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蓉眼珠一转,拉着我的衣袖:“姐姐,不如你也去买两副泻药……”
我愣了愣,瞬间明白过来她的意思,没忍住笑出声:“你也要给他们尝尝?”
“礼尚往来嘛。”小玉蓉冲我眨眨眼,“左右都走不了了,总得找点乐子。”
小五把泻药买回来后,献宝似地递给我:“姑娘,泻药买着了,只是那药铺老板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无妨,这几日送来的吃食都注意着些。”
小玉蓉不知道从哪搞了只猫来,硬要抱回来玩,我嘴上说着嫌弃,实际上抱着猫也不撒手了,小五回来的时候我正逗猫,
“准备放哪儿?”
“等天黑了翻进去,放他们后厨水缸里。”小五边说边搓着手笑。
小三突然从外面冲进屋,手里还攥着个银锭,跑得太着急,进来的时候还狠狠地撞在门框上。
“姑娘,您看这个!”他把银锭往桌子上一拍,“这是东头大院贿赂掌柜的银锭,这印记——”
我本想放下猫,但猫爪子钩在我衣服上挂住,撒不了手。
小三拿着银锭对光,我坐得远远地看见底面刻着什么字。
“刻了什么?”
“姑娘,这是官银。”
闻言,我震惊了,也顾不得猫爪,站起身把猫往旁边一放,衣服被勾出个窟窿,皮肤-1。
“去年丢过一批军饷,就是这批。”
小五往窗外望了望,声音压低说道:“去年那案子闹得很大,说是押送军饷的人卷款跑了,查了半年都毫无头绪。”
“跑没跑还真不一定。”我拿着银锭抬头对光仔细查看,原来底下的小字是编号。
我把银锭朝天上抛了抛,腕间的玉镯跟着叮当作响——是盼夏送我的一对叮当镯,说是留个念想。
“安思永那老狐狸去年正管着工部吧……当时应该还上了三道奏折请罪呢。”
小五眼睛瞪得溜圆:“你是说……安相?你怎么知道?”
看来他是真的有些吃惊,连“姑娘”都不喊了。
安思永贪墨是我原本就知道的内容,只是现在发生的一切按照原来的时间线都提前了太多太多,难道整个故事会因为我一个人发生如此剧烈的变动吗……
因为郑东榆没有杀死我,发生了蝴蝶效应……
姐不是炮灰!姐也很重要!
“不好说,我猜的。”我不想把话说得太死,让他们怀疑我的身份,“但这银子出现在这里,就很有意思了。”
我看着愁眉不展的几人,想出一个馊主意:“要不咱们传信给长公主吧!”
话刚说完,小三就笑出了声:“姑娘,现在写信,咱们到京城了长公主都没收到信。”
“不是有信鸽吗?”
“信鸽有固定路线,药师谷那边有站点,咱们这破地方连驿站都没有,鸽子来了都得迷路。”
正纳闷着,小玉蓉突然拽了拽我,小手一指,我看见窗外有好几个晃动的影子,手里好像还拿着家伙。
“来得倒是快。”我把银锭揣进怀里,又抽出腰间的匕首,冲小三他们使了个色眼:“走后门。”
看来我们真是惹到地头蛇了,大白天地就准备对我们动手。
我们从后厨翻墙出去时,我的裙子被墙头的碎石子划开了一道口子,皮肤又-1,人倒霉的时候是真的很倒霉了。
殊不知正是这低头看裙子的一瞬间,错过了提着刀进客栈的那几个汉子。
听见里面“乒铃乓啷”地响,我催促三个侍卫赶紧带着小玉蓉离开。
“往哪儿跑?”小三拽着我往巷子深处钻,作为路痴的我看哪都长得一模一样。
小三镇定自若地回答:“东边是死胡同,西边是镇口。”
看着小三自信的模样,我心想:稳了。
但我以为只有我一人不认路,万万没想到,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小三“近宋初安者路痴”。
我们和大部队跑散了,跑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还在客栈周围打转,因为我隐隐约约还能听见小二的惨叫声。
“你解释一下吧。”我双手抱胸看着小三,说什么也不跑了。
“姑娘,是意外,这里的建筑太相似了,但你看那边,”小三手指着远处,“那边有间破庙,我们去躲躲。”
我看着不远处的屋顶,无奈之下只能去那里。
我们刚钻进庙门,就听见外面传来说话的声音,两个汉子蹲在墙根下抽着烟,嘴里嘟嘟囔囔:“王管家说了,那伙人定没走远,咱得仔细着点搜。”
另一个声音道:“真邪门儿了,早上还看见他们的人在大堂坐着吃包子,怎么转眼就没影了?”
我听着听着,低头一看,脚边躺着一只死老鼠,霎时间吓得脸都白了,紧紧地拽了一下小三的胳膊。
小三表情嫌弃地看了死老鼠一眼,又安慰性地拍了拍我的肩,只见他脚起鼠飞,死老鼠被他踹开三米远。
我无声地闭着眼狠狠点了下头,表示对他的赞赏。
可是没想到外面说话的声音竟戛然而止。
不是吧,这么点动静也能触发“偷听必被发现”的机制?
“什么动静,进去看看。”其中一个抬脚就要走进来。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狗叫,紧接着是“哎哟”一声惨叫,两个人骂骂咧咧地追狗去了。
“是那条大黄狗,我早上还喂了它两个包子呢。”小三突然骄傲地说。
我狠狠剜了他一眼,他闭上了嘴。
我们在破庙等了一会儿,出来时发现镇子上静悄悄的,家家户户都关着门,狗都看不见了。
小三指着前面说:“姑娘,你看那家店,门是虚掩着的。”
我们鬼鬼祟祟地走到店门口,那是一家布店,里面还挂着各式各样的布料。
一个和鹤萦差不多大的小姑娘缩在柜台边,蹲坐着抽泣。
我们推门进去,她吓得要往桌子底下钻。
“别怕,我们不是坏人。”我怕蹲下去和她说话,摸了摸荷包,从里面抽出个草编的蚂蚱——小五路上无聊随手编了给我的。
“来,这个给你玩。”
小姑娘抽抽搭搭地接过去,说她是上个月被拐来的,爹娘在外地做丝绸生意,本来要带着她去给外婆庆生,路上却被布店老板拐来了这里,白天让她看店,晚上就锁在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