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相比起各大家主来，慕怜的震惊并不比他们少。
在他看来，夜寒舟一直都是个乖乖徒弟的身份，没有任何出格的行为。
唯一有可能成为鬼族的时候，便是进入堕神谷的那三年。
可是在夜寒舟离开堕神谷后，他也有刻意观察过夜寒舟，绝对没有任何可疑的行为。
所以，到底……到底是什么时候！
然而，慕怜现在也没时间关心这些了。
眼前几人再次发动了攻击，他的心神全部被夜寒舟的安危所牵引。
“寒舟！小心！”
夜寒舟流露出复杂的神色，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一切。
慕怜看出他的想法，连忙喊道：“别分心！最重要的是……活下来！”
夜寒舟仿佛受到了鼓励般，将所有犹豫和复杂抛之脑后，眼神变得犀利又深邃起来。
“你们想杀我？恐怕没那么容易！”
鬼气彻底爆发，威势直逼五人。
五人见状，更是坚定了要杀他的决心。
如此修为，若是回到鬼界，必定能快速收揽一波属于自己的势力。
再加上唯一王储的地位，恐怕他们的势力也会被连带着削弱很多。
几人围攻而上，与夜寒舟缠斗起来，竟然打了个难舍难分。
要知道，他们五人都是修炼了万年以上的鬼族。
而面前这小子，据了解不过才二十多岁，便已经拥有了和他们平起平坐的修为。
倘若再任其发展下去，假以时日，必定会超过他们，甚至是超越鬼王！
可这种心在人族的异类，怎么能统领好鬼界？
到时候，不说鬼界会变得一团乱，首先要遭殃的，就是他们这几个参与了那么多事情的家主！
“今天必须杀了他！”
几人都想到了这一点，纷纷不余遗力地战斗起来。
夜寒舟再强，面对五个比他修为更高的鬼族，也隐隐落于下风。
一旁被鬼晶控制住身体的慕怜看得揪心，此刻根本不在乎夜寒舟为什么会这么强，只希望夜寒舟越强越好，能顾好他自己的安危。
众人缠斗间，都有意避开了慕怜的方向，避免余波伤到慕怜。
慕怜身体中的转换还在继续，然而他却犹豫了，到底还要不要挣扎。
挣脱成功，他还需要一段时间来恢复。
但是在这么多强敌眼皮子底下，想来也不会给他恢复或者逃跑的机会。
若是任由转换继续，转换成功后，他立马就可以拥有鬼族的力量。
并且还是突破到合体期的，可以和凤临比肩的力量。
那样的话，他就可以帮助夜寒舟，两人一起活着离开这里。
慕怜正陷入纠结，一道气息却快速接近了他。
“看来你亲爱的徒弟对你隐瞒了很多事，你不气愤吗？”
慕怜没有侧头看那人，只淡淡开口。
“关于他是鬼族这件事吗？我从来都不在乎他是人是鬼。”
慕怜很清楚怎么能激怒凤临，所以他这样说了。
若说从前他还对凤临不抱有什么偏见，可如今，凤临已经成功的让他厌恶他了。
果然，他的话激怒了凤临。
“不在乎？那为什么——为什么我就不行！”
慕怜淡淡道：“我早就说过了吧？我对鬼族没有偏见，真正让人对你们刻下印象的，不是鬼族的身份，而是你们的言行。”
“你们满脑子都只有侵略，占有，毁灭，还有得不到就毁掉的思想，我们不同的不止是立场，还有三观！”
“我们没可能的，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吗？”
如何用最冷淡的态度和话语，彻底摧毁一个人的理智。
慕怜做到了。
凤临到这时候，都还满是不解。
“这只是因为你还没有经历而已，等你成为鬼族，经历过一切后，你会理解和改变的！”
慕怜深深叹了口气，颇为无奈。
“你到现在，都从来没有尝试过理解我，却用这样卑鄙的方法，想要让我去理解你。这就是我们的不同，和身份的转变是没有关系的。”
“曾经我觉得，你随性却仍然保留着孩童的天真。现在看来，你保留了天真，却丝毫没保留孩童的善良。你在大是大非上也随性妄为，对我如此，更不用提你丝毫不在乎的其他人类了。恐怕在你看来，他们都只是可有可无，可以随意踩死的蝼蚁罢了。”
凤临下意识想反驳，因为知道慕怜不喜欢这样。
可慕怜说得很对，他确实对其他人都毫不在乎，是死是活，都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所以，慕怜是因为他不在乎的这一切，才对他有如此深的偏见吗？
见凤临怔住了，慕怜之前纠结的问题也有了答案。
他释然道：“不过，我还是会按照你的愿望，成为鬼族的。”
凤临睫毛颤了颤，看着那张清冷的面庞，喉咙第一次发声得有些艰难。
“为……为什么？”
慕怜嘴角勾起笑意，瞳孔染上无比深邃的黑暗。
“因为——我会带着夜寒舟离开这里。”
“我喜欢他，我们会在一起。不论是我，还是仙器，你一样都得不到。”
凤临呆住了，然后眼睁睁看着面前的一身白衣被黑雾所包裹。
直到被一剑插入腹中，跌落在地上，他才眨了眨眼，有了反应。
“他没杀我……哈哈……”
这道笑声说不出来的诡异，像是夹杂着哭声。
半空中，被吸收殆尽的鬼晶彻底粉碎，化为粉末洒向大地。
慕怜没有犹豫，看都不曾看被重伤的凤临一眼，加入了僵持的战局之中。
“寒舟，你先走！”
夜寒舟感受到慕怜身上浓郁的鬼气，心神震动，眼眶瞬间红了一圈。
“师尊……你……”
“别废话了，快走！”
夜寒舟闭上眼，深呼吸一口。
再睁眼时，已经掩去了所有脆弱。
“我不走，要走我们一起走！”
说完，将灭魂剑的威势发挥到极致。
见状，慕怜也不再多说，配合着夜寒舟，将五位家主击退，想办法突破出包围圈。
“不要恋战！”
他们的唯一目标，是离开这里！
两人以二敌五，配合得十分有默契，像是经过无数次排练似的。
眼看着就要突破出包围圈，突然堕神谷外，传来了嘈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