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梅神色复杂的瞥了白舒杨一眼。
白舒杨:“我也不想碰见,但没办法,偏偏就是被我碰见了,张姐,你刚刚送酥酥回来的时候,她有什么异常反应吗?”
张梅回想了一下,当时送酥酥回来的时候,小家伙和她说的话。
小家伙分明人不大,可小主意却一个接一个。
酥酥说,她刚刚想要帮助爸爸,这样爸爸就可以不用那么累了,可惜,她没有做好。
酥酥还说,只要每天都能够看见爸爸,不管发生什么都不害怕。
张梅甚至连语气都模仿到位了。
白舒杨神色略微有些复杂,他轻叹了口气,“这孩子跟着我实在是不方便,这一次是巧合,下一次要是在发生这样的情况,该怎么办?”
他甚至连想要带着酥酥好好玩一玩,都没有时间。
出去玩的两次,还是因为安女士。
酥酥世界里,应该都是粉色和芭比娃娃,还有自己想要的一切东西。
漂亮的衣服,漂亮的玩具,还有好看的鞋子。
而不是整日里听他说案子。
张梅眼睛微眯,猛地拍了拍桌,一脸不善的看着他,“你什么意思?你是他的亲生爸爸,他不跟着你他能去哪里?”
似乎是害怕某个小家伙听到,张梅下意识的将声音压低了些,“酥酥这么乖,在队里的时候完全不吵也不闹,已经这么懂事了,你还想要怎么样?”
他不敢想,当时那半米的距离,若是再差那么一点,他便会眼睁睁看着酥酥受伤甚至死亡。
他不能接受!
白舒杨摇了摇头,“张姐,我不是嫌弃酥酥是拖油瓶的意思,我只是害怕她继续跟在我身边,往后会面对更多的危险。”
“你也知道,我们面对的都是一些穷凶极恶之徒,最近几起案子所涉及的相关人员多少还有些人性,可是不是每次都能这么幸运的。”
白舒杨定定的看着张梅,眼底颇为无奈。
从他进队开始,说话做事,张梅只觉得白舒杨从来都是一个混不吝的性格。
她还是第一次见对方露出这样的神情。
“那你告诉我,酥酥如果不跟在你这个亲爸身边,她还能去哪里,孤儿院吗?还是让她出去自生自灭?”张梅一字一句的问道,字字珠玑。
白舒杨声音渐渐弱了下来,“我没有这个意思。”
张梅陡然拔高声音,“那你是什么意思?我告诉你,酥酥怎么想的,我也给你说了,这一次确实是很危险,但是这和你的工作没有任何关系,就算作为一个普通父亲,你带着孩子去游乐场玩,也是有这种可能性的。”
她看了看门口,“酥酥这孩子我很喜欢,她的意思也很明确,只要能够和你在一起,不管做什么,人家都是开心的,既然开心,那便不需要顾虑那么多。”
话落,张梅转身便打算离开。
走到门口时,又突然脚步一顿。
她稍微侧了侧身子,“还有,我看到过几次酥酥会自己去看案发现场的照片,她对这些一点也不抗拒,甚至我觉得她应该是感兴趣的。”
下一秒,张梅再也没有任何停留,直接出了副队办公室。
白舒杨不由伸手捏了捏眉心,过早的让这么小的孩子接触这种事情,真的可以吗?
“师父。”伴随着一阵敲门声的响起,季云帆的声音也传了进来。
白舒杨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有什么发现了吗?”
“目前还没有,我们还在确定死者的身份,死者掉落的位置,也已经看过了,栏杆处有挣扎的痕迹,应该是和人争执时留下的,不过到底是不是他杀,还需要看了检测报告之后才能知道。”
他一边说着,一边上前一步,将手中的资料放在了白舒杨面前。
这一份资料,是新拍的案发现场的照片,以及死者掉落位置的细节。
白舒杨拿过细细看了看。
刚才在案发现场的时候还没有注意,现在细看之下才发现死者的脸部有些红痕。
“这个痕迹,是巴掌印吗?”白舒杨用手掌在资料上比对了一下,沉默了一秒钟之后,这才试探性的问道。
季云帆侧过身子看了看,摇了摇头,“有点像,不过也有点像是自己抓的。”
白舒杨突然想起酥酥刚刚说的话。
在那个很凶的人离开之后,死者才从楼上摔了下来。
如果是死者自己不小心掉落下来的,那当时和死者产生争执的人是她的什么人?
如果她是被人刻意推下来的,死者当时又是什么样的状态呢?
白舒杨继续拿起资料往后看去。
手腕上没有任何发现,衣裳也平平无奇。
整体看下来,除了脸上的一丝可疑的红痕,还有耳朵上的一只耳饰之外,再没有其他发现。
“继续跟进下去,你和我再去一趟案发现场,问一问现场的人,当时商场的人那么多,死者跌落的位置又正好是西餐厅门口,肯定有人不经意看到了什么。”
白舒杨将资料往前推了推,“还有,商场的监控都拿到了吗?”
季云帆摇了摇头,苦着脸道:“还没有,说来也是奇怪,整个商场的监控都是好的,但唯独除了死者掉落位置的那一层楼,那一层楼的监控三天前就自行关闭了。”
“特别是那家餐厅门口的监控直接坏掉了,所以监控上想要发现线索应该比较困难。”
白舒杨查看了一下掉落位置的细节。
图片上确实有一个地方,有一道很明显的痕迹。
如果只是轻轻触碰,是绝对不可能留下这么重的痕迹。
只是这个位置……
白舒杨微眯着眼睛,盯着图片上的那一道痕迹微微出神。
等等!
除了与人争执,如果是拖动重物,不小心蹭到的话,也是有可能留下这样的痕迹的!
“怎么了?师父,有发现什么吗?”见白舒杨视线紧紧盯着图片上的痕迹,季云帆不由得也跟着多看了一眼。
白舒杨收回视线,摇了摇头,“没有,但是当时跑掉的那个戴着黑色棒球帽的人,肯定和这件事脱不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