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到了镇上,月晴都觉得快被颠散架了,这马车还不如牛叔的马车坐着舒服呢。
二哥抱歉道:“我刚学的驾车,你们都没事吧。”
李氏也被颠的够呛,但她比较内向,见二哥问,只腼腆笑笑。
四人在街上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将东西一一摆出来。
四人都没叫卖过,大眼看小眼,月晴站出来:“我来吧。”
其余三人点点头。
常榕在暗中只觉得五雷轰顶,这要是被山庄的人知道常氏能力最强的灵女居然当街叫卖,不知道会惹出什么乱子。
月晴向前迈几步,清了清嗓子:“卖鱼喽,卖鱼喽。好吃不贵、不好吃免费喽。”
李氏一听,顿时觉得这口号挺好,可比她听到的好听多了。
月晴又接着喊:“卖鱼喽,卖鱼喽,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不一样的做法,不一样的体验喽。
卖鱼喽,卖鱼喽,好吃不贵、不好吃免费喽。”
这口号新鲜,立马引起跑边行人看过来。
一个胖大婶拐着竹筐道:“什么鱼呀,还不一样的做法,那鱼还能有什么做法。”
月晴笑着道:“大婶,看您这打扮就知道家里是不缺吃穿的,这鱼肯定也是常吃的,不过我们这鱼的做法保证你没吃过,是我和朋友一起琢磨出来的。要是您觉得不好吃,我们不要您的钱。”
大婶一听,忙道:“那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新鲜吃法。”
月晴给李氏一个眼神。
李氏连忙打开篮子,取出三块口味不一样,且已经用桑叶提前包好的鱼,上面还着不同颜色的小花。
“哟,这鱼怎么还包在桑叶里,倒是新鲜,还怪好看的。”
李氏打开一个:“婶子,这鱼您尝尝,如果觉得不好吃,我们不要您钱。”
大婶见里面果然是包着的鱼,好奇道:“这还真是鱼,这是怎么做的,居然做成了干的。”
月晴赶紧介绍:“婶子,这叫烤鱼。我和李嫂子一起琢磨了好久才做出来的,您先尝尝好不好吃,不好吃不要钱。”
围观的百姓多了起来,都对他们这包装吸引过来,此时都催着那大婶:“是啊,人家都打开了,先尝尝好不好吃再说啊,人家辛苦做的,肯定不会主动告诉你作法。”
大婶上前,李氏连带着桑叶一起交到她手里。
“婶子,帮我们尝尝吧。”
大婶吃了一口,眼睛一亮:“哎哟,咋这么好吃,里面还带了些酸酸甜甜的味道。”
李氏与月晴笑起来。
周围百姓问道:“这鱼怎么卖的呀?”
李氏回道:“一块3个钱。”
价格并不贵,3个钱在镇上不少人家都是孩子的零花钱的量。
“那也给我一声,我也想尝尝。”
李氏换了个口味:“刚才婶子吃的是蜜汁口味的,这个是蒜蓉口味的。”
边说着,边给他打开。
那人尝了一口,“嗯,真香,太好吃了,这聚兴酒楼里做的都没你们的好吃。”
其他人一听,顿时感兴趣起来,一人说道:“真的?我也来一块。”
李氏又拿了一块熏鱼给他:“大哥,尝尝这种。”
那人吃又是一番赞不绝口。
大婶手里的已经吃完了,忙道:“你们这鱼还有多少,我各样都要多买一些,家里的小主子们肯定爱吃。”
“婶子,我们第一次出摊,害怕卖不出去,便没有做多少。”
“就这味道哪有卖不出去的道理,既然不多,那你全卖给我吧。”
后面的人不乐意了,尤其是刚才尝了鱼的,“凭什么全让你买了去,人家做的本来就不多,你全买了,别人买什么。”
“我全买怎么了,我们刘家那可是镇上首富,府里上上下下人可多着呢,就这一点东西拿回去还不够府上的主子们打牙祭。”
“镇上首富怎么了,我可是方大人府上的,还能比你家差了。小娘子,你们这鱼有多少,我们方府买了。”
顿时现场吵了起来。
李氏愣住,她可没见过这阵仗,月晴连忙站出来说道:“大家稍安勿躁,今天我们确实准备的不多,既然大家都想买,那就限量,每人最多十块。买多了我们也包不过来。”
那婶子道:“行,十块就十块,我刚才吃的那块可不算,你各样给我来三块,另外,刚才我吃的那种多来一块。”
月晴忙道:“好嘞。李嫂子快。”
李氏立刻麻利的从筐里拿鱼,好在提前包了一些。那大婶拿了鱼,付了33个钱问道:“你们下回过来是什么时候?”
月晴想了想道:“我们还得回去做,得两天时间,大婶您就后天来吧。”
“好,我后天一大早就过来。”
月晴把钱放进小木匣子里,“好嘞,大婶您慢走。”
大婶走了,其余人挤了过来:“我来十块,和刚才那人一样。”
李氏连忙开始拿鱼,月晴收钱。
没一会儿,已经包好的鱼就没了,月晴也急,喊三弟过来收钱,自己去后面包鱼。
二哥也没想到生意居然这么好,见月晴一个人包不过来,便一起帮忙下手包,手忙脚乱的。
月晴让他去干李氏的活,李氏过来包鱼,李氏利索,速度总算是快了起来。
筐里的鱼都见底了,客人还有不少,二哥赔着不是,告诉他们下次再来。
四人连忙收摊子离开。
围坐在马车里,李氏高兴道:“我还没见过谁家摊子生意这么好的。”
“李嫂子手艺好,生意当然好。”
李氏佩服月晴,这么高兴的时候,她居然还能想着把自己推到前面的事,看来已经把这当成习惯了。
三弟抱着钱匣子刚数完:“李嫂子,你太厉害了,今天一共嫌了一千九百八十个钱,快二两银子了。”
李氏还没习惯这些功劳在自己,笑的有些不自然,月晴看她一眼。
接着对三弟道:“怎么样,我就说李嫂子做的鱼肯定能大卖,照这样下去,我们很快就能挣到在这镇上租院子的钱。”
二哥道:“这些都是李嫂子挣的钱,我们只是帮了些忙,总不好拿着这些钱去租院子。”
月晴看了李氏一眼,李氏忙道:“这鱼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晴姑娘和我一起琢磨的,我想好了,以后这卖鱼的钱我和晴姑娘五五分。”
月晴点头:“对对。一人一半。”
三弟惊喜道:“那也快一两银子了。”
月晴道:“是呀,李嫂子这么仗义,承胥你以后可要多过来帮衬着点。”
三弟连连点头。
月晴对二哥道:“二哥,现在鱼也卖完了,时间还早,我们打算先到镇上看看,找找有没有合适的院子。你不用管我们了,直接去私塾吧,以后先在住在私塾里,等我们把院子租好,你再搬过来。”
“那你们怎么回去?”
“先看看再说,如果晚上还找不到落脚的地方,我们就去私塾找你。”
“好,三弟知道地方。”
月晴三人下了马车,让二哥驾马车过去,毕竟其他三人都不会。
送走了赵承启,月晴把所有的钱都交给李氏。
看了看赵承胥,二哥走了,剩下的两个,一个是自己的人,一个是自己弟弟,比较听自己的话。
“承胥,咱们一起走的话,速度太慢,分开走。我和李嫂子是女人,两个人在一起安全些。我们往东,你自己往西去问问。”
“好,不过,姐,我听说租院子这种事一般都是找牙行。”
“牙行?”这词月晴以前听说过,教科书上,简短的几句话,再有的就是电视里的一些片段,真正是干什么的,还真不太清楚。
“那你知道怎么找牙行吗?”
赵承胥摇头:“只知道那是帮人买卖的,买什么的都有,但咱们家哪里需要他们介绍买东西,所以我也不太明白。”
月晴想了想,“没事,你往西边走边打听打听,我们两个往东打听。”
赵承胥走了。
月晴带着李氏走到偏僻的地方。
“李嫂子,今天让你见个人,你别害怕。以后跟着我做事,早晚都是要见的。”
李氏一脸的不解:“什么人?”
“常榕出来吧。”
常榕从上方跳下。
李氏吓了一跳:“这,这,他是谁?”
月晴拍拍她:“告诉你别怕,他是我的侍卫。”
“侍卫?你怎么会有侍卫?你不是河西村的村民吗?”
月晴瞪她一眼:“李嫂子,你忘记我跟你说过的话吗?不该问的别问,如果我觉得你需要知道的时候会告诉你的。”
李氏点点头。
月晴接着道:“以后你就说他是你合作卖鱼的伙伴,主要提供一些调料什么的。”
“好。”
“嗯,以后记住,别露馅了,否则有可能惹来杀身之祸。”
李氏连连点头。
月晴问常榕:“你知道牙行是干什么的吗?”
“知道。”
“干什么的?”
“什么都干,只要你能想到的,他们都干,做的都是些中转的买卖,人口、珍奇的物件、土地、房屋的买卖都会干。或者想找个活,查个消息之类的也干。”
“这么杂。”
“真正大的牙行确实如此,但这永安镇毕竟是个小地方,估计没那么杂。”
月晴点头。
“那你知道怎么找到他们吗?”
常榕摇头:“不如找人问问。”
月晴点头:“行。”
常榕又建议道:“其实当铺与他们有一些相通之处,姑娘不是也有再接触一下那岳家人心思,不如找他们打听一下。”
月晴看着他:“我看是你想接触他们。”
“常榕已发誓决不背叛,姑娘对岳家没我了解的多,不如让我试着与他们接触一番。”
“你是觉得这些人不可能认识你吗?”
“我可以换个面容。”
“易容?”
“不必,灵戒中有不少灵材,可以直接改变灵体的面容。”
说着,他拿出一株灵材,在手中弄碎,往自己脸上揉了阵,还真就换了个脸。
别说李氏了,月晴都惊呆了:“。。。。”
“这样如何?”
“厉害,好方便的技能。”
“没什么,是姑娘的灵材好。”
“行吧,那咱们就去那当铺问问,李嫂子,还是你主导,就说你想打听一下牙行的信息,想买个院子。”
李氏点头。
三人来到当铺,里面正有人在典当,掌柜看了他们一眼,让手下的人接手,便迎着月晴他们过来。
“三位好,今日来这里是当还是取呀?”边说着边从三人脸上一下看过去,最后在常榕脸上定格了几秒。
“两位看着面生,应该是第一次来吧,倒是这位姑娘,前不久是不是来过一次。”
月晴笑道:“是啊,大叔,我前不久伤了头,没钱治病,家里哥哥带着我来当过一个兔皮。”
“是了是了,姑娘的伤好了?”
“早好了。”
岳成请他们三人坐下,眼神扫视着李氏与常榕:“这位公子仪表非凡,不是普通人吧?”
常榕回答道:“我是做调料生意的。”
岳成笑了笑:“哦,调料吗?倒是没有在这永安镇上见过你,不是本地人?”
月晴下意识问道:“永安镇上这么多,你还能全部见过?”
岳成眯着眼睛:“永安镇上人确实不少,但做调料生意的我却全都见过。”
说完好笑的看向月晴:“何况这位公子龙行虎步,不是身居高位便是功力非凡。”
月晴心道:确实明眼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常榕笑道:“掌柜的还真是慧眼如炬,我确实不是本地人,我是珵国人。”
“珵国,珵国人最近敢公然在外面行动的人可不太多。”
月晴一愣,下意识就想问为什么,好歹忍住了。
常榕帮她问道:“怎么,我珵国人不能在这里做生意?我可是有文书在身的。”
掌柜的一笑:“公子这文书肯定也不太真切吧,难道公子不知道吗?方大人最后就可在查混在这城里的珵国人。”
常榕还真不知道这事。
掌柜又接了一句,“虽然是隐秘的查访。”
“隐秘的查访,掌柜的居然还能如此清楚,莫非与这位方大人关系密切?”
常榕看起来一点也不害怕自己暴露,轻描淡写的问道。
掌柜的心道:果然不是普通人。
“关系密切算不上,只是刚好听到消息罢了。”
常榕笑道:“果然不愧是岳家的人,这种隐秘的消息也能刚好听到。”
岳成皱眉:“这位公子,是话里有话呀。”
常榕高深道:“想我当年与你们岳池当家的也算是有些交情,今日陪着这位嫂子来打听些事,没想到这当铺居然是岳家开人的。”说完,自顾笑起来。
月晴心道:你提岳池干什么,生怕人家不知道你特殊吗?
掌柜的连忙恭敬问道:“哦,没想到,您居然认识我们前代家主。”
“前代?”常榕疑问:“怎么,岳池已经不是岳家当家人了?”
月晴放心下来,看来常榕有自己的打算,岳池卸任这事,当年他跟着自己的时候就是知道的。
掌柜摇摇头道:“公子的消息太滞后了,岳家主卸任已经是五年前的事了。”
月晴一惊,看向常榕,常榕也有些讶异,居然还有时间差,岳池卸任的第二年院主离魂,也就是说现在是四年后。
常榕面上不动声色:“什么,岳家主五年前便卸任了。那真是可惜,他走的时候曾告诉过我,要去找黎国的顺安郡主,我当时还问他一个郡主需要他堂堂岳家主亲自去拜访。本想闲下来就到黎国找他,没想到居然已经卸任了。”
掌柜的一听,这种隐秘的事他都知道。
“看起来,公子与岳家主确实有些交情。”
“岳家主当年与我主人是过命的交情,这次派我过来一方面是在黎国做些小生意,另一方面就是想要打听些岳家主的情况。你们岳家情况我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我也不防直问了,不知道这永安县归哪位当家直管。”
岳成心中一晃:连这种事情都知道。
“呵呵,公子说笑了,这种事情我们这小地方的掌柜哪里能知道。”
“小地方?掌柜衣服上可是有岳家直系的标志,你要是不知道,还有什么人能知道。”
岳成再次心惊,这标志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知道的。不知道他是猜的,还是。。
只听常榕继续道:“岳家的标志与岳家分支的标志相似但不尽相同,岳掌柜这个是岳家直系成员才能拥有的。岳家真系的人我还认识几个的,曦宝城里的岳章城主,我以前去曦宝城也是见过的。”
“公子直当不是一般人物,原先还不信,现在可是信了几分。想想到公子对我们岳家倒真有些了解。”
“好说,就怕掌柜的不信,这才多说了些。现在掌柜的可以告诉我,这地方归哪位当家管了吧?”
岳成摸了摸胡子:“就算公子对我岳家了解,我也不能告诉你这些。如果公子是想见见当家的,不如送上拜帖,我今保证这拜帖今日就能送到当家的面前。”
常榕笑笑:“无妨,我也只是好奇而已,并没有打算见面的意思。”
岳成陪着笑。
常榕又接着问道:“岳池当家的最近可还好?”
岳成摇头道:“非是我不告诉公子,实在是岳池当家的近况,我们也不知道。”
常榕点头:“我自然是相信掌柜的话。不过,掌柜的大概是不信我的。”
“不敢,公子误会了。”
“也罢,掌柜的不想说,我也不会强人所难,只是如果掌柜的能联系到池当家的,烦请转告一句话。”
“公子请说。”
常榕道:“就说当年他想要打听的事情,我已经有些了眉目。如果他想知道,可以到珵国来找我。”
“好,不如公子留下姓名,我也好告知。”
“我主子姓浅,掌柜的转告后,池当家的自然会知道。”
“浅?”岳成还真没想起来什么人姓浅,这姓可不常见。
但还是点点头:“如果能见到人,我会转告的。”
常榕感谢后道:“好了,今日能遇到也是巧合,说起来,我是陪着这位李娘子一起来的。这位李娘子想打听一下这镇上的牙行位置,他们是乡下人,我也来永安县不久,对这镇中的行当不甚了解。刚好这位赵姑娘提起掌柜的这间当铺,我便想着不如到这来问问。”
岳成看向李氏,心道,这三人还真是不懂行,问牙行居然问到当铺来了。这位公子既然认识池家主,不如卖他个人情。
“牙行的话,这永安县里有两家做的好些。城南的柳家,和城西的吴家。不知李娘子是想买什么?”
李氏上前道:“我与赵家妹妹在这镇上做些小生意,赵家妹妹家里又有人在镇上读书,便想着在这镇上租间小院子。”
岳成点头:“既是租院子的事,就找城南的柳家,这一行,他们做的最好。”
李氏上前感谢。
岳成道:“既然公子是我岳家的熟人,那我便写封信,公子交给柳当家,这租院子的事必会顺利。”
常榕道谢后带着两女离开。
岳成站在门口看着人离开,交待身后伙计:“柱子,悄悄跟上去,看看这人在哪里落脚。”
“是。”
三人离开当铺后,自去找个地方商量,正在大街走上,常榕道:“姑娘,我们又被人跟踪了。”
月晴问道:“是不是刚才那当铺的人。”
“大概是。”
“他们果然怀疑我们。”月晴道。
“他们应该是冲着我来的,我们分开,姑娘你和李嫂子去前面的街角等我,我将那人甩掉。”
“你怎么离开?不是有灵戒限制吗?”
“我是跟着戒指,姑娘可以将戒指暂时交给我。”
月晴:“。。。”
常榕知道月晴这是不太信任他。
“灵戒与姑娘相连,我能带走的时间有限,我会尽快回来的。姑娘放心,我不会背叛你的。”
“好吧。”月晴取下手上的戒指。
李氏看那戒指凭空出现,知道是不该知道的事,装作没看到。
常榕立刻拿着灵戒与她们两个分开。
后面柱子跟了一段,看到三人分开,想了想跟在常榕后面。
常榕带着他绕了两条街,算着时间觉得月晴她们应该走远了,转到旁边的巷子。
柱子找过去,人已经失去了踪迹,这巷子很长,按理说不会这么快消失。
“这,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