上,轻轻置于公主鼻下,帮助她平复呼吸。
现在还不能确定她的哮喘是什么类型的,过敏性还是什么,便只能用最基础的药物,先缓和一下情况。
永公主的剧烈喘息终于渐渐平复下来,煞白的脸色也恢复了一丝生气,虽然依旧虚弱,但呼吸总算顺畅了。
江绫月这才说,“把药拿过来。”
忍冬瞥了嬷嬷一眼,便从嬷嬷手上将药瓶拿了过来,明明显眼好找的东西,怎么就找了这么久?
江绫月迅速接过药瓶,闻了闻味道,确定二者并不相冲,这才辅助公主吸入平喘药物。
这个药物虽然效果有限,但恐怕已经是这个时代最好的药之一了。
“你!江绫月!”刚才那个刻薄的嬷嬷此刻才找回声音,又惊又怒地冲过来。
她想一把推开江绫月扶着公主的手,却没想到江绫月的力气如此大,她根本推不开。
于是嬷嬷尖声斥责,“你好大的胆子!公主千金之体,岂容你胡乱碰触施针?你一个闺阁女子,懂什么医术?万一有个好歹,你担待得起吗?”
赵文博也立刻跳出来,指着江绫月,一脸义正言辞地帮腔:“就是!江绫月,你太鲁莽了!公主玉体何等尊贵,岂是你这半吊子能碰的?出了事,你江家满门都担待不起!”
“我母亲怎么会叫我娶这么个女子!”赵文博眼中的嫌弃已经掩盖不住了。
江绫月也不争辩,只是目光沉静地看着的永宁公主。
空气中,赵文博身上那刺鼻的熏香气味,依旧挥之不去。
在江绫月的及时救治下,安宁公主窒息般的痛苦终于退去。
江绫月放开了永宁公主,将她交给贴身的宫人服侍。
宫人们慌乱地围着永宁递水擦汗。
永宁公主贪婪地呼吸着空气,冷汗涔涔,脸色苍白地被宫人扶起,靠在廊柱上喘息。
方才那尖刻的嬷嬷立刻凑上前,脸上堆着劫后余生的表情,声音却充满恶意。
“殿下!您可算缓过来了!吓死老奴了!都怪江绫月莽撞!她懂什么医术,竟敢对您……”
赵文博也急忙帮腔:“正是!公主金枝玉叶,岂容她轻慢?必须严惩!”
永宁公主心绪翻腾,神色复杂地望向江绫月。
江绫月的眼神清澈坦然,仿佛刚才那的施救只是寻常小事,对嬷嬷和赵文博的指责置若罔闻。
片刻前她还因流言对江绫月充满敌意。
可当自己命悬一线时,是这“敌人”果断出手相救。
或许是因为缓过神来,永宁公主觉得头脑也清醒了起来。
她地扫了一眼那喋喋不休的嬷嬷,突然觉得这个嬷嬷自始至终都怪怪的,回宫后该问一问母后了。
“够了。”永宁公主声音稚嫩却带着皇家的威严,打断了嬷嬷和赵文博。
赵文博却未察觉,以为公主认同他,又腆着脸凑近,浓烈熏香扑面而来,“殿下受惊了!不如让文博护送”
“赵文博!”永宁陡然蹙眉,整张小脸都皱了起来,她厌恶地用手帕掩鼻。
“你熏得本宫难受!立刻离远点!”
赵文博谄笑的脸僵住了。
永宁公主厌烦地别开脸,对侍卫统领令道,“送他走。”
侍卫统领上前:“赵公子,请。”赵文博面如死灰,恨恨瞪了江绫月一眼,灰溜溜被带走。
浓香散去。
周围宫人刚想开口关切,那嬷嬷又忍不住,低声嘀咕:“殿下,这地方不吉利,咱们快回宫吧?至于某些人。”
公主轻飘飘地看了那嬷嬷一眼。
嬷嬷接触到这目光,瞬间白了脸,慌忙低下头,再不敢出声。
安宁公主不再理会她。
她定了定神,推开欲搀扶的宫人,自己站直身体,虽脸色苍白,却努力维持着仪态。
她看向江绫月,声音清晰,带着点微哑:
“江绫月,方才多谢你救我。”
永宁抿了抿唇,“还有之前听信谗言,是本宫的不是。”,她道歉干脆利落,带着少女的直率。
江绫月眼中掠过一丝讶异,平静欠身,“殿下言重了。举手之劳,无恙便好。”
这公主虽然娇纵,但到底是个有头脑的。
公主见她如此,心中别扭稍减,轻轻“嗯”了一声。
随即恢复命令口吻:“回宫。”
宫人立刻簇拥公主离开。
白云观的风波平息后,消息如同长了翅膀,很快传回了江府。
正院花厅内,秦夫人正“忧心忡忡”地向刚下朝回来的江玉。
她手里捏着帕子,眉头轻蹙,一副为家族名声操碎了心的模样。
“老爷,您可回来了。”秦夫人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忧虑。
“妾身刚得了些关于绫月的消息,实在是心里不安,不得不禀报您。”
江玉脱下官帽递给下人,闻言皱眉:“她又怎么了?不是去白云观给她母亲上香立牌位了么?”
他对这个自小不在身边长大的嫡长女没有什么感情,虽然有些愧疚但更多的是冷漠和疏离。
“唉,正是为着这事儿!”秦夫人像是找到了切入点,语气带着一丝急切。
“若只是单纯上香祈福,自然是孝心可嘉。可妾身听说她竟在观中,私下与赵家公子赵文博见面了!”
“什么?”江玉放下茶盏,茶盖与杯沿碰撞发出清脆一响,眉头瞬间锁紧,“私见外男?她见赵文博做什么?何时见的?”
“就在今日,白云观里!”秦夫人叹息更重,仿佛真心实意在为江绫月担忧。
“两人说了好一会儿话,当时还有安宁公主在场,闹得动静颇大,连公主都惊动了。后来不知怎的,赵公子还被公主的侍卫请了出去,好些人都瞧见了。”
她刻意模糊了当时的情况,只突出私见外男和被侍卫请出的负面信息。
江玉瞥了秦夫人一眼,很快神情愤怒地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