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卫华话音刚落，院子里的气氛更沉了。
李秀兰眼圈红得更厉害，拉着他的手往屋里走：“三儿，别往心里去，娘知道你委屈。咱先回屋歇着，晚上娘给你蒸个鸡蛋，补补身子。”
叶卫东急得直搓手，刚才要去找王大夫的火气全变成了心疼：“老三，是哥没用，没帮你说上话！要不咱明儿再去，看看能不能去山上找找野灵芝，那可是好东西。”
叶卫诚也跟着点头，认真地劝：“老三，咱不灰心！王大夫不收，咱就自己看药书，我以后上工帮你多留意草药！”
叶全国坐在屋檐下的板凳上，没说话，只是重重叹了口气，拐杖在地上敲了敲，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他知道三儿子揣着学医的念想多少年了。
叶蓁蓁站在一旁，看着三哥绷着脸装难过，耳朵尖却红得快要滴血，憋笑得肩膀都在抖。
见娘和哥哥们都围上去安慰，她赶紧收了笑，凑过去拉了拉叶卫华的胳膊，故意皱着眉：“三哥，你别难过，王大夫这次没答应，说不定是没看清你的真心，以后咱们常去走动，他总会知道的。”
正说着，竹筐里的小白“喵”了一声，扒着筐沿跳出来，用脑袋蹭了蹭叶卫华的裤腿，声音软乎乎的：
［仙女姐姐的三哥，别难过呀！那个老大夫肯定是没眼光，你那么会认草药，以后肯定比他厉害！］
大胖橘也从墙头跳下来，甩着尾巴走到叶卫华脚边，慢悠悠地说：［就是就是，不就一个徒弟名额嘛，有啥大不了的！下次我帮你去他院里偷点药草，咱自己学！］
叶卫华听不懂猫叫，只觉得这俩小家伙今天格外黏人，弯腰摸了摸小白的头，叹了口气：“还是你们俩乖。”
叶蓁蓁强忍着笑，蹲下来翻译：“三哥，小白说你很厉害，是王大夫没眼光；大胖橘说……说下次帮你去王大夫院里‘借’点药草学。”
叶卫华愣了愣，没忍住勾了勾嘴角，又赶紧绷回去，揉了揉眼睛：“还是你们懂我。”
一家人劝了叶卫华半天，直到饭点，气氛才稍稍缓和了些。
李秀兰果然端上一碗蒸鸡蛋，嫩黄的蛋液上撒了点盐粒，热气裹着蛋香飘满了屋子。
她把碗往叶卫华面前推了推：“三儿，快吃，补补力气。”
叶卫华看着碗里的鸡蛋，又看了看娘红着的眼眶、大哥紧锁的眉头、二哥耷拉的脑袋，还有爹时不时投过来的担忧眼神，终于憋不住了——他“噗嗤”一声笑出来，猛地站起身，手里的筷子都差点掉在地上。
这一下，全家人都愣住了。
李秀兰手里的盛饭勺停在半空，眼睛瞪得圆圆的：“三儿？你……你咋了？”
叶卫东刚夹起一筷子咸菜，手僵在嘴边，急道：“老三！你别吓哥啊！不就是没收你当徒弟吗？咱再想辙！你可别钻牛角尖！”
叶卫诚更是直接站起来，伸手想去摸叶卫华的额头：“是啊，老三，你是不是烧糊涂了？咋突然笑了？”
叶全国也直起腰，拐杖在地上顿了两下，声音带着点慌：“卫华，你要是心里难受就哭出来，别这么笑，爹看着慌。”
就连小白和大胖橘也停下了扒饭的动作，小白竖着耳朵，尾巴尖轻轻抖着：
［咦？仙女姐姐的三哥咋了？是不是被打击傻了？］
大胖橘甩了甩尾巴，凑近叶卫华脚边闻了闻：［糟了糟了！这个人类脑子坏掉了！我刚刚就不该搭理他！］
叶蓁蓁再也憋不住，趴在桌上笑出了声：“娘，大哥，二哥，你们别慌！三哥没疯！”
叶卫华笑得直拍桌子，眼泪都快出来了，他指着全家人紧张的模样，喘着气说：“娘，哥，爹！我没疯！我是……我是高兴的！”
他深吸一口气，终于收起笑，一本正经地说：“王大夫收我当徒弟了！他说我认草药认得准，让我明儿卯时就去他那儿学！”
这话一出，屋里静得能听见窗外的虫鸣。
李秀兰手里的勺子“哐当”一声掉在灶台上，她站起身，走到叶卫华面前，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三儿，你说啥？你别骗娘，娘经不起吓。”
叶卫东也凑过来，一脸不敢信：“老三，你是不是为了让我们放心，故意编瞎话？”
叶卫诚挠了挠头：“三哥，你要是真没成，咱也不怪你，不用编这话哄我们。”
叶全国皱着眉：“卫华，这话可不能乱说。”
叶卫华急了，拉着叶蓁蓁的胳膊：“爹，娘，哥，我没骗你们！不信你们问小妹！王大夫不仅收了我，还让我明儿早点去，说学医得踏实，不能偷懒！”
叶蓁蓁忍着笑，点头道：“是真的。王大夫一开始是担心三哥没长性，后来考了三哥几种草药，三哥都答上来了，他就松口了。”
这下，全家人才慢慢反应过来。李秀兰先是愣了愣，随即眼泪“唰”地掉下来，却不是刚才的难过，而是喜极而泣：“真……真收了？我的三儿，终于能学你想学的了！”
叶卫东一把拍在叶卫华背上，力道大得差点把他拍趴下：“你这臭小子！刚才咋不早说！害得哥担心半天！”
叶卫诚也咧开嘴笑了，露出两排白牙：“太好了老三！以后你就是大夫了！”
叶全国紧绷的脸也松了下来，嘴角微微上扬，拐杖在地上又顿了顿：“好，好，收了就好。以后跟着王大夫好好学，别丢了咱叶家的人。”
小白“喵”了一声，跳到桌上，用爪子拍了拍叶卫华的手：［原来你没疯！你竟然敢骗我们！坏人类！］大胖橘也“喵呜”叫着，甩着尾巴蹭叶卫华的胳膊：［就是！刚才还吓我一跳，还以为你要抢我的小鱼干呢！］
叶蓁蓁笑着翻译：“三哥，小白和大胖橘说你坏，故意骗它们，刚才都以为你疯了。”
叶卫华摸了摸后脑勺，笑得一脸得意：“这不是想给你们个惊喜嘛！谁知道你们反应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