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夕阳的微光映照下,那泛着冷光的细针在老人掌中显得格外惹眼。
胡老头心里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心里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阵紧张和不安。
这是伤得多重啊?
看着眼前的情景,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闪过许多可怕的念头。
整个人满身是血,惨得不行!
血迹几乎染红了衣裳,让人触目惊心,看起来情况相当不妙。
难道是在山里碰上了野兽?
被凶猛的野兽大战一场给整成这副模样了?
胡老头不禁开始怀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可怕的遭遇。
还好他没跟着进深山去,否则真不知道现在躺在这里的人是谁了。
想到这儿,他忍不住松了口气,心中又带着几分后怕。
其实啊,他这次上山,只是因为他嘴馋了,特别想念江月上次送来的桃子,那香甜可口的味道真是好吃到心头去了,让人念念不忘。
他想着,自己活了这么多年,这点路还能找不到?
于是他信心满满地就出发了,心里还带着几分轻松和期待。
然而事情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结果在山上兜了好几个圈子,桃子的影子都没见着,他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记错了地方。
正准备灰溜溜回去的时候,偏偏碰上昏迷倒地的江月。
看到她的状态,胡老头顿时一惊,赶紧上前查看情况。
他手脚比脑子快,几乎下意识地就把藏在身上好久的银针拿了出来,准备做点什么帮上忙。
江月一见到那根银针,眼睛马上就亮了,像是在绝望中看到了一丝希望。
她的眼神瞬间活泛起来,仿佛发现了宝贝一样!
这几天她一直在琢磨,要去黑市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买到这样的银针,心里充满了焦急和期待。
哪知道现在这宝贝居然就摆在眼前了。
伤口虽然依然鲜血淋漓,疼痛难忍,但她现在也顾不上这些了,完全忘记了疼痛,兴冲冲地就从胡老头手里把银针抢走了,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激动。
这针刚用火烧过一下,表面还残留着些许灼热的气息。
“哎哟我的妈!”
胡老头嘴里不由自主地喊出声来,脸色瞬间变了样,整个人都被吓得愣住了。
他的脑子里嗡的一声炸开,连忙伸出手臂拦在面前,“你别乱来啊!这玩意儿可不是闹着玩的!”
话还没说完,嘴巴还张着呢,下一秒他就亲眼看见江月神情认真、一丝不苟地仔细看了看那根银针的位置,然后毫不犹豫,直接一针扎在了自己身上!
这一下可把他吓得不轻,眼珠几乎都要从眼眶里蹦出来,心一下提到嗓子眼,仿佛看到了不得了的大事即将发生。
他第一反应是:这家伙莫非想自杀?
要是真出人命案子,那还了得?
这条命怕是要交代在这儿了!
到时候村里的人怎么可能善罢甘休,肯定不会放过他!
非要把他的老骨头揪着往土里摁!
此刻他脑海已经开始浮现出乡亲们群情激奋的场景,拳头挥舞、口水横飞,仿佛他已经在棺材边蹲着了。
他已经能想象阎王奶奶站在黄泉路上,朝他挥手打招呼的情形,心里哇凉哇凉的,觉得自己完蛋了,这辈子彻底要交代在这儿,永世不得翻身!
才刚太平没几天啊,转眼又要出大事!
怎么老天爷就不能给他个活路?
这江家的小丫头,是不是故意来找茬的吧?
他现在肠子都悔青了,恨不得拍大腿嚎啕大哭,后悔没早点拦住她!
不过才几秒钟的光景,他已经在脑袋里幻想出了十几种被人冤枉致死的画面。
上吊的、投井的、挨千刀的全来了。
甚至已经开始盘算自己百年之后到底该埋在哪块山头了!
不用说也得埋在那种最偏远最冷清的地界,还得是连鸟都不愿意歇脚的地方!
虽然是她自己动的手,可那针可是从他这儿丢出去的,根本解释不清楚啊!
“江……江丫头!”
他急得满脸通红,声音发颤地问道,“你会针灸吗?!”
一脸的绝望神色中夹杂着最后一点点希望,他暗道不好不好,得赶紧开口劝阻,免得出岔子,但又不敢大声嚷嚷,生怕她被吓到手一抖,那就真翻船了!
正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开口时,一不小心抬眼望了过去。
他猛地怔了一下!
这一瞧之下,发现江月扎这针的动作……
竟然有模有样?
他心里猛然一跳,仿佛一道惊雷划过心头,燃起了一丝微弱的希冀。
再一咬牙聚神凝气盯住一看,越看越是惊喜,心中顿时激动了起来。
原来不是乱戳乱点啊!
这落针的位置,扎针的姿势,熟练得很哪!
每一处穴位都准得不能再准,全都是正宗经脉上的关键穴道!
刚才还怀疑是不是自残,吓死他了!
江月也迅速反应了过来,顿时感到一丝懊恼。
她心想自己刚才确实太过冲动,完全忘记了在这个环境中应当低调行事、藏拙隐忍的道理。
毕竟现在的处境并不适合贸然显露能力,尤其是在外人面前。
被胡老头这么一问,她心中权衡了一番,随即有些犹豫地抬起头来望向他,最终还是坦然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我会一点点啦。”
胡老头听完微微眯起眼,露出几分不以为然的神情,心道这小姑娘还真敢说啊!
“会一点点”就能施展如此精湛的医术?
那这水平恐怕都得赶上半个大夫了。
不过,这种糊弄老人的说法显然是不够诚恳的嘛。
哄老人家可不能算是好孩子该干的事儿哦?
她低头思忖片刻,随后恍然明白过来:如果表现得太弱反而可能引起更多的猜疑,甚至可能失去参与接下来培训的机会。
所以,适当展现出部分实力还是必要的。
想通这点之后,她决定干脆顺势编一套话来说。
于是她略带怀念又带着点遗憾地回忆着开口:“您还记得村东头的叶老太太吗?就是那个已经卧床多年、几乎动不了的老太太!”
“从前我曾经无数次求您上门去看她,而您也总跟我说,单靠喝药治不好她的病,必须配合极为高超的针灸手法才能有一线希望……但我那个时候太着急想要救她了,整个人都非常紧张和激动,导致情绪一时没压住、动作也失控了些。”
说着,脸上流露出些许不好意思的情绪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