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话。”夜凰之抱怨着:
“像个正常人好吗?”
夜虚渊没有回应,只是看着叶灼,无奈的耸耸肩。
大门仍然在下降,后面的景象从从上至下的展现在叶灼几人面前……
不远处有一栋四四方方的白色建筑,上中下三层,颇有度假的感觉,大门后的地上,全是白色鹅卵石,通往小别墅的路用黑色的石板铺着,四周零零散散的种着松树,有种说不出的意境……
“虚渊。”夜凰之回头命令着,将刚刚揣兜里的遥控丢给了夜虚渊:
“带秀琴他们安排房间,我和夜瑞还要回城一趟,走吧。”她拍了拍刚才还踹了一脚的男人,随后与之同行离开……
“这边走。”夜虚渊的声音将所有人的注意力拉到自己身上:
“我来给各位好好的介绍一下这里,虽然你们当中有些人知道这里是做什么用的,但还是了解的不够全面。”
他带着众人往里走着:
“作为要塞级避难所,也是松平家的安全屋,如你们所见,夜凰之是这里的看守人,所以没有什么比呆在这里要安全,面对民众暴乱,武装袭击,甚至是部队叛变,要塞就算是没有反抗力量,也没人能突破这里,这是事实。”
“只是看守人?”关龙月兰说:
“我还以为夜老师在松平家会担任一些重要的职位。”
“哼~”夜虚渊笑了笑:
“你觉得谁会想着让一个有能力暗杀主人的危险分子担任一个常任重要职位?这个安全屋本就用不上几次,所以他们把夜凰之安排在这里的原因也就清楚了,那就是不想让夜凰之接触的太多,即使是权力也一样。”
唐思君明白了他的意思:
“就是说松平家其实一直在防着夜老师了。”
“对。”夜虚渊回应:
“如同帝王害怕将军谋反一样,一群无力的商人罢了。”
…
入口房门是推拉的玻璃门,与普通的门不同,这门是感应的,从侧面看,这几扇玻璃门有手掌那么宽!
屋里并没有什么新奇的地方,茶几还是茶几,周围理所当然的是沙发,对面的理所当然的是电视柜与电视,再往里走是一目了然的餐桌和厨房,通往二楼的楼梯就在厨房旁边。
夜虚渊坐到沙发上:
“大体就是这样,二楼有房间,两个主卧两个次卧,区别是主卧有独立的卫生间,两个次卧只能共用走廊的卫生间,二楼还有个电梯,可以去我们隔壁的车库还有地下要塞,但没有钥匙或者磁卡是用不了的,那些东西理所当然的在夜凰之和夜瑞那里。”
“嗯,地方不错。”惠秀琴也坐在沙发上:
“温馨小屋,养老还可以。”
其他几人也陆续坐下了……
叶灼说:
“本来以为会被安排什么事。”
夜虚渊摆摆手:
“不会,至少不会这么快,毕竟你们还都不了解这里,等过段时间就会有事情了,所以这段时间你们要恶补这个安全区的信息,一定要快。”
夜虚渊搓着手指:
“老皇驾崩,带走的是秩序,带来的不仅仅是王子和公主们争斗的轮回,还有前朝旧臣们重新选择的站位和派系,所以我们要尽快的确认谁可以信任,谁会害我们,相信我,他们什么都做得出来,为了利益和安全,他们中的有些人不惜弑主,保护新王和辅佐新王上位是我们的任务,事成之后,各位都会有报酬的。”
……
出了山谷的公路上,夜瑞开着车,他看了眼靠在车窗边的夜凰之:
“那三个孩子就是你带回来的帮手?”
“两个。”夜凰之回答:
“有一个是……我准备的牵挂和奖励。”
“枷锁么?”夜瑞试探的问:
“一个人崩溃的边缘,暴走的条件?”
夜凰之点了点头:
“现在不是,不出意外的话,过一段时间就是了,年轻人总要有个目标,或者是不可触碰的底线什么的,才会在我们意想不到的时候做出意想不到的事。”
“万一是坏事呢?”夜瑞又问:
“失败往往就出现在意想不到里。”
“那就祈祷吧。”夜凰之回答:
“好好的祈祷。”
“你让我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夜瑞明显的感觉到夜凰之的不耐烦,所以改变话题:
“那些重要新闻的报刊,杂志,还有松平家重要人员的资料,就是那些重要的部长,董事,还有特派管理的信息,另外,来之前中村弘树给我打了电话,让我带你去他那边,说是有人要见你。”
夜凰之问:
“谁?”
“不知道。”夜瑞回答:
“他不告诉我,只说让我送你去那边。”
“……”夜凰之想着想着,脸上莫名其妙的有了一丝笑意:
“计划开始了,他,死了。”
“我们的计划吗?”
“是啊,我们的计划……”
……
一片黑暗,耳边是皮肤头发与布料摩擦的声音……唐永龙朦胧的醒来,感觉自己在地上躺着,头上套着布袋,双手还被反拷在背后……
突然,布袋被抽走,他才看到自己身处关龙弘图的书房!
“……”他看了看面前站着的关龙弘图,还有身旁的关龙程:
“怎么会……”
“为什么?”关龙弘图问:
“为什么这么做,我并没有像龙良俊那样对你们。”
“……”唐永龙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面露心有不甘的表情看着关龙弘图……
“……”关龙弘图叹了口气:
“你终究还是被权利蒙蔽了双眼,变得无药可救。”
“思君呢?”唐永龙问他:
“思君走了吗?”
“她走了。”关龙弘图告诉唐永龙:
“很安全,她和月兰、叶灼他们一起去了三号安全区。”
“那就好。”唐永龙如释重负,他无所谓的笑着:
“要杀要剐,你随便,我没什么担心的了,现在就只有希望你能放过利君和伴君,他们是无辜的。”
“不……”关龙弘图摇摇头:
“我没想过见血,这几年,我是真的把你看做是朋友,没想到你却是这样的人。”
“朋友么?哈哈哈……”唐永龙反常的笑了起来:
“你觉得我信吗?你觉得我会信你把我这样的一个潜在威胁看作朋友?哈哈哈……”
“……”关龙弘图无言以对……
城堡的另一处房间……在地板上的是双手双脚都被铐起来的唐利君和唐伴君……一旁床上靠着的是关龙伶俐,手里还拿着枪……
三人僵持着,并没有说什么话……
关龙赢的推门而入吸引了三人的注意力,他站在唐利君两人面前:
“这就是我们两家的区别,实力。你们那拙劣又不堪一击的计划没有成功,想用渗透来击溃我们,愚蠢至极的想法……”
“赢……”关龙伶俐叫停他:
“好了,这和他们没关系。”
“那是因为他们现在失败了才没关系,要是现在被绑在这儿的是我们,那他们就是帮凶!”
“是啊……”唐利君无奈道:
“我们是帮凶,势力与关龙家相比,我们就像是一群乌合之众一样微不足道,不是吗?”
关龙赢看着唐利君:
“你还是有自知之明的,那在你们想到这件事的时候就应该明白你们的失败是必然的。”
“失败又怎么样。”唐伴君突然开口:
“无非是一无所有或死亡,龙良俊和唐家的相继消失或许会成为关龙家一时的舆论,但也只是一时的舆论,毕竟,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你们大可以把我们说的穷凶恶极,这些我们都不在乎,所有的家族守护都明白,在宣誓忠于自己主人的那一刻起就要做好随时去死的准备,无一例外。”
……
“我知道。”关龙弘图说:
“他们只是听从你的命令,这是职责。”关龙弘图往座椅那边走着:
“程,放开他吧。”
“……”关龙程没有说什么,俯身解开了唐永龙的手铐。
“坐吧。”关龙弘图坐在椅子上,示意着唐永龙坐在桌子的另一侧。
待唐永龙坐下后,关龙弘图开口了:
“我从来没想过把你们怎么样,因为没有必要,你也好,龙良俊也罢,我没想过,即使是像今天这样的事情,我也没想过杀了你或是其他人,当然前提是你没有触碰我的底线。”
“……”唐永龙低着头,看着自己放在办公桌上的双手:
“仔细想想……一切想法的开始,还是在龙良俊死了以后的事情,我想了很多事情,很多种可能,包括失败。”
关龙弘图看着他:
“本来你们应该成功的,但是凰之打乱了你们的节奏,所以你们不得不推迟计划,这才让你们的计划因为时间原因被月兰和凰之察觉……”
“月兰吗……?”唐永龙看向关龙弘图:
“原来问题不完全出在夜凰之身上……”
“我也很惊讶……”关龙弘图从抽屉里拿出关龙月兰留下的信递给了唐永龙:
“她突然表现出从前没有的状态,就如同她所描述的叶灼一样。”
“……”唐永龙看着关龙月兰的信:
“简直和叶灼一样,甚至……在思谋上比叶灼要优秀……”
关龙弘图提醒:
“包括你把思君送出安全区的目的,后路、威胁、希望、嘱托……”
“……”唐永龙放下信:
“那么……夜凰之她知不知道?”
“不确定……”关龙弘图想着:
“要不是月兰走之前留下这封信,我根本不知道……”
“无所谓了。”唐永龙话锋急转:
“都是年轻人的事了,我们又能怎么样……有时候,父母不了解自己的孩子。”唐永龙站起身:
“决定吧。”唐永龙似乎是释怀了什么:
“怎么处置我?拿走我的所有,还是其他的什么代价?”
关龙弘图站起身:
“如果说,你有好好的听我说……那么……”
他向唐永龙伸出手:
“不如就让昨日成流水,往事随风飞,从今往后,风雨同舟?”
……
“就这儿。”夜瑞在城里的一个路口停下车:
“他就让我送你到这儿,再没说什么事。”
夜凰之往外看了看:
“说真的,我讨厌松平街……”她开门下车:
“在这儿等我。”
“好。”
……松平街上,夜凰之左顾右盼的走着,她的注意力在每一个商铺,餐馆,路边摊,甚至是店外的小餐桌……
几乎每个店面的窗口都有额外的视线注视着自己……且大多是男性……整条街的人都在用日语交流,夜凰之甚至不知道他们在交谈什么……
步行了一会儿,她听到了身后的引擎声,一辆常见的出租车出现在这步行街里,停在了夜凰之身旁……
车里除了司机,还有三个穿着便装的人,后座的一人开门下车,示意着夜凰之上车……
两个人把夜凰之夹在中间……其中一人递给夜凰之一个黑色布袋,她熟练的接过布袋,套在头上……
等再次拿下来,就已经被送到了一个昏暗的房间……
“……”夜凰之环视四周,都是医用的隔离塑料布……
“很狼狈吧?”一个老人的声音从一块塑料布后面传出。
夜凰之循声看去,能透过塑料布模糊的看到一张病床,但直射夜凰之的灯光阻止着她看的再清楚一点……
“是啊。”夜凰之说:
“就像是躲在阴暗巢穴棺材里的吸血鬼。”
那声音没有在意这句话:
“听说你还带了一些人回来,其中有你中意的头狼。”
“不完全是。”夜凰之回答:
“更多的是……怎么说呢?很有天赋的谋士。”
“有时候,我们更需要谋略不是吗?”老人说:
“有形的蛮力,有时比不过无形的心机或虚无缥缈的一句话带来的杀伤力大。”
夜凰之笑了笑:
“我猜猜,有人伤了你的心?”
“算是吧。”老人回答:
“虽然也预想到这样的结果……”
“就直说吧。”夜凰之开门见山:
“要我做什么?”
“继续平衡这一切。”老人告诉夜凰之:
“我的死,会让一些人蠢蠢欲动,让一些不自量力的渣滓想推翻现状……唉……”他叹了口气:
“我之前是戴着王冠的王,后来是盛放王冠的架子,而现在,我将王冠放在了王座上,总有人想戴上王冠……我不能让松平家的东西落在别人手里,比起寻找王冠的继承人,我更希望他们能够共同举起王冠,倾力互助……王冠会让戴上它的人高人一等,是地位的象征,而芳子现在是离王冠最近的人,但欲戴王冠,必承其重,芳子现在还做不到,至少她一个人做不到,所有人都能戴上王冠,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住王冠的重量,承受不住……可是会压断脖子的……”
“……”夜凰之想了想:
“让他们共同继承松平家的一切,还没有加害对方的心思?抱歉,这不可能。”
“是啊。”他好像刚刚才想到一样:
“那就尽力而为吧,孤狼,哪怕是需要杀戮……我会在这里看着一切,你只需向前。”
夜凰之转身敲了敲门,外面进来两个人,给夜凰之戴上了头套。
“孤狼……”老人叫住了她:
“我想见见你的谋士。”
“时机未到。”夜凰之回应:
“你还没有见识到他们的能力。”
“他们么……那我期待着……”
……
夜凰之回到车上:
“走吧,回安全屋。”
夜瑞发动车子:
“中村弘树有说什么吗?”
夜凰之习惯性的靠在车窗上:
“松平拓海,死了。”
……
要塞这边……
夜虚渊从沙发上起身:
“走吧,带你们看看房间。”说着便往楼上走去……
关龙月兰随即也起身拉了拉叶灼:
“走啊,不然没好地方占了。”
两人也跟了上去……
一楼就只剩惠秀琴和唐思君……
惠秀琴看着她:
“不上去看看吗?”
“不了。”唐思君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我住哪都一样,要不是有你们,我也来不了这里……”
“说的好像我们是外人一样。”惠秀琴笑着:
“上次见你可没有这么见外,月兰也没有这么外向,这感觉就像你和月兰对调了一样。”
“哈……”唐思君礼貌的回应着:
“时间长了总会有点变化……”
“用药多久了?”惠秀琴直接问:
“时间不长的话还容易戒。”
“……”唐思君沉默了一下:
“也就最近的事……”
惠秀琴坐到唐思君身边:
“那不是你的错,我想你也明白一味的逃避不会带来什么好的结果,只会让你陷得更深……”
“……”唐思君低下头,双手紧握:
“我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他原谅,就算是他说过原谅的话……”
“赎罪的前提是有个好身体。”惠秀琴说:
“当然我不会强迫你,这全看你自己的决定,留在这儿,我和凰之不会说你什么,就算是你还想用药,我们也不会拒绝,再者,暂时离开,我会给你安排戒断治疗,我明白你想要得到原谅的心情,但绝不是现在。”
“我愿意。”唐思君不假思索的回答:
“我想要为他做点什么,想做些有用的事,而不是做一个累赘。”
……
“好……”惠秀琴点点头,不仅想起夜凰之在安全屋大门外等待夜瑞他们时和自己说的话:
“要将一个人绑在另一个人身上,无非是欠下什么,偿还什么,欠下一个人,就偿还一个人,偿还一辈子,死心塌地,再施以合适的环境,事情,两人终将不可分割,软肋在此就显现出来了,即使他们中的某一方再强大,再怎么不可一世,只要适当的抓住软肋,也会像狗一样趴在地上,这就是控制一个人,保全自己的办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