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梨无比后悔让周栖砚跟着来了。
更后悔没能把程橙这个大嘴巴的嘴用针线缝上，让她这辈子都开不了口。
周栖砚眉梢微挑，嗓音里透着点耐人寻味：“原来你和你朋友说要搞定我？”
“没有！”
方梨脸红到几乎要滴血，矢口否认。
程橙这个大漏勺！
怎么什么鬼话都乱说！
周栖砚却一改往日冷淡酷哥形象，一脸勾唇玩味道：“周六晚上故意拒绝司机接送叫我来接你，还要我在大马路上抱抱你……”
“原来你在钓我？”
“我……”
方梨涨红着脸，头一次感受到什么叫跳进黄河里都洗不清了。
这简直比被孟沅诬陷偷了文件还要难辩解。
起码偷文件她实打实没干过，她有底气。
但这件事，除了她对他绝对没有那种想法外，其它确实都是她的预谋。
她总不能说她是为了完成弹幕给的任务，才这么做的吧？
谁信啊？
“谁钓你啦！”
方梨恼羞成怒瞪他一眼，捂着程橙的嘴就把她往学院里拖。
不捂着鬼知道她又会说出什么雷人的话。
——
一路上，各种形形色色的目光投向他们。
方梨一律无视。
毕竟她曾是这个学院里最顶尖的存在，学院里无人不识她。
豪门圈里无秘密，她的身份在孟沅回到方家的那一刻起便传遍了整个英华，京圈小公主突然变成假公主，这种消息虽然很多人感兴趣。
之后她又转学，更加坐实了她被赶出方家的谣言。
眼下她穿着别的学院的校服回到英华，自然引起了不小骚动。
“我天，这不是方梨吗？她怎么回来了？”
“她身上穿的是哈罗礼的校服吧？那个穷贵族学院啊？她还真的转学了，看来被赶出方家的传言是真的了。”
“噫，那她现在岂不是一无所有了？还好我是我妈亲生的，不过她回来干什么？”
“还能干嘛？当然是找谢沉学长了，估计她还想着和谢沉学长之间的口头婚约呢，如果攀上谢家，那她是不是方家大小姐都无所谓了吧？”
“……”
周遭议论声不断，周栖砚听着这些充满恶意的言论，眉心轻拧，视线落在前方的方梨身上。
她似乎早已习惯了这些言论，两耳不闻窗外事，自顾自往前走。
只是紧抿的唇瓣昭示着她其实没那么淡定。
周栖砚垂下眸子不知在想些什么，心里抽疼了一瞬。
……
方梨来到更衣室，打开熟悉的柜子，却发现里面被弄得一团糟，曾经她穿过的舞蹈服被剪碎随意丢在里面，舞蹈鞋也被剪得破破烂烂。
这要是换做以前，谁敢这么对她，就准备好被她从这层楼丢下去的准备。
程橙看着柜子里的一片狼藉，怒火也是噌噌噌往上涨。
“这也太过分了！这一看就是唐雪意那群狗腿子们做的！我找她们算账去！”
程橙撸起袖子，一副就要去干架的架势。
方梨却伸手拉住她：“课马上就要开始了，别为了这点小事浪费时间，而且你也没有证据证明这些是她们做的，到时估计又是不了了之。”
“除了她们还能有谁？”
程橙嘟囔了句：“阿梨，你变了，要是之前你早就冲过去给唐雪意她们几个一人一个大嘴巴子了。”
变了？
方梨扯了扯唇没说话，眼神却格外冷漠。
是不是真的变了还不好说呢。
她从拿出书包里一套新的舞蹈服换上，她早就料到会有这种事，还好准备了一套新的。
周栖砚贴靠在舞蹈教室外的栏杆上，低头看着手机。
明里暗里时不时就有目光朝他投射过来。
出众的外貌叫不少女生都想过来找他要联系方式。
只是他一直低着头，周身气场压得很低，给人一种不敢靠近的感觉。
直到听见不远处的更衣室传来开门声，才抬起头。
小姑娘穿着粉色的舞蹈服，完美勾勒着身体曲线，衬得她脖颈更加修长，锁骨精致，手臂纤长。
【哎哟，妹宝气质仪态都太好了，给咱周哥都迷成智障了。】
【瞅瞅这眼神，就没从妹宝身上挪开过。】
【周哥这辈子是要栽了。】
方梨把包塞给周栖砚：“我练完舞可能要六点了。”
“嗯，没事。”
周栖砚伸手接过她的包，抬手帮她捋了捋鬓边发丝，亲昵又熟练。
程橙在后面一个劲儿偷笑。
这要是说两人没任何关系，鬼信啊！
反正她不信！
“好了好了，你俩能不能不要虐狗了？”
方梨面上一热，回头恶狠狠瞪了她一眼，推着她的后背往舞蹈教室里走：“就你话多！”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舞蹈教室，里面排练已经开始有一会儿了。
站在最前面那个身形优雅的外国教师听见门口传来的声音看了过来，眼睛一亮：“oh！Inès！”
众人的视线也一同看了过来，窃窃私语的声音也忽地响起。
“不是吧，她还真回来了？”
“这脸皮也太厚了，都已经转学了，还来英华上Léa老师的课。”
“我看啊，方梨一回来，唐雪意的首席位置又没机会了。”
“……”
人群中，一个身材高挑，长相气质温柔又精致的女生眼底闪过一丝暗光。
她竟然回来了。
方梨无视那些窃窃私语走到外国教师面前，操持着一口流利的法语：“Léa老师，抱歉我来晚了。”
她说话的语气难得尊敬。
这辈子能让方梨尊重的人不多，面前这位Léa老师算作一位。
毕竟面前这位可是在芭蕾舞界被誉为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在国际着名芭蕾舞团里担任首席位置二十年的芭蕾舞者。
不仅是她的老师，更是她的目标。
Léa见到她也很高兴：“Inès，我很高兴你能回来，临近公演，你快加入她们好好排练。”
“是。”
方梨很自然地站在领衔首席的位置上，似乎这个位置就是独属于她的，谁也抢不走。
Léa欣赏的就是她身上这股自信骄傲的劲儿。
她抬手正要按响小音响给她们放音乐。
突然一道尖锐的嗓音打断了她的动作：
“老师这不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