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中带着几分焦急。
“希望还能遇到几家愿意卖的,帮咱们解解这燃眉之急。不然,今天真就只能干站着了。”
他们心里都清楚,如果今天无法动身,后果将极其严重,可能会延误重大计划,甚至带来难以估量的影响。
然而,若是真的没有马车。
他们也确实没有其他的办法,连起步都困难。
站在一旁沉思许久的韩阳明终于开口了。
他原本只是低头沉默。
片刻之后,他抬头看了众人一眼,神情有些犹豫。
他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几位,如果等下确实有人卖马车……能否借我点钱?我先把这难关撑过去?”
周围的空气仿佛一瞬间凝固住了。
原本还面带忧虑或着急的几位官员脸色瞬间变了,表情五花八门。
有人错愕,有人沉思,也有人下意识露出防备的神情。
有人忍不住先出声:“我还想问你们借呢!”
另一个官员苦笑道:“我也是,我刚刚其实也正有这个想法。”
……
经过一番你一言我一语的交流,情绪渐渐由焦急变成茫然。
最后,许凌云等十人意外地得知了一个震惊天下的消息。
他们家族的所有财产,在一夜之间竟然全部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十人都慌了神,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整个心仿佛一下跌入了谷底,脑子一时间都乱了,完全不知所措。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难道有人从中捣鬼?
他们心中一连串疑问翻腾不止。
还是钱嘉佑满脸苦涩地先开口了。
他眼神复杂地扫过几人,语气沉重地说道:“这事实在太奇怪了!”
他顿了顿,似乎在整理自己的思绪,随后压低声音说:“你们仔细想想……这件事来得太突然了吗?”
他抬起头,目光逐一扫过在场几人,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你们觉得,会是谁干的?”
没有人回答他这个问题。
空气中弥漫着压抑和不安。
然而,每个人的内心其实早已有了各自的答案。
能做得这么悄无声息、没有丝毫痕迹的。
除了那个神出鬼没又心狠手辣的人,世上再没有第二个人能做到。
换句话说,他们所有人……
全都被那个人给骗了!
钱嘉佑舔了舔干裂得发疼的嘴唇,喉咙里仿佛燃着一团火,开口艰难地问道:“那……那你们打算怎么办?是继续离开京城,还是留下来继续坚守?”
一旁的韩阳明轻轻叹了一口气。
“你可知道,我们现在没钱,没水,连一辆破旧的马车都没有,根本走不远啊。”
他顿了顿,语气低沉:“这天气热得像个大蒸笼,若是没有水喝,三天不到,估计所有人都得倒下,连路都走不动。”
他说完这句话,整个屋子里顿时陷入死一般的沉默。
没错啊!
什么资源都没了,根本走不了多远啊!
钱嘉佑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环顾四周,狠狠地咬了下牙。
声音虽然不大,却充满决心。
“我不想走了。”
然后他语气认真地看着大家。
“皇上交代的事,就请各位大人继续完成吧!我留下。”
众人一听,神情各异。
但片刻后便有人开口附和。
“不,我也决定不走了。”
“我也想留下。”
“京城不能没人,皇上不能没人。”
“我们既然来了,就不能再当逃兵。”
……
气氛在这一刻微妙转变。
“侯爷,许家的家规写得清楚,女子不守妇道,就得按规矩办,浸猪笼!”
管家满脸怒色。
他身后几个族老也纷纷颔首,一副等着许凌云表态的模样。
沈茉笑着打断他。
“族长刚才可没提她改嫁的事儿,要是说不守妇道,那侯爷是不是打算按族规办?”
她语气从容,笑意浅浅。
可在场所有人都听出了话里的分量。
这是绵里藏针的一句话,也是在提醒大家。
族长根本没有提起这件事,完全是旁人强加出来的。
她心里暗笑。
这场戏,她才不会让对方轻易得逞。
许凌云心里叫苦,这不是自己挖坑自己跳吗?
眼前局势微妙复杂。
原本想借族老们的力量施压,没想到反被一军,连他自己也陷入被动。
如果真答应族老们的提议。
不仅会得罪沈茉,更可能让自己陷入两难的处境。
可如果现在出面反驳,岂不等于当众承认自己的软弱?
现在该怎么办?
他的脑海飞快转动,试图寻找破局之法,却一时理不清思路。
“夫人,这个……”
他试探地喊了一声,声音里藏着几分无奈和讨好。
“侯爷,我在说笑呢。灾年都到了,谁还有心思管这个。活命都难,还谈什么妇道不妇道。”
沈茉嘴角轻扬,似笑非笑地说。
她的话锋一转,顿时将紧绷的气氛缓和下来。
她明白现在是关键时刻,不能逼得太狠,否则适得其反。
“夫人,你真宽容。”
许凌云松了口气。
紧绷的脸色终于放松下来,心中的巨石也缓缓落地。
他知道,沈茉不仅是在给他台阶下,更是在暗中护着自己,不让别人趁机落井下石。
他心下感激,却又不知如何表达。
只得投去一道复杂的眼神,其中包含敬重、愧疚和依赖。
沈茉看他这样,眼底闪过一丝不屑。
那一抹冷意几乎是电光火石般地掠过。
转瞬即逝,却掩盖不了她心头的嗤笑。
呵,高兴得太早了。
她心里暗自讥讽,表面却是不动声色。
随即,她又换上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眉宇间满是愁容。
只见她轻叹一声,缓缓开口。
“侯爷虽说仁厚,宅心仁厚、宽宏大量,素有贤名,可在外人看来,到底还是以家门风评论人。可她坏了许家脸面。”
她语气一顿,似是不忍说下去,接着又摇了摇头,接着道:“要是外头的人都说咱们许家的男人个个是强盗、女人人人是破鞋,这般风言风语,这还了得?家门何以立足,又如何面对亲朋故旧?”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一屋子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