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沉从怀里摸出望远镜,桃花眼微微眯起:“我看看……岭上有烟,不像猎户的火堆。”
他转头看向苏玉,语气瞬间软下来,“玉儿,你在这儿等着,我带风卫去清剿。”
“不必。”
苏玉翻身下马,白衣在秋风里猎猎作响,“正好试试新制的‘穿云箭’。”
她从空间里摸出一把改装过的弩箭,箭头淬了用空间药材制的“麻沸散”,“百步之内,射中即晕。”
梁珏折扇轻摇,浅琥珀瞳里闪过兴味:“姐姐又有新玩意儿?带我们开开眼界?”
他说着,指尖的痣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却不忘往苏玉手里塞了块灵泉蜂蜜糕,“先垫垫,别累着。”
玄凌已默默布好了“迷踪阵”,眉心银纹泛着淡光:“阵法能困住他们一刻钟,足够了。”
他刚说完,突然咳嗽两声,嘴角溢出丝血——
昨夜布阵的反噬还没消。
苏玉皱眉,从空间里倒出一小瓶浓缩灵液递给他:“喝了。”
玄凌接过玉瓶,银灰瞳里漾起涟漪,仰头饮尽时,喉结滚动的弧度格外明显。
他低声道:“谢玉儿。”
就在这时,黑石岭上冲下来几十个手持刀棍的土匪,为首的独眼龙举着大刀吼: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留下财物和女人,饶你们不死!”
灾民们吓得连连后退,几个暗卫却已拔刀出鞘。
苏玉抬手拦住他们,举起弩箭对准了汉子的肩膀。
秋风卷起她的发丝,露出的半张脸在阳光下美得惊人,眼神却冷如冰霜。
“嗖——”
弩箭破空而去,精准射中汉子的肩窝。他惨叫一声,手里的大刀“哐当”落地,人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四肢还在抽搐。
其他土匪吓得愣住了。
苏玉掂了掂手里的弩箭,声音清亮:“降者不杀,反抗者——”
她眼神扫过众匪,“和他一样。”
土匪们面面相觑,看着倒在地上的汉子,又看看苏玉身后个个杀气腾腾的暗卫,终于有人扔下刀跪地:“我们降!我们降!”
晏沉笑着吹了声口哨:“玉儿这手艺,比我的软剑还利落。”
他翻身下马,踢了踢汉子,“这货看着眼熟,好像是前两年被玄铁军打散的溃兵。”
萧尘渊蹲下身,检查了汉子的伤口,眉头微皱:“箭头有麻药,剂量刚好,不会伤及性命。”
他抬头看向苏玉,眼底闪过一丝暖意——
她虽杀伐果断,却总留有余地。
苏玉没说话,精神力却已扩散开,发现岭上山洞里还有十几个被掳来的妇女儿童。
她对暗卫道:“去山洞救人,土匪全部捆起来,带回队伍。”
“是!”
灵灵突然从她袖袋里飞出来,指着被捆住的土匪喊:“主人!杀坏人能加经验值!这些都是坏人!”
苏玉敲了敲它的脑袋:“留着有用。”
她看向那些瑟瑟发抖的妇女,从包袱(空间)里摸出几匹棉布,“跟着我们去北荒,有饭吃,有衣穿。”
妇女们看着苏玉,又看看地上的粗粮,终于有人抱着孩子跪下:“多谢神仙姑娘!”
夕阳西下时,队伍抵达黑石岭另一侧的平坡。
暗卫们搭起简易帐篷,灾民们围着篝火煮着苏玉分发的米粥,孩子们的笑声此起彼伏。
苏玉坐在一块青石上,看着眼前的景象,指尖轻轻覆在小腹上。
萧尘渊递来件狐裘披风,严严实实地裹住她:“夜里凉。”
晏沉烤了只空间里的肥兔,撕下最嫩的腿肉递给她:“尝尝,灵泉水养的,格外香。”
梁珏和玄凌坐在不远处,正清点从土匪那里搜来的兵器。
梁珏突然笑着扬声:“姐姐,这些刀枪能熔了做农具,正好给北荒开荒用。”
苏玉咬了口兔肉,抬眼看向远处的星空。
京城的闹剧还在继续,而她的队伍,正朝着北荒一步步靠近。
“三天后过了望月河,就离断云峰不远了。”
苏玉轻声道,“衡儿该等急了。”
苏玉唇角弯起,眼底的冷意彻底融化在夜色里。
饭后的夜色渐深,篝火噼啪作响,队伍在寂静的官道上安然入梦。
只有灵灵还在苏玉耳边念叨:“主人,今天救了人,经验值又涨了!黑土地扩到8500亩啦!”
苏玉笑着闭上眼,指尖轻轻敲击着膝盖——
……
子夜的风卷着寒意掠过黑石岭下的营地,篝火燃得只剩一堆暗红的炭火,偶尔爆出几粒火星,映得周围的帐篷影影绰绰。
冷三突然从暗处闪出,单膝跪地,声音压得极低:
“主子,西南角有动静,三十多个汉子正往马厩摸,手里拿着家伙。”
萧尘渊猛地睁开眼,玄铁剑已握在手中,他起身时动作极轻,生怕惊醒身侧假寐的苏玉。
却见她早已坐起,白衣在月光下泛着莹光,眼底清明得没有一丝睡意。
“别惊动灾民。”
苏玉的声音比夜风更凉,指尖在小腹上轻轻一点,精神力如蛛网般散开——
那些汉子骨瘦如柴,手里的“家伙”不过是些削尖的木棍,每个人的眼底都燃着同一种东西:绝望的贪婪。
晏沉打了个哈欠坐起来,桃花眼在暗夜中亮得惊人,他慢悠悠地摸出软剑,剑鞘轻敲掌心:
“饿疯了的野狗?正好活动活动筋骨。”
梁珏折扇不知何时已打开,遮住半张脸,只露出浅琥珀色的眼瞳,他往苏玉身边凑了凑:
“姐姐待在这儿,我去看看。”
玄凌早已站在帐篷外,眉心银纹在月下泛着微光,他布下的“警示阵”微微波动,低声道:“没带铁器,不像匪类。”
四人刚走出帐篷,就听马厩方向传来一声闷响。
苏玉精神力扫过,竟是个汉子被马踢中了胸口,正蜷缩在地上抽搐,其他汉子见状,非但没跑,反而红着眼扑向拴马的木桩。
“住手!”
萧尘渊沉声喝止,玄铁剑直指为首的汉子,“偷东西,也要看是谁的地盘。”
那汉子约莫四十岁,破衣烂衫下露出嶙峋的肋骨,他非但不惧,反而扑通跪地,朝着苏玉的方向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