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儿……”白凤宸的手,轻轻落在沈绰的小腹,让里面的小龙,好好睡上一觉。
她以往每每要“照顾”谁,场面都是极度血腥,极度疯狂。
可现在,她腹中有了孩子,许多事,就还是要克制一些,任性而为。
但是,白凤宸的好心提醒,沈绰权作没听见。
她将他在小腹上的手拨开,命玄苍扛着顾泫玉,如满载而归的猎户扛着一头半死的山猪,乐颠颠回去了。
白凤宸的手,就停在空中好半天,没收回去。
她是怪他将她当做诱饵,有了对付暗帝的筹谋,却不告诉她。
她生他的气了!
白凤宸深深一吸,发间的莹润银光,忽闪了一下,在黑白之间,恍惚不定了一瞬,之后,又重新恢复了银白。
雅舍的后面里。
这次沈绰收拾人,没有一个人躲起来。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她请顾泫玉喝酒。
魇洲最烈的酒,霸王弓。
专程招了两只贪酒的小妖,从啸天都搬来的。
这酒名字好,沈绰翘着二郎腿,看玄苍灌酒。
玄苍本来就狗,干起不是人的事儿,得心应手。
掐着半瞎的顾泫玉,吨吨吨野蛮倒灌!
沈悠然是受过良好教养的人,从来不做坏事,更不暴殄天物。
他看不过去这种浪费粮食的行径,默默去了外面,剥了树皮,转眼间做了只大漏斗。
漏斗下面,还是空心的细长树皮管子,可以一步到胃。
“沈……绰……呜……咕噜噜噜……”
顾泫玉跪在地上,双膝染血,眼睛又看不清楚,只能被人掰开嘴,不停地灌酒。
这次,一滴不漏,全部进肚!
“被人强迫的滋味,痛苦吗?”沈绰原本脸上还带着恶劣的笑。
可笑着笑着,就笑不动了,神情木然。
娘亲当年受过的苦,是他此时的千倍万倍!
她当初惨烈哭嚎的时候,又有谁给过她半点仁慈,半点机会?
他们根本就没有把她当成是个人!
顾泫玉就算是烛龙之身,也承受不了这样的烈酒。
两坛下肚,就开始哇哇吐。
“帮他接着。”沈绰一脚将刚刚备好的只铁盆,踹了过去。
澹台镜辞站在一旁,默默看着,心想:这个女人还是心慈手软。
好的,等顾泫玉连隔夜饭一起都吐完了。
沈绰才又木然道:“辛苦嘤嘤,再让他吃回去。”
玄苍:……?
顾泫玉:……!
“呵。”澹台镜辞淡淡提醒:“不如去外面村子里,跟农家借两口猪来。”
沈绰的有眼睛,叮地一亮。
回头看他。
人才啊!
澹台镜辞抱着手臂,倚在一株开满花的老树下,对她眼帘轻轻掀动一下:过奖。
玄苍看看这边,看看那边,不高兴了。
他这么努力,都没人夸他!
于是主动请缨去借猪。
等再回来时,两头猪,一头牛,一头驴,还有三条狗。
他摩拳擦掌,兴奋啊!
我干的漂不漂亮?嘤!
请畜生喝酒,然后请烛龙吃吐了!
木哈哈哈哈!
沈绰没心情再看,站起身来,“我累了,这里交给你们,玩够了喊我,记得留活的,我还有用。”
“好嘞!”玄苍兴奋极了。
龙印也颇为期待。
至于其他正常一点的人,就都三三两两撤退。
此地不宜久留。
沈悠然觉得,待会儿可能会发生很恶心,很丧心病狂的事,不想脏了眼睛。
可那天在密室门前,差点被顾泫玉拽掉尾巴,这个仇,不能不记。
于是临走时,拍了拍玄苍的肩膀,诚恳道:“回头有什么手法上的困扰,尽管找我。”
“嘿!放心吧!”玄苍激动地额间那一道金线都在冒光。
这一闹,就是三日。
沈绰始终坐在屋里,背对着窗子,静静听着,由着玄苍胡闹。
她要替娘亲,将顾泫玉的每一声惨叫,都认真听进耳中,才算稍稍告慰她的在天之灵。
直到三日后,顾泫玉已经整个人脱了相,奄奄一息,玄苍也玩累了,才彻底罢手。
院子里,就连那几只猪啊,驴啊,狗啊,都已经不成人样。
沈绰的裙角,缓缓出现在顾泫玉眼前。
她面无表情,俯视着他。
顾泫玉伏在地上,有气无力,“呵,你以为这样,就能挽回一切?野种,终究是野种!”
沈绰的眼帘,轻轻忽闪了两下。
“小爹呢?”
沈悠然一双狐狸耳朵,隔着院墙都能听见,嗖地,屁颠屁颠出现在她面前,“来啦!女儿找我?”
“小爹可知,什么妖物,最喜欢分享细皮嫩肉的男人?”
沈悠然眼睛亮了。
“山魈啊!母山魈最喜欢与闺蜜分享小鲜肉。”
“好。”沈绰终于露出连日不见的笑容。
黑色的凰山火起!招妖!
————
今日更完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