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蓁扶着叶全国往屋里走,眼角余光扫过自己房间的门——刚才出门时她明明把门关严了,此刻却虚掩着,心里顿时起疑,莫不是……
叶全国见叶蓁蓁呆愣在外面,以为他不舒服,便轻唤了一声:“囡囡,这你身上也有一些地方湿了,赶紧回屋去换换。”
叶蓁蓁来不及多想,扶着叶全国,就往西屋走去。
傅逸把伞收起来,抖了抖上面的水珠,见钱桂芳一直盯着自己,还时不时往叶蓁蓁房间瞟,心里也多了几分留意,只是没当场点破,只帮着叶卫东把农具靠在墙根下。
钱桂芳攥着衣兜里的欠条,手心都出了汗,见叶蓁蓁没注意到房间的异样,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又赶紧凑到李秀兰身边,假惺惺地帮她拿过湿外套:
“弟妹,快把湿衣服换了,我去灶房烧点热水,喝了暖暖身子,别冻感冒了!”
说着就往灶房走,脚步比平时快了不少,生怕再待下去露了马脚。
钱桂芳刚进灶房,就赶紧往灶膛里添柴,火钳在灶灰里戳得“砰砰”响,心里却还在打鼓——生怕叶蓁蓁突然想起房间的事,转头就去查。
她定了定神,又往锅里舀了两大瓢水,故意把锅盖掀得老高,让水汽往屋外飘,好显得自己是真在忙活着烧热水。
这边李秀兰刚换好干衣服,钱桂芳就端着个缺了口的搪瓷缸子凑过来,里面是刚晾温的热水:“弟妹,快喝点水暖暖胃,刚才淋了雨,可别落下病根。”
又转头给叶全国递了杯,“二弟,你也喝点,站在槐树下等那么久,肯定冻坏了。”
叶全国接过杯子,淡淡“嗯”了一声,目光却在她脸上扫了扫——钱桂芳平时来家里,不是抱怨柴硬就是嫌饭淡,今儿个这么殷勤,反倒透着不对劲。
钱桂芳被他看得心里发毛,赶紧转身往叶卫东兄弟仨那边走,又把缸子递过去:“大侄子、二侄子、三侄子,你们也喝点,地里的活累,再淋场雨,可得好好补补。”
叶卫诚接过水,客气地说了声“谢谢大伯娘”,心里却犯嘀咕:平时大伯娘见了他们,连句热乎话都没有,今天咋突然这么热情?她不是已经放弃欠条的事了吗?
一旁的钱秀梅没顾上喝水,眼睛一直跟着傅逸转。
见傅逸正帮着把湿蓑衣挂在屋檐下,她赶紧理了理衣襟,快步走过去,声音细声细气的:“傅同志,你快歇歇吧,刚才跟着跑了一路,肯定累了。”说着就想伸手去帮他掸掉肩上的水珠。
傅逸侧身让了让,客气地笑了笑:“不用麻烦钱同志,我自己来就行。”他心里还记得钱桂芳刚才往蓁蓁房间跑的事,对这姑侄俩多了几分防备,没打算跟钱秀梅多攀谈。
钱秀梅的手僵在半空,脸上有点尴尬,却没放弃,又接着说:“傅同志,你平常在城里都干些啥呀?听说城里有电影院,还能看话剧,是不是真的呀?”她想找些城里的话题,好让两人多说几句话。
傅逸正想敷衍两句,叶蓁蓁突然走了过来——她刚帮娘把湿衣服晾好,转头就看见钱秀梅围着傅逸说话,心里虽没多想,却也记挂着房间的事,便顺口道:“傅同志,你刚才淋了雨,也赶紧喝点热水吧,别着凉了。”
傅逸应了声“好”,顺势跟着叶蓁蓁往堂屋走,留下钱秀梅站在原地,脸憋得通红,心里又急又气——眼看就要跟傅同志说上话,又被叶蓁蓁打断了!
钱桂芳在一旁看得清楚,赶紧走过来拉了拉钱秀梅的胳膊,凑在她耳边小声说:“急啥?有的是机会!先别惹叶蓁蓁,等会儿我找个由头,让你跟傅同志多聊聊。”
说着又往堂屋瞟了一眼,见叶蓁蓁正低头跟李秀兰说着什么,赶紧推着钱秀梅往灶房走,“走,跟姑一起烧火,等会儿弄点红薯,傅同志肯定没吃过咱乡下的烤红薯。”
钱秀梅虽不情愿,却也只能跟着她走,心里盼着姑妈真能帮自己找着跟傅逸说话的机会。
而堂屋里,叶蓁蓁正跟李秀兰小声说:“娘,我出门时把房间门关严了,刚才回来见门是虚掩的,里面好像还被人翻过。”
李秀兰一愣,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还有这事?你赶紧去看看,少没少东西!”
叶蓁蓁快步走到床前,掀开叠得整齐的蓝布被褥,又翻了翻木桌子上的盒子——里面放着几毛钱还有一些票据,唯独压在最底下的那用荷包包着的100块钱欠条没了踪影。
她心猛地一沉,转身快步走回堂屋,声音带着几分急意:“娘,欠条没了!就是大伯说补偿我的那100块钱欠条!”
李秀兰刚端起杯子要喝水,听见这话手猛地一顿,杯子里的热水晃出几滴溅在手上,她却浑然不觉,脸色瞬间又沉了几分:“啥?竟然是欠条不见了,会不会又是那王老五……”
一直站在门口的傅逸也皱起眉,刚要开口追问,窗沿突然传来“咚”的一声轻响,大胖橘叼着半根干稻草,慢悠悠地从窗台上跳了下来,落地时还优雅地抖了抖爪子上的灰。
叶蓁蓁一见它,眼神顿时亮了——刚才光顾着查东西,倒忘了这只总爱神出鬼没的大胖橘。
她赶紧蹲下身,摸了摸大胖橘的脑袋,在心里轻声问:[小橘,我房间门虚掩的时候,你是不是在房间里,有没有看见谁进去了?]
大胖橘懒洋洋地喵了一声,声音却直接钻进叶蓁蓁的耳朵里,带着几分嫌弃:[还能有谁?就是那个刚在灶房献殷勤的女人。你前脚拿着雨具去接秀兰妈妈他们,她后脚就溜到你房门口,见门没关严就溜进来了,还左找右找的,不知道在翻些什么。]
瞥见叶蓁蓁几人神情凝重,大胖橘又接着说道:[介于本咪的能力,本咪本来是想阻止她的,不过我看她很着急,额头都是汗,我怕她到时发了疯,想把本咪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