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么说?”白舒杨立刻追问。
于星狠狠皱着眉头,回忆着,“当初我本来就是看她年轻,长的还漂亮,家里又有钱,才没有去上班,心甘情愿在家里伺候她。”
他顿了顿,朝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没想到,我们在一起后,她连手都不让我碰,每次刚往她身边靠一点,她就一副防贼的模样。”
他哼了声,“我们可是男女朋友,别说牵个手了,再进一步都行,可她和其他人完全不同。”
突然,于星坐直了身子,猛地吞咽了一口唾沫,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画面,“那天晚上,我到她的房间去找她,想抱抱她,没想到她就像是突然不认识我了一样,对我拳打脚踢。”
他低了低头,神色有些扭捏,“还差点断了我的命根子,我的小命差点交代在那里。”
不知想到了什么,白舒杨身子微微前倾,“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于星想了想,“就是前几天,她爸也跟有病似的,突然找到我,给了我一笔钱,让我离开这里。”
说到这里,他面上隐隐有些兴奋,“那可是一百万呐,我能拿着它娶一个身世清白的女人了,可没想到紧急关头被你们给扣下了!”
最后一句话,他说的很小声。
白舒杨:“你具体说一下她对你拳打脚踢的模样。”
“我也说不上来,就感觉那个时候的她,整个人都疯疯癫癫的,谁都不认,”于星猛地抬头,一脸激动,“对了,她还想要杀了我,要不是我跑得快,还真拗不过她!”
白舒杨和季云帆不约而同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后又同时看向对面的于星。
于星每一个表情看起来都很是真心。
紧接着,白舒杨又问了于星两个关于刘舒蕊的问题。
可于星和刘舒蕊交往时间不长,对她的了解相当表面。
说话间,总是不经意抱怨刘舒蕊不给碰。
十分钟后。
于星默默举起一只手,“那个,我该回答的都已经回答了,现在可以让我走了吧?”
白舒杨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资料,随后又抬头看了眼于星,于星缩着脖子,正一脸小心翼翼地望着他,他点了点头,“可以了,你走吧。”
下一秒,季云帆便走上前将于星的桌子打开,示意他可以走了。
于星立马点了点头,迅速出了审讯室。
“师父,就这么让他走了?”季云帆一手叉着腰,转身看着白舒杨,“他要是骗我们我们都没办法核实了。”
白舒杨站起身来,看着刚才于星坐过的位置,果断的摇了摇头,“他没说谎。”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季云帆便发现桌子上全是汗水。
短短二十分钟的时间,于星竟然能够流那么多的汗?
看来是真的很害怕。
而一个人在极端害怕的情况下,是很难撒谎的。
难怪师父会这么确定。
“把刘启华和那个王姓管家当时审讯影像调出来我看看。”白舒杨一边往外走,一边说着。
季云帆的办事速度很快,几分钟后,刘启华当时的审讯记录便已经到了白舒杨手机里。
他屏气凝神,点开一看。
二十分钟后。
副队办公室顿时安静了下来,白舒杨蹙着眉头紧紧盯着视频中的画面。
除了提到关于刘舒蕊的年龄之外,刘启华从头到尾都很平静。
平静的简直不像是在被问话。
而王伯,只说自己从头到尾都在盯着人打扫卫生,什么都没注意到。
“目前根据尸体检测报告上的信息来看,正好就是王伯所说的时间,凶手抛尸的时候,王伯应该就在别墅里,可他说他什么都不知道,这怎么可能?”季云帆啧了声,语气满是疑惑。
白舒杨低声呢喃,“是啊,不可能。”
第一案发现场不清楚,刘家人身上没有任何可以值得深究的地方,至于于星,只是一个软饭硬吃的软饭男罢了。
案子似乎又陷入了僵局。
多种念头在白舒杨脑海中一闪而过,可他却始终抓不到重点。
他总觉得,有一个地方,被他忽略了。
突然,他猛地抬眼,定定的看着季云帆,“既然不可能,那我们接下来就从刘舒蕊身上入手。”
季云帆下意识反问,“刘舒蕊?”
白舒杨不知想到了什么,重重地点了点头,“对,你有没有觉得于星刚刚说的症状,我们也见过?”
季云帆当下便愣在了原地,他努力回想了下,最终一脸疑惑的摇了摇头,“什么时候?我们不就只见过她一面吗……”
突然,他停了下来,瞳孔渐渐放大。
他不可置信的望着白舒杨,“您说的该不会是……”
白舒杨轻嗯了声,解释道:“对,就是我们快离开时,突然提起年龄时刘舒蕊的状态,当时只寻思着她不对劲,可是听于星刚才那么一说,当时刘舒蕊的状态和他所说的有一丝相似。”
“对!”季云帆重重地点了点头,“之前怎么就没想到!”
“带上酥酥,我们再去刘家别墅一趟。”白舒杨拿过一张白纸将资料盖住,“再看看还有没有遗漏的地方,你再让张姐负责冯佩兰那边的跟进,只要有情况或者异常,还是第一时间告诉我。”
季云帆顿时充满了斗志,“是!”
下一秒,他脚步一顿,“等等,师父,您刚刚说带着谁一起去?”
白舒杨再次重复,“酥酥,有问题吗?”
“没,没有,”季云帆立刻反应过来,“我知道了,我这就去。”
酥酥一听又能跟着白舒杨出去了,顿时开心的合不拢嘴。
她拍了拍手,在原地蹦了两下,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白舒杨,“爸爸,我们什么时候走哇?”
今天张梅太忙,还没来得及给她梳辫子。
她便自己胡乱扎了两下。
白舒杨看着她乱糟糟的小脑袋,一脸复杂。
然后,白舒杨半蹲下来,默默替她扎起了头发。
季云帆看着细细软软的头发,在白舒杨那双大掌中来回穿梭,一时也沉默了下来。
“可以了。”白舒杨拍了拍酥酥刚被扎好的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