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
余青檀看着形势有点不对,就着急了。
赶紧偏了偏身子,小声儿提醒:“主上,说正事儿。”
白凤宸宠溺地看着沈绰脑瓜顶,唇角笑吟吟地放不下来,却也不着急,弯腰亲手将她款款扶起。
“裳儿,其实今日,孤还有一件特别重要的事要宣布。”
沈绰强行挤了个假得不能再假的笑,“呵呵。”
那件事,你最好别说。
白凤宸执了她的双手指尖,笑望着她,就如望着一件稀世珍宝。
“裳儿……”
他稍稍顿了顿,似乎这件事,太过郑重,轻易出口,反而显得随便。
殿上就开始有人悄悄清了清嗓子,摩拳擦掌。
待会儿认干闺女这话一出口,大家伙儿立刻山呼相贺。
沈绰扬头望着白凤宸,眼眸闪闪发亮,有种希冀,还有种琢磨不透的狡黠。
白凤宸稍稍深吸一口气,唇齿轻启,郑重宣布道:“今日,整个白帝洲作证,孤……”
空气静了一瞬。
“纳南诏国师沈天妩为摄政王妃。”
字字清晰入耳!
啊……!
所有人倒抽一口气,调转风向,暗暗捧住心口!
原来事情的真相!比摄政王收义女还刺激!
还兴奋!
还激动!
陈宝宝替沈绰高兴得,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就差踮着脚尖蹦起来!
白凤宸说罢,笑眼弯弯,垂眸望着沈绰,“裳儿,你高兴吗?”
沈绰满面微笑,与他对视,温柔缱绻,幸福洋溢,“谢主上垂青。”
白凤宸满意。
一切都如预料之中的一样。
不管她怎么作天作地,怎么跟他赌气耍脾气,只要他愿意原谅她,纵容她,她就一定会乖乖听话。
毕竟,他已经是她的男人,他又给了她一切。
他是她这辈子唯一依靠,唯一的庇护,他是她头顶上的天,也是她的一切!
最重要的是,她喜欢他,她甚至愿意用血誓将自己供奉给他。
感情到了这一步,求娶,本就是势在必得,水到渠成之事。
从此,江山在握,美人在怀,一切顺理成章,毫无悬念,欢乐大结局!
可是……
沈绰对着白凤宸的笑容,却忽而一凉。
“可是……”她迟疑了。
所有人:……?
白凤宸知道她又要作妖,赶紧不给她把话说完的机会。
“裳儿,不得胡闹。”
他压低声音,凤眸瞪得微微发狠。
再怎么惯着,也是有限度的!
当着整个白帝洲所有人的面,难道还想拒婚?
那岂不是把他摄政王的脸皮撕下来,按在地上反复摩擦?
他越是威胁,沈绰就偏偏微微昂起头,颇有些挑战的不驯意味。
我要是真的说“不愿意”,眼下在瀚元殿上,也算是个臣子。
你还敢当众下诏,强抢臣子不成?
两人僵持,白凤宸的笑容开始凝固在脸上,嘴角依然上扬着,却棱角开始变得犀利。
他死死瞪着沈绰,仿佛下一秒就能把她撕吧撕吧吃了!
余青檀只好强行帮主子圆场。
“呵呵,主上今天心情好,天妩姑娘就又淘气了,可真会吊人胃口啊!等得咱们都跟着着急,呵呵……,快答应吧!”
但他心里却在哭!
天下第一摄政,是天下第一人!!!
你们两个人躲在闺房里,那张金面,不要说用脚丫子踹,就算你坐上去放个屁都没问题,但是现在是千秋节大宴,满朝文武,整个白帝洲百多个属国使臣都看着呢!
主上今日若是连个女人都得不到,将来还有何颜面摆布风云,叱咤天下?
可沈绰纹丝不动。
“裳儿!”白凤宸的声音沉沉。
提醒中,威胁意味更浓。
这是他给她的最后一次机会。
沈绰的指尖,用力挣了挣,又被他捏得死死地,没能挣脱出来。
她的确是不愿意的,至少现在是不想如了他的意。
同一个人,两个身份,毁她两世清白,骗她一生青春。
花朝节那晚,将她祸害得死去活来,痛不欲生。
墨重雪时,他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什么都一个人独断,也没问过她想要什么!
白凤宸时,一人分饰两角,将她当个傻子哄得团团转!
她喜欢他,爱他,维护他,想睡他,为他吃醋,甚至可以为他牺牲,那都是她沈绰一个人的事。
但是,他干过那么多坏事,却不付出一点代价,还想张张嘴就美滋滋骗来个媳妇,岂不是太便宜了?
我舍不得坑你,舍不得害你,今天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总不算过分吧!
沈绰心中几番挣扎,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
嘴唇刚刚微动。
“沈天妩——!”
白凤宸又是沉沉一声,拉长了腔,神祗容颜上的笑意,变得可怖。
他活了这么久,岂能今日栽在她一个小丫头片子手里!
可话音未落,就听外面张狂一声高喝:“老不要脸的,比我还野蛮!人家不愿意,你还霸王硬上弓了?”
满殿目光,唰地一起射向外面。
只见,瀚元宫前方大殿的橙黄琉璃瓦屋脊上,赫然站着个高大男人。
大红毛,大红袍,手里握着一把着了火般的大阔剑!
慕九霄又双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