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这么长时间,唐思君再一次跟着夜凰之回到要塞。一路上,车窗外的景色飞速掠过,可唐思君却无心欣赏。往昔的回忆如潮水般在她心头翻涌,曾经一同来这里的记忆,此刻都成了刺痛她内心的针。只不过这次,坐在她身边的人换成了余亚杰。余亚杰时不时偷瞄唐思君,试图从她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些情绪变化,可唐思君只是呆呆地望着窗外,眼神空洞。
刚进到屋里,暖黄色的灯光瞬间笼罩了他们。唐思君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唐永龙。唐永龙身形端正,表情凝重,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无形的威严。他的目光直直地落在唐思君身上,那眼神中夹杂着复杂的情绪,有失望,有疑惑,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期许。
唐思君看着他,嘴唇微微颤抖,小声道:“爸,我和叶灼……”她的声音轻得如同一片羽毛飘落,带着些许犹豫和不安。
“我知道。”唐永龙的脸色很严肃,他的目光从唐思君身上移开,看向唐思君身边的余亚杰,声音低沉地问道:“你就是余亚杰么?”他的语气平淡,却隐隐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余亚杰身子猛地一挺,脸上立刻堆满了礼貌的笑容,赶忙回答:“是的叔叔,我是余亚杰,是……”他原本还想多说几句自我介绍的话,可刚开口就被唐永龙打断。
“别说了。”唐永龙对他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随后又说:“再等一会,叶灼也快到了。”说完,他转头询问旁边表情同样严肃的夜凰之,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探寻:“照你之前跟我说的,叶灼现在算是松平家的人了。”
“嗯。”夜凰之点点头,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语气嘲讽地看着另一边沙发上的唐思君说:“他现在的关系地位可不低,等松平亚雪正式公开身份,叶灼再怎么说也是松平良介的姐夫。”夜凰之的话就像一把尖锐的刀,直直地刺向唐思君。
夜凰之的一番话让唐思君顿时觉得无地自容。她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羞愧与尴尬交织在心头。她下意识地低下头,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双手,仿佛那双手上有着能逃避现实的魔力。她沉默不语,内心却如翻江倒海一般,各种复杂的情绪不断冲击着她。
与此同时,外面传来了车子的引擎声。那声音由远及近,打破了屋内略显压抑的寂静。众人的目光都不自觉地朝门口望去,仿佛在等待着命运的审判。再待一会后,叶灼和松平亚雪推门而入。
“都在啊。”松平亚雪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她亲昵地帮叶灼脱下外套,动作自然而流畅,然后轻轻搭在沙发靠背上。随后,她和叶灼一块坐下。她的眼神清澈明亮,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她看着唐永龙,开门见山地说道:“我知道叔叔今天让我们来是为了什么,不过我一开始是不想过来的,因为我们有事情还要忙,但叶灼说,毕竟您也是对他有很大的帮助,换而言之,要是没有您,我也遇不到叶灼。”
“……”唐永龙似乎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他微微皱眉,嘴唇紧闭,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于是松平亚雪便继续开口道:“您无非是为了询问叶灼为什么没有选择您的女儿,或者是,为什么你的女儿没有选择叶灼,对吗?”
唐永龙点了点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困惑,仿佛这个问题已经在他心里纠结了很久。
“她不忠心。”松平亚雪说,她的声音清脆而坚定,每个字都像是一颗掷地有声的石子:“就这么简单,您让一个本就不爱叶灼的人去爱他,这本身就是一个错误。”松平亚雪说着,用嘲讽的眼神看向唐思君。那眼神中充满了不屑和轻蔑,仿佛唐思君是一个不值一提的小丑。
“更别说这个人还不忠,而且还伤害过叶灼。”她又将目光转回到唐永龙身上,眼神中带着质问:
“您是出于什么想法才决定这件事的?是为了让她赎罪?还是补偿?”亚雪的问题无比犀利,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利刃,直直地刺向问题的核心:
“如果是赎罪,那就不应该不忠,如果是补偿……那唐思君就只不过是叶灼的一个私有物而已,而私有物,在没有主人的允许下是不能有选择的。”说到这儿,叶灼将手放在亚雪的手背上想要示意她不要再说了。可亚雪只是轻轻的拨开他的手,眼神中带着一丝倔强,随后继续义愤填膺地说道:
“本就不爱,本就不忠,听信三言两语就移情别恋的一个人有什么资格跟我比爱他?叶灼出事的时候她在哪儿?我救他的时候你们又在哪儿?”松平亚雪越说越激动,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眼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
唐思君被松平亚雪的话彻底击中,她的身体微微颤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唐永龙坐在那里,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松平亚雪的话句句扎心,让他无言以对。
“你真是个失败者。”松平亚雪看着唐思君:“和关龙月兰相比,你有什么优势吗?或者是和我相比,你又有什么?”
“够了!”唐永龙大喝一声的站起身,对松平亚雪吼道:“你不要欺人太甚!”
反观松平亚雪,她此时的表情是轻蔑,是嘲讽:
“抱歉,在这里我有这个资本嚣张,我也有理由嚣张。”
“龙爷……”刚刚一直未开口的叶灼开始说话了:“关于思君的事情,我和她的想法是一样的,我们有自己选择的权利,同时,在一些事情上,我始终放不下,亦或是忘不了,我没有抱怨谁,也不怪你和思君,只是从前的事情让我无法和她相处,所以…现在就是我的选择。”
叶灼起身说道:
“我相信思君和亚杰在一起是最好的结局,所以我希望您也能接受,毕竟,思君是您最重要的人不是吗?”说罢,叶灼便拿起外套向外走去,松平亚雪也跟在身后……
“叶灼。”唐永龙突然的话让叶灼停下脚步:
“进了松平家……你觉得你能有善终么?”
“……”叶灼没有回答,他微微回了下头,随即便离开了。
……
“父亲。”
松平芳子静静地看着眼前叶灼与松平拓海对弈后那盘错综复杂的棋局,神色平静却又隐隐透着一丝忧虑。她莲步轻移,缓缓跪坐在了叶灼刚才落座的地方,身姿优雅而端庄。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茶香和静谧的气息,然而此刻的氛围却并不轻松。
松平芳子微微欠身,目光诚挚地望向松平拓海,轻声问道:“关于良介的事情,您考虑的怎么样?”她的声音轻柔,却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力量,打破了房间里原有的寂静。
松平拓海没有立刻看向她,只是全神贯注地盯着棋盘,眼神中透着深深的思索。他的手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中的黑棋,那枚棋子在他的指尖缓缓转动,发出轻微的摩擦声。过了许久,他终于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与无奈:
“除了良介,计划的其他部分都在按照正常的方向发展,似乎良介的命运真的就会像叶灼所提议的那样,良介非死不可,我……好像没有破局之法……”
说着,松平拓海少见地皱起了眉,那两道浓眉紧紧地拧在一起,仿佛一座沉甸甸的山峰,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从未有过的迷茫与挣扎,在这场关乎家族命运和儿子生死的抉择面前,他陷入了深深的困境。
在沉默了几分钟后,松平拓海像是鼓足了勇气,又像是在做最后的挣扎,他的手微微颤抖着,有些犹豫地落下了黑棋。那枚棋子落下的瞬间,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仿佛是命运敲响的一记沉重钟声。
“父亲……”松平芳子的再次呼唤让他缓缓抬起了头。只见芳子面色平静如水,眼神中却透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深邃,她轻声说道:
“您输了……大雪崩定式,叶灼已经赢了,您还是低估了。”她的语气平淡,却如同一把锐利的剑,直直地刺进了松平拓海的心里。
“怎么可能……”松平拓海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他十分不相信地看着盘中纵横交错的黑白棋子,仿佛那些棋子是一群张牙舞爪的怪物,正无情地嘲笑着他的失败。他的眼神中充满了震惊与不甘,怎么也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就像早就预料到我们之间要说什么一样,他在棋盘上就做好了回答…良介……就非死不可吗?他可是我的儿子!”松平拓海的情绪瞬间爆发,他猛地抬起手,愤怒地将所有的棋子,包括边上摆放精致的茶水都一股脑地扫落在地。棋子散落一地,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是他破碎的心境在发出最后的哀鸣。紧接着,他握紧拳头,狠狠地砸在棋盘上,木质的棋盘发出沉闷的响声,似乎也在为这场激烈的冲突而颤抖。
“这怎么可能,他只是一个还没有亚雪大的孩子而已!”
松平拓海的声音近乎嘶吼,带着无尽的悲痛与愤怒。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眼中闪烁着泪花,此刻的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掌控一切的家族领袖,而是一位为儿子命运痛心疾首的父亲。在这一刻,家族的责任、儿子的生命,所有的压力都如排山倒海般向他袭来,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和绝望……
……
返程的车上,阳光透过车窗洒在车内,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叶灼将手里的棋谱轻轻放进副驾前的储物箱里,动作从容而淡定。随后,他笑着抛给了松平亚雪一个眼神,那眼神中蕴含着只有他们彼此才能读懂的默契。两人都知道车上有监听设备,所以交流需格外谨慎。松平亚雪微微抿了抿嘴唇,率先隐晦地说道:
“有把握吗?”她的目光直视前方的道路,双手稳稳地握着方向盘,看似镇定自若,可微微收紧的指关节却泄露了她内心的一丝紧张。
叶灼耸耸肩,脸上带着一抹自信的微笑,说道:“压力是有的,但也不是没有把握,你猜的很对,所以我还是有提前准备的,不过……”叶灼微微停顿,眼神中闪过一丝思索,随后看向松平亚雪,询问:“你也决定这样做吗?”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毕竟这件事关系重大,涉及到许多人的命运。
“嗯。”松平亚雪点点头,眼神坚定而决然,“为了大局着想,这是必须要做的事情,不可避免。”她的声音沉稳有力,显示出她内心的果断与决心。这时,亚雪突然发问,目光依然没有离开前方的道路:“对她,你怎么想?”她的语气看似随意,可微微紧绷的侧脸却表明这个问题并非无关紧要。
“什么?”叶灼皱起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随即恍然大悟,“思君吗?”他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唐思君的面容,曾经的种种回忆如潮水般涌来,但很快他便将那些思绪抛诸脑后。
“不是。”亚雪看着前方的路,眼神专注,可话语中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我是说关龙月兰,之前听夜凰之说,你和她的关系很好,不知道你对她是怎么想的?”她的声音很轻,却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力量,直击叶灼的内心。
叶灼微微一愣,随即笑着说道:“这是考验吗?我只能说我心里只有你。”他的眼神真挚而深情,紧紧地盯着松平亚雪,试图让她感受到自己的心意。
“算是考验吧。”松平亚雪握着方向盘,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不过我知道你还爱她,或者是喜欢吧,毕竟像她那样的女孩子更讨人喜欢不是吗?”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可眼底却藏着一丝认真。
“嗯……”叶灼想了想,目光望向窗外飞逝的风景,陷入了短暂的沉思。片刻后,他缓缓说道:“但有些人或物注定是不能在一起的,同时我觉得爱就应该坚定不移,而不是见一个爱一个,在我看来那本身就是一个错误。”他的声音平和而坚定,仿佛在陈述一个不容置疑的真理。
这时亚雪转移话题,问道:“那后天的订婚宴?”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与担忧,毕竟这场订婚宴意义非凡,关乎着许多事情的走向。
“非去不可。”叶灼不假思索的回答,语气斩钉截铁:“而且这场宴会注定会有火药味,某些人得意的嘴脸,某些人傲慢的嘲讽……”说着,叶灼逐渐收起了笑容,他的眼神逐渐严肃起来,仿佛已经看到了宴会上即将发生的种种场景。他看向车窗外,外面的世界依旧繁华热闹,可他的心思却早已飘向了远方,他呢喃着:
“松平月兰……一切已经注定,也没有什么爱不爱的,都是她自己的选择,我又能说什么…如果注定成为敌人……”叶灼看向亚雪,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
“我是不会手软的。”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在向整个世界宣告他的决心。
……
松平良介的黑色商务车平稳地行驶在一条略显偏僻且陌生的路段上。车窗外,是连绵不断的田野和偶尔闪过的几棵孤零零的树木,远处山峦起伏,与湛蓝如宝石般的天空相映成趣,可这如画的美景却没能引起车内之人太多的注意。后座上,关龙月兰独自一人安静地坐着,她身着一袭淡蓝色的连衣裙,裙摆随着车身的晃动轻轻摇曳,宛如湖面上泛起的涟漪。她微微蹙着秀眉,眼神中透着一丝疑惑。
关龙月兰看着车窗外那从未见过的陌生景色,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我没来过这里,不是去见我父亲他们吗?”
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质问。
前面开车的苏逸尘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通过车内后视镜快速看了一眼关龙月兰,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回答道:
“小姐,少爷之前安排他们在少爷的另一处房产住下了。可能小姐您之前没有来过吧,这个事情也是小白告诉我的。”苏逸尘穿着一身整洁的黑色西装,白色的衬衫领口系着一条深蓝色的领带,显得干练而精神。
“小白?”
听到这儿,关龙月兰就像是抓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一样,原本略带疑惑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满是好奇地询问:“欸,我找人打听,听说你和白凌芷的关系很好,是吗?”
她微微向前倾身,目光紧紧地盯着后视镜里苏逸尘的眼睛,仿佛想要从他的眼神中找到答案。
“额……”苏逸尘顿了顿,脸上浮现出一抹尴尬的笑容,一只手轻轻挠了挠后脑勺,说道:“是啊,我和小白在同一所保镖学院认识的。当时我比她大一届,算是学长吧。”
他的思绪仿佛回到了那段青涩的时光,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怀念:
“我和她以前经常一起去训练场,或者一起做功课,但是我毕业以后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就一直留在学院当教官,小白去了松平公司。平时我和她都比较忙,只是偶尔在周六周天见见面。说起来,也是托了她和小姐您的福,我才能来这里工作。”
关龙月兰轻轻地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这样啊,在这里工作也挺好,你们也能多见见面。”她微微歪着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接着问道:“那白凌芷以前有和你说过良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
“这个吗……”苏逸尘听到这个问题,不禁微微皱眉,陷入了短暂的思考。他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方向盘,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我也没有多问,她刚到那边工作的时候跟我说过少爷人很好,对下属很照顾,工作能力也很强。后来我也没多问,因为松平公司的很多事情都是保密的,我也不方便多打听。毕竟作为一名保镖,职业操守还是很重要的。”
“……”关龙月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她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松平良介和白凌芷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心中暗自冷笑。沉默片刻后,她继续问道:“那你们两个有考虑结婚吗?”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似乎对这个问题格外感兴趣。
“有的。”苏逸尘毫不犹豫地回答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坚定。但紧接着,他的声音又低了下去,尴尬地说道:“不过还是有点困难……”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苦涩,“毕竟我的家庭状况不是很好,父母都是普通的工人,收入微薄。再加上结婚时各种各样的琐事,还有她家里人要求的聘礼什么的……小姐您也知道,我和她都是普通家庭,要一下子拿出那么多钱,确实有些吃力。”
“嗯。”关龙月兰笑着,眼神中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所以还要努力啊。”
她靠回座椅上,目光再次投向车窗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而车内也随之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只有汽车发动机轻微的轰鸣声在空气中回荡……
……车子缓缓驶向那处宅邸,轮胎碾压在平整的路面上,发出沉稳而单调的声响。周围的景色渐渐从开阔的郊野转变为精心打理的园林景观……
苏逸尘在大门外减速停留了一下,那扇紧闭的铁门仿佛一道隔绝尘世的屏障。随后,感应装置似乎接收到了信号,前面的铁门缓缓向两侧滑开,发出低沉的“嗡嗡”声,仿佛是古老城堡开启的前奏。车子缓缓驶入院子,映入眼帘的是一栋精致的小别墅。别墅整体呈现出欧式风格,米白色的外墙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柔和的光泽,红色的屋顶与湛蓝的天空相互映衬,显得格外醒目。别墅前的花园里,五颜六色的花朵竞相绽放,微风拂过,送来阵阵芬芳,仿佛在诉说着这里的宁静与优雅。
车子稳稳停下,关龙月兰身旁的电门也自动打开,发出一声轻微的“咔哒”声。苏逸尘迅速推开车门,利落地从驾驶座走了下来。他快步绕到车后,伸手轻轻扶住车门,微微弯腰,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在旁边提醒她:“小姐,小心头。”
与此同时,她正前方别墅的大门也缓缓打开,发出一阵轻微的吱呀声。许久不见的关龙弘图还有关龙赢与其他人从里面走出。
他面色凝重,目光落在关龙月兰身上,轻轻唤道:“月兰……”他微微皱着眉,眉心处形成一个深深的“川”字,似乎心中藏着无尽的忧虑。随后,他转过身,朝着屋内走去,边走边说:“进来说吧……”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带着岁月的沧桑。
“不了。”关龙月兰突然说道,声音清脆而坚决,打破了空气中微妙的气氛。她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透着一丝倔强,“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我还有事情要忙。”她的语气不容置疑,仿佛在向关龙弘图宣告着自己的独立与自主。
“……”关龙弘图的脚步停了下来,他整个人像是被定在了原地。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回过头,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甚至还带着一丝愤怒。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关龙月兰,仿佛眼前的女儿是一个陌生人。他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一时语塞。
而关龙月兰的表情依然没变,她静静地站在那里,身姿挺拔,宛如一株傲立在寒风中的梅花。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
“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想问我,同样我也有很多事情想问你,本来还想着等到宴会那天再问的……”关龙月兰的表情逐渐变得愤怒,她的眼神中燃烧着怒火,那怒火仿佛要将多年来的委屈与怨恨全部释放出来,甚至压过了关龙弘图。她向前跨出一步,大声质问道: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骗我?!”她嘶吼的声音在空旷的院子里回荡,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那声音中饱含着痛苦与愤怒,就连关龙弘图也不由自主地低下头,不敢直视女儿那充满质问的目光。
关龙月兰继续说着,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从我记事开始,你们就告诉我,我有绝症,我信了,你们说什么我都信。我配合治疗,接受各种检查,按时吃药,生活上小心翼翼,注意这个,小心那个,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你们说的话。可是……为什么?”
关龙月兰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关龙弘图,眼中泛出晶莹的泪水,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悲伤的光芒:“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做错了什么事吗?”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仿佛在向命运发出最后的呐喊。
“要不是夜凰之,不是叶灼,不是松平良介,我可能现在还像个笼中鸟一样待在你的笼子里。来到这里,我头一次感觉到什么是生活,什么是我一天想做的事情,而不是一堆虚假的检查和体检!”关龙月兰越说越激动,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留下一道道苍白的痕迹。
“月兰……”关龙弘图的声音很轻,仿佛一片羽毛轻轻地飘落。他缓缓抬头看向关龙月兰,眼神中充满了愧疚与无奈。他解释道:
“我这么做,是为了不让你受到伤害……”
“我已经受到伤害了。”
关龙月兰冷声说着,她伸手抹去眼角即将流下的眼泪,动作干脆而决绝。她挺直了腰板,眼神中透着一丝决然:“我不会再进入一间……有你在的房子了,你想把宠物鸟抓回笼子,但很抱歉,鸟儿已经飞走了,至于你为小鸟找的医生,她也已经自身难保了。”
听到此话,关龙弘图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他的身体微微一晃,仿佛遭受了巨大的打击。他瞪大了眼睛,立即询问道:
“秀琴的意外真的是你安排的?!”他的声音中充满了震惊与恐惧,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是。”关龙月兰毫不犹豫地点点头,眼神中没有一丝犹豫与愧疚。她冷冷地看着关龙弘图,一字一顿地说:
“是我安排的,而且我会一个一个地报复我恨的每一个人,谁都不会放过,一直到我满意为止。”
她的声音如同寒冬里的冷风,冰冷刺骨,让人不寒而栗。此时,阳光依旧洒在院子里,可每个人都感觉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被这突如其来的冲突与恩怨所笼罩……
“好了。”关龙月兰抬手捋了捋自己的头发:
“我没有闲工夫在和你多说什么了,该说的也说的差不多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父亲……”
‘父亲’这两个字她说的很重,甚至让关龙弘图的心都颤了一下,他看着眼前的女孩头也不回的上了车,心脏狂跳不止,瞬间感到头晕目眩,眼前一黑!
“父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