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诗暖听的心尖一颤，仿佛一道闪电来袭，将她从头劈到尾，丝毫不留余地。
不过陈诗暖并不在乎。
毕竟沈遇书嘴巴毒她也不是第一次见识了，次数多了也就不以为然了。
“一姑娘家家，脸皮别太厚，真的不太好。”
沈遇书再次开口，声音格外的低沉。
陈诗暖则是笑笑，再抬眸，对视上沈遇书的视线，“这话似乎也挺适合说给林舒听的。”
“林舒这么一姑娘家家的，每天赖在你的身后厚脸皮似的，真的不太好！”
听到陈诗暖拿林舒打比方。
沈遇书的脸色几乎瞬间就沉了下去，右手猛地撑在墙上，碰撞声从耳边传来。
陈诗暖终于有些慌了。
她拧眉，那巴掌好似就与自己的脸颊擦肩而过，再对视上他视线的时候，他的双眸都在放冷箭，陈诗暖的肩膀颤抖个不停。
然后一把推开了沈遇书。
“烦死了！”
陈诗暖冷冷的扫了沈遇书一眼，后转身进了教室。
沈遇书挑眉，眼看着那人从自己的眼前离开，唇角微微勾起。
烦死了？
也就看在陈诗暖是个女孩了。
是个男孩早就拉到操场上行揍他。
嚣张！
“沈同学，是不是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身后，江耀忽然开口。
沈遇书这才发现，原来江耀还在。
懒得理会江耀，自顾自的回了教室，江耀则是紧跟在沈遇书的身后。
“哎你说遇到这种脸大不害臊的人怎么办呀？”
这话说得声音有些大了，很显然就是说给陈诗暖听的。
陈诗暖脸色本就不是很好了，再加上全班同学的注视，更差了，跟吃了屎一样。
沈遇书放下手中的试卷，抬眸，目光投到陈诗暖的身上。
天气明明不热，她却能感觉到自己的后背被烧灼出了一个无底洞。
“还能怎么办，她不要脸，咱们得要脸。”
沈遇书的话说的轻描淡写。
江耀坐下来，趴在桌子上，听沈遇书又补了一句，“每个人对自己脸皮厚度的标准都不一样，不能用我们的薄脸皮和别人的厚脸皮作比较。”
陈诗暖攥着课本的手更紧了一些。
沈遇书目光缓缓收回，右手转着一只黑笔，手指十分好看。
江耀则是憋着笑，不敢笑出声来。
“你们两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女孩子，有完没完了。”
陈诗暖的小同学忍不住开口替陈诗暖讨伐。
沈遇书和江耀看都没看那人一眼。
再继续下去就是校园暴力了，索性说几句就闭嘴，让陈诗暖自己心里有点数就好。
……
周末。
高三后，每周只有周日一下午的休息时间。
林舒把这一下午的时间放在了叶子的爷爷奶奶身上。
叶子奶奶的病好像越来越严重了， 这次林舒去的时候，直接坐在那里不说话，整个人呆呆的。
听叶子说，新年的时候还摔了一跤，住了几天院，出院后的状态是一天不如一天。
叶子也想多陪陪奶奶，但是最近学业实在是太重了，两边不能兼得。
“阿书，你快一点嘛。”
林舒走在前面，沈遇书跟在后面，手里拎着两箱牛奶还有一些水果。
“叶子！”
推开叶子家的门，院子里竟空空如也，一个人都不在。
但门是开着的，想必是在家。
林舒和叶子约好了今天来看奶奶的，但是……
忽然，一个粉红色的身影从自己的面前出现。
林舒的肩膀一颤，整个人就要摔倒了。
身后，沈遇书迅速放下手中的东西，忙着上前扶住了林舒，“林舒！”
林舒惊呼，那个粉红色的身影瞬间停了下来，两个人的脸就要贴到一起去了。
乍一看，林舒才看出来，原来是奶奶！
林舒一手扶着胸口，还靠在沈遇书的怀中，身体都在颤抖。
沈遇书拍拍林舒的脑袋瓜，看了林舒一眼，“没事儿吧？”
林舒嗯了一声，这才站直了身体，整理了一下衣服。
“阿书，你们来了。”
一道男声忽然传来，林舒微眯起眸子，诶？
“姜浩？”
沈遇书疑惑。
林舒猛地点头，好像是姜浩。
“他不是不来？”
林舒猛地摇摇头，不知道！
“不过，奶奶，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呀？”
林舒还是将目光放在了奶奶的身上。
一身粉红色的公主裙，头上还戴着粉色的假头套，手中拿着一个类似魔法棒的东西，怀中还抱着一个娃娃。
脚下一双平底鞋甚至有点出戏。
“嘘，老板娘，我想买一盒火柴！”
林舒咧了咧嘴角，老板娘？
片刻，就见叶子奶奶又看向沈遇书，道：“老板，我还要一只烤鸭！”
这什么奇怪的称呼……
她们怎么忽然变成老板和老板娘了？
沈遇书眼眸扫向林舒，缓缓开口，漫不经心的样子，“老板娘，她要火柴，你听到了吗？”
“回老板，我上哪儿找火柴给她？”
林舒白了沈遇书一眼，扶住奶奶，“我没有诶，怎么办？”
“那你们的超市都卖什么呀？”
她像个小孩子一样，一脸好奇。
林舒想了想，“有课本……什么黄冈习题、三年高考五年模拟，我都有！”
“姜浩，你干嘛呢？”
沈遇书拿着东西放进屋子里。
就见姜浩在一边拼命擦着自己的脸，都快要哭了。
沈遇书凑过去的时候，姜浩还捂着脸，不让沈遇书看。
叶子家是老宅子了，所以屋子里很多设备还都是老设施。
比如很有年代感的红色热水瓶。
架子式的洗脸盆、檀木的大木柜，包括身后的火炕。
太阳光透过树枝照进丝丝光芒，一阵微风从窗户口吹进来的时候，屋子里格外的温馨，让人忍不住想躺下放松放松。
沈遇书揪住了洗脸盆前的姜浩，一拉到自己面前，先是一惊，瞳孔紧缩了一下，然后紧抿着的唇张了张，发出了嗤笑。
“噗……姜浩你……”
沈遇书看到姜浩那张脸的时候简直快要笑哭了。
脸上被用颜料画的五颜六色，眼睛被画了黑眼圈，脸上甚至打了腮红。
就像是唱戏的一样，花花绿绿的。
“奶奶画的？”
沈遇书轻声问着。
姜浩一脸嗔怪，“除了奶奶还能有谁？”
真是又想生气，又不能生气，委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