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两个月了,也该回来了啊!”高个子的青壮实在是忧心,此行非他所愿,只是寨子里无人坐镇,人心惶惶的,这才由抽签决定两人出来寻人。
他们只知道老大是在这处附近跟着那小娘皮几日,才决定直接从队伍里把人抢出来。做了决定就让他们回去等着,这一等就到了今日。
“要是真去了镇上...”高个青壮声音发颤,“咱们在这深山里找屁?”
凶悍青壮抬手就拍了一下身侧青壮的后脑勺,“你没瞧见老大惯用的匕首落在那入口处?”凶悍青壮朝地上啐了口唾沫,“当日那小娘皮定然是进山了。”
“你是说老大跟进了山?”高个青壮僵在原地。
凶悍青壮突然警惕的扫视周围,大声喝道:“什么人!出来!”
三个青年从树丛后现身。
虞仓上前一步,“你们所说是何事?”
凶狠的青壮叱道:“关你们屁事!我们此番只为寻人,不想死的就赶紧——”
话音戛然而止。
虞仓猛地一脚踹出,青壮重重摔在地上,还未爬起便被狠狠踩住胸膛,肋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说!”虞仓侧头逼视高个青壮,刀锋般的目光直刺对方眼底。
高个青壮浑身发抖,连连点头:“是是是!我们是在追老大......两个月前,他发现个落单的小娘皮......啊不是,小姑娘,正要下手,那丫头却钻进了一支迁徙队伍里。老大说人太多容易暴露,就让我们先回来等信,他带了三个弟兄跟上了迁徙队伍......“
虞仓心头猛地一紧,声音陡然转冷:“那姑娘几岁?”
“约莫十四五岁。”高个青壮战战兢兢地答完,突然扑通跪地,额头抵地哀求道:“几位壮士饶命!小的家中尚有老母妻儿要养,求各位大发慈悲......”
虞仓冷笑一声,足尖猛地一碾,‘咔嚓’一声脆响,凶悍青壮的颈骨应声而断,对方至死都只憋出一声闷哼,便一命呜呼。
这一幕吓得高个青壮浑身筛糠,两条腿抖得像风中枯草,连爬带滚想逃,却连站都站不起来。
“你家有老小要养,被你们掳掠的人家就没有妻儿父母?”虞仓眼神如刀,语气森寒。不等对方回答,他已拔刀出鞘,寒光闪过,扫向青壮。
“噗嗤!”
高个青壮瞪大双眼,双手徒劳地捂住脖颈,鲜血从指缝间喷涌而出。他踉跄两步,最终扑倒在地,身体剧烈抽搐几下,便没了声息。
面嫩青年开口提醒,“这里离山太近,血腥味可能会招来异兽,我们先走。”
“边走边说。”面上带疤痕的青年,眸光渐暗,率先迈步疾行。
另两位一前一后跟上。
面上带疤的青年侧首,“现在有了线索,那被寨匪盯上的小姑娘八成就是你妹妹。”斟酌一番后,又道:“迁徙的村民应当是青山村的人,时间对得上。”
虞仓猛地收住脚步,怔在原地,指尖无意识的摩擦着刀柄,喉间滚动,“你是说,她可能在...你们村子?”他压抑着激动,声音有些暗哑。
“对呀!时间完全对得上,走着!先回村里瞧瞧就知道了。”面嫩青年一拍手,只觉定然就是如此了。
虞仓没有犹豫,去青山村的念头,此时竟是比另外两位青年还要迫切。
三人再次启程,这次全力赶往青山村。
而青山村,卫家。
如今已经大变样了。
两米高的围墙,院子里还多了几间房屋,屋内都摆着周叔这两个多月打的新家具。
后院也临时搭建了一个大凉亭,凉亭里放着做蜡烛所需的工具。
还挖了地窖。
二禾和三丫还带着一群差不多大的孩子,搭了简易的鸡棚,日日期盼着能养鸡。
今日卫家盖房算是全面完工了,村民们对卫家的感激,全使在了盖房上。
所以才能这般快的完工。
月余间,他们家家户户都囤了些粮,起码吃到明年开春不成问题。
如今粮价已经涨到三钱一斗,如今去镇上,看着镇里人排队买粮的队伍,他们都不由得后怕。
若是没有卫家媳妇的帮助和提醒......
知晓青山镇的现状后,虞秋对于蜡烛营生是否开展,有些犹豫。
最终还是决定先开始,若是情况太乱,再停段时日观望。
这月余时间,她用了几日趁着半夜无人,往山里跑了几趟,把之前藏的粮食,都运到了后山的庇护所,分散存放。
从交易所得的种子,她让李氏挑了几包现在适合种植的品种,其余的一并藏进了庇护所。
炮制的药材没有再卖,都攒起来存放,以备不时之需。
如今手头银钱尽够,暂时是不需要卖药材了。
不过还是带着小兄妹俩去了一趟镇里,卖些野菜和编织的笸箩和簸箕。
让他们觉得自己能为这个家出力,才能减轻小兄妹俩心里的愧疚。
她也单独往返了几趟,采买些可以存放的东西囤着,冰糖的买的最多。
后山的山葡萄熟了,酿了几坛葡萄酒,打算去镇上碰运气,卖不掉就留着自家喝。
新房落成,总要热热闹闹庆贺一番,摆两桌酒席才像样。
翌日天刚亮,虞秋就忙活开了。先去后山溪涧叉了肥鱼,又摘野果。
昨日去镇里买了三只鸡、一筐鸡蛋和几把青菜,自家种的青菜还不到时候。又买了二十只鸡苗,把小兄妹乐得直蹦。
如今后山围了一圈鬼针草,她还埋了驱兽药粉,确认万无一失,才让两小只单独进山挖野菜、采菌菇。
她叉了鱼就回了家,准备午时的席面。
太阳刚冒头,村里人就拎着东西来帮忙。
娃娃们有的抱鸡蛋,有的提青菜,大人们互相帮衬着抬桌椅和装在背篓里的碗筷。
好在灶房有两个大灶,空间也宽敞,才容得下这么多人忙活。
桌椅摆在院里树荫下,院中特意圈进两棵异变后高耸入云的樟树,盛夏乘凉正好。
虞秋自在灶房忙活,把李氏赶出去招呼客人。忙活了两月余,今日总算能让她歇口气。
听着外间的热闹,她嘴角不自觉的就扬了起来。
这种场景,在上一世她连做梦都梦不着。
手上刀起刀落,两只鸡转眼剁成齐整的鸡块。
刚进灶房的孟阿奶瞧见,惊呼出声:“哟!卫家媳妇这刀工了得!”
虞秋转头笑道:“孟阿奶可别打趣我,快出去坐着,这里有我呢,今儿个非得让大伙尝尝我的手艺不可。”
这些日子跟村里人处得熟络,说话也随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