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下一刻就听自家小姐吩咐道。
“去,叫你老子盯紧了张谢两家,若是她们真去了崔女官家里即刻来报信!”
“是,小姐。”
海棠脚步匆匆的就赶着去了院门口找母亲,而此刻的她们却不知道这个为她们而设的局,正一步步的引导着她们走向灭亡。
崔家门口。
今日家长们都没来,只是孩子们带着近身的丫鬟小厮到。
四人皆提前了一刻钟,今日是开学的第一天,个个都穿上新衣裳,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
“表姐。”
“你们到得真早。”
“这不是怕迟到吗?母亲一个时辰前就在家里折腾着,我俩日后想睡懒觉都不能够了!”
谢云岫笑笑,对于表弟们的贪玩她还是有所耳闻的。
“以后睡早些,自然就能起得来,薄云先生的课不是人都有机会能上的,切记不可乱来?听到了吗?”
张伯远点点头,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
“表姐放心,我定敦促着二弟,不叫他惹麻烦。”
张仲达虽然爱玩,但也知分寸,尤其是这一回还多了个谢云潜,他不争馒头也得争口气才行!
省得日日叫谢家隔着门缝瞧人,把人瞧扁了。
看着她们一家亲的样子,谢云潜冷哼一声。
他从一开始就不屑与张家兄弟二人同拜于薄云先生门下,但他告诉自己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点委屈还是能受着呢,故而并未表现出多少的嫌恶来。
只是在张家兄弟二人过来打招呼时,神情冷漠,视若无睹。
二弟张仲达最瞧不上的就是他这副作派,他生就一张巧嘴,也从来不是能委屈自己的主,所以笑嘻嘻的上前去对着表姐谢云岫就说了一句。
“人逢喜事精神爽,表姐不愧为先生钦点的好徒儿,我们可都是沾你的光才能蹭上先生的课!自当识趣!”
话虽然是拿自己说事,但明眼人谁看不出来他点的是谢云潜,明明就是个蹭课的,还非得表现出一副得意门生的样子,让他看了就心烦!
张伯远嘴巴没有弟弟那么伶俐,但眼中的笑意早已说明他与弟弟站同一阵线。
“既然知道,那就如你说的话一般识趣些,没的惹了先生厌烦,连带着我们也遭骂!”
谢云潜故意装作听不明白的恶心回去一句。
还以为那张仲达会黑脸气急呢,却不曾想他笑嘻嘻的上前来,眼神里却是遮掩不住的锐利。
“这话我也提醒你,咱们这些人说白了就是表姐的陪衬,若无表姐,今日我们三个连崔家门都进不去,所以人呢还是要有些自知之明的好,别拿着鸡毛当令箭,是吧,谢家表哥?”
“你放屁!我堂堂谢家长孙,怎么可能做陪衬,看着吧,我定会成为薄云先生最在意的弟子就是,至于你们,哪来的滚回哪儿去,区区下贱的商贾门户也妄图与我们谢家相提并论!”
“云潜!不许胡说!”
谢云岫对于堂弟的话十分不认可,站到张家两个表弟们面前,就一脸严肃的呵斥道。
“外祖父一家早已脱籍,如今两个表弟也都是官户,与你我并没有什么不同,舅舅舅母虽还在经商,但从没有过坑人之举,既有在乡下修桥铺路的善行,也有公道规矩的合法买卖,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的,薄云先生最不喜的就是以出身论功绩,这话要是叫他听见了,你必定没有好果子吃!”
谢云潜拳头攥得生紧,嘴唇也咬得死死的。
他想反驳,可知道自己不占理,若是真的让薄云先生听见,只怕自己会惹些不必要的麻烦,最后干脆拂袖而去,只留下三人在门口,叹气的叹气,冷哼的冷哼。
“尖酸刻薄,落荒而逃,真丢咱们男人的脸!”
张仲达的话惹得谢云岫和大哥张伯远哭笑不得。
“你才几岁啊,就是男人了?”
“祖父说过过了十岁就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我如今都十一了,怎么不算男人!”
谢云岫看着少年心性的表弟,不自觉的流露出些喜欢的表情,随后用帕子遮了遮笑意就说了句。
“走吧,别迟了。”
“表姐先请。”
说罢,表姐弟三人就进了门。
这一幕落在外头监视的那刘家男人眼中,完全就是铁证如山,顾不上多想,急匆匆的赶忙回家去禀告自家小姐。
州牧府,东南角院子。
刘心悠心不在焉的等了好半天,总算是等来了消息。
隔着屏风,刘家男人添油加醋的又说了不少。
“老奴亲眼见到崔家有嬷嬷出来迎人,笑着就把谢家小姐给请进去了,跟在她身边的还有三个哥儿,瞧着正是张谢两家的小子,我使了点银钱问过崔家的人了,说崔女官直接认下谢家小姐做干孙女,还请了大名鼎鼎的薄云先生去给她讲学!”
“什么?”
刘心悠压根没想到这谢云岫的“手段”高明至此,登门入室就算了,竟然还能得到名师指点!
她曾经也想拜入这薄云先生的门下,但却被婉拒了,后面才不得不转投现在的师傅,可终究不是一类人。
“我乃州牧之女,薄云先生要教也该是教我才对!凭什么让谢家那丫头得到这种好处!走!送我去崔家,我倒要看看这崔女官究竟是哪只眼睛瞎了,竟然能瞧得上谢云岫这么个贱蹄子!”
刘心悠坐不住了,对着丫鬟海棠就说道。
“可,小姐你的腿伤?”
“怕什么,找人抬了软轿来就是。”
海棠觉得略有些不对劲,但她想阻止却来不及了。
拗不过自家小姐,只能无奈出了屋子,院子外头一直候着的海棠父亲见女儿出来,立刻就凑上去听吩咐,知道是要软轿,谄媚的笑着说道。
“我来抬我来抬,我有的是力气!”
他脑子转的飞快,原本送点蔬果什么的就是想贪图点油水,可明眼人谁瞧不出来,那些不过是三瓜俩枣的,倘若是能在小姐面前露露脸,那她手指缝里漏出来的一星半点都比他送几个月的菜要多得多。
见他这般积极,海棠也是同意了。
很快,一顶软轿就从院子里把刘心悠给接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