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悄眯眯的两个人的事,结果,因为白凤宸非要抱着沈绰去浴宫,闹得整个王府都知道了。
上上下下,一片喜气洋洋。
从东厢到浴宫有一段两侧都垂了纱帐的回廊,本是供主人比较私密地往返之用。
可现在,还是有一队队奴婢匆匆往来,虽然个个都低着头,可沈绰还是怕给人看见,只好将头深深埋在白凤宸脖颈深处,额角体会着他的大脉,正一下一下地跳动。
她比昨日千秋宴上不知道要紧张多少倍,慌张多少倍,揽着他脖颈的手臂,就轻微地有些颤。
两人进了浴宫,里面的一切恰好准备停当。
水的温度刚刚好,又被洒满了艳红的花瓣,水边设了几样果盘,备了女孩子平常喜欢喝的醴酪。
岸边多摆了只宽敞的软榻,榻边小几上,是两个人的替换衣裳,还有……
几只小瓶子。
也不知道都装了什么。
只知道聪明绝顶的余大人实在是操碎了心,事无巨细全都想周全了,就恨不得他俩原地生孩子。
沈绰窝在白凤宸怀中,就愈发地紧张。
她听见他涉水的声响,随着他,一点一点,沉了下去,直到感受到温泉的浮力,感受到他抱着她的手,小心放开,之后轻轻将她转过来,抱在怀中。
随着几个细碎的吻,落在脸庞,沈绰不确定,抱着他的腰,仰头问他,“待会儿……,你能不能抱着我?”
“不怕。”白凤宸轻轻抚开她被水汽打得潮湿的额发,露出整张还尚未长开的脸庞。
她没法不怕。
花朝节那晚,那厢房的门是被如何撞开的,小薰是如何被人一掌敲晕,扔了出去的。
之后,房中便是一片漆黑。
门,砰地关上。
她就被一只大手抓了过去。
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如蒙着眼被丢入黑漆漆的兽笼,任由猛虎活生生将她撕扯到血肉模糊,支离破碎,最后吞噬殆尽。
如今,那猛虎,就在面前,温柔地告诉她,不要怕。
越是知道将要发生什么,就越是恐惧。
白凤宸拉着她的手,替他宽衣解带。
沈绰指尖儿有些抖,磨磨蹭蹭,“白……白凤宸,为什么昨晚你的眼睛是红色的?”
“孤的母亲,是修罗族堕龙之后。”白凤宸没心思讨论那些,他目光沉沉盯着她,像看着煮熟的媳妇已经上桌,就等着开动。
“哦……,听……听说,修罗人,都很凶哈。”沈绰喉间使劲儿吞了口口水。
白凤宸垂着眸,嗓音黯哑,“对你,可以不凶。”
他微微俯身,迫近一步,压低声音,“你若是哭了,孤可以忍着。”
沈绰浑身一紧,“你以前……,给我讲过那个堕龙的传说,说什么喜欢吃人,是……是真的吗?”
“专吃凰山之女。”白凤宸想都没想,他现在就想吃了她。
沈绰的手就是一抖,“呵呵,挺好的,我还能帮你修修经脉啥的……”
她向来是个言而无信的人,此时就又后悔了。
眼见着白凤宸蜜色的胸膛已经敞开在眼前,沈绰在水底下的两只脚丫儿无所适从地踩在一起,恨不得现在能变成一只苍蝇飞走。
“内个,我……,我也不知道怎么调度体内的天火,也不知道怎么修理你,要不……”
沈绰忽然想到了一个很好的理由,“要不我们找秦先生和余大人他们都过来参详一下?”
参详你个头!
你还想怎样!
有完没完!
白凤宸没了耐心,抬手按了她头顶,将人咕噜噜摁入水中!
之后,也俯身追了下去,要与她好好参详一番!
昨夜的衣衫,随水漂走。
女子素净的寝衣,与姹紫的王袍,在水中纠缠不清,又是纤弱的薄薄一层,此时被浸透,就如脆弱的蝉翼一般,被那王袍席卷,覆盖,倾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