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茫然的抬头,就看到祁天尧站在她面前。
祁天尧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他的手上带着从百货大楼买的洋表,身上喷着最时新的香水,此刻看着南奚,眼里满是关切。
“我……”
沈姝想说话,但是她也感受到了她的声音很难听,所以眼泪掉得更凶了。
祁天尧递给沈姝一块手帕,他蹲在她面前,眼里的担忧毫不掩饰。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我前阵子听说你通过了文艺部的选拔,现在是里面的学员,怎么了?是有人和你过不去,给你脸色看了吗?”
祁天尧的声音很轻,像春风拂过湖面,安抚沈姝的情绪:“有什么事都可以跟我说,不管什么我都愿意帮你。”
沈姝对上祁天尧真诚的眼睛,她心里的委屈突然找到了宣泄口。
她接过祁天尧的手帕擦着眼泪,哽咽着用嘶哑的声音把她所有的不舒服都讲给祁天尧听。
包括她这些天,在南奚身上受的所有委屈。
“事情就是这样,我也不知道大家为什么会那么喜欢这个乡下来的野丫头,方老师他们简直是被她迷了心窍,所以才抱着她抢走了我领唱的位置。”
沈姝现在最讨厌的人就是南奚,没有之一!
“南奚?”祁天尧听到这个名字皱了皱眉,“一个乡下来的丫头,居然敢和你争。”
祁天尧对这个名字一点印象都没有,但既然沈姝讨厌她,那么他也讨厌她。
“是啊。”沈姝点点头,她哭得很伤心难过,“抢我领唱的位置就算了,她这几天总是连和别人一起欺负我,大家明明之前都最喜欢我了,但他们现在……”
沈姝故意把自己说成受害者,把所有错都推到南奚身上。
“而且我的嗓子也是被她弄坏的,他因为嫉妒我,就往我喝的水里面下花叶万年青,这是她老家的一种毒药,为了得到这个领唱的机会,她不择手段,甚至想要毒哑我。”
祁天尧看着她哭得通红的眼睛,听着她说的这些话,心里是又心疼又气愤。
沈姝在他的眼中就是娇娇滴滴的小公主,他平时看多了她不可一世的样子,还是第一次看见她如此脆弱的模样。
而且那个叫什么南奚的,不光嫉妒沈姝,居然还胆大包天的往她的水里下毒!
这样蛇蝎心肠的女人,也可以去参加文艺汇演吗?
祁天尧气愤的眉头皱起,他捏起拳头,指节咯咯作响:“这件事,我一定帮你讨回公道,该是你的就是你的,我不会允许任何人抢走!”
祁天尧的眼中翻涌着怒意,沈姝毫不怀疑,要是南奚现在在他面前,祁天尧都可以为了她,直接对南奚动手!
祁天尧的父亲是京城有名的生意人,他自己更是才从美国留学回来,金融系的高材生,京城生意场上升起的冉冉新秀。
祁天尧的本事,比起顾景宸来也是毫不逊色。
如果不是沈姝对他实在是没感觉,她早就选择祁天尧了!
但这也并不影响祁天尧为她出头,沈姝脸上逐渐浮现出笑意,当然她也故作几分对祁天尧的担忧:“但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你和我之间,永远都不用说麻烦。”祁天尧语气缱绻的道,“对付这种人我自有办法,你等着看就好,我不会让她有机会上台的。”
“那就麻烦你了,我就知道,祁哥哥你对我最好了。”
沈姝低下头,掩去她眼底的阴狠。
她和祁天尧也是从小一起长大,他知道这个男人看着温和有礼,但实则是一个执拗的人。
他喜欢自己,又答应了为自己报仇,就绝对会死抓着南奚不放!
祁天尧的身份……南奚,我到时候看看,这次你怎么翻身?
南奚不知道沈姝又准备对她下手了。
距离文艺汇演只剩两天,南奚为了可以演唱的更好,几乎把所有时间都花费在了排练室。
白天的时候她不光要自己排练,还要和其他同事一起合唱,保证演出的完整性。
晚上大家都下班了,南奚还要一个人待在排练室里“加训”。
她不好意思回家,担心自己吵到顾家夫妇。
这天晚上,南奚训练完以后已经快到十一点了。
明明是秋天,下午还热的有点闷,晚上就突然下起了雨。
大颗大颗的雨水打在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寒风从窗户里吹进排练室,南奚今天只穿了一件短衣,她冷的打了一个哆嗦。
“终于忙完了。”
南奚揉了揉发胀的肩膀,又搓了搓有点冷的手,正当她准备把演唱的乐谱放到柜子里,然后转身关灯下班的时候,排练室突然陷入一片漆黑。
“停电了?”
南奚疑惑的摸索到窗边想看看是什么情况,但刚走过去,就发现窗户被什么东西卡住了,除了一条缝以外,怎么推都推不开。
“奇怪。”
南奚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她转身想要去拉门,又发现门把手无论怎么拧都拧不动,就像是从外面被锁死了。
一股寒意顺着南奚的脊背爬上来。
她明明记得傍晚来的时候,窗户还好好的,门也没坏,怎么现在突然就都打不开了?
“有人吗?”
南奚拍着门板喊了两声,回应她的只有空荡荡的回声。
整个排练室静得可怕,只有风从那条缝隙灌过排练室的呜咽声,听得她头皮发麻。
没有人。
南奚摸索着回到柜子边,她从她自己的帆布包里翻出火柴,又在老师的讲桌里拿出一根蜡烛,点燃。
微弱的火光带来一丝温暖,驱散寒风的呼啸。
“别怕,肯定是巧合。”
南奚一边给她自己打气,一边蹲下身体缩着取暖。
但这会儿,她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排练了一个晚上,她傍晚吃的饭,早就消化完了。
饥寒交迫中,南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停电、锁门、卡窗,这三件事凑在一起,她想说是巧合,也很难相信这真的是巧合。
虽然不想承认,但南奚觉得,她大概率又是被人“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