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强被贺渊踹的浑身都疼。
别看他胖,都是虚胖,半大小子身上没一点儿实肉。
他疼的龇牙咧嘴,抱着李翠花嚷嚷。
“我就是想让她拉几天肚子!我没想害她!”
一听贺强这么说,李翠花是彻底明白了。
敢情是儿子拿了自己的巴豆粉,下给了纪书玉,还让人家抓现成了。
“渊子,强子还小,他不懂事,我替他给书玉道歉,对不起。”
李翠花咬咬牙,想起在娘家时,嫂子们说的话,她只能低头认错。
她不能和贺家老大离婚,她现在还需要贺江。
“李翠花,我还没问,贺强手里的巴豆粉,是哪里来的?”
海岛上开药,那是一件麻烦事。
巴豆粉这种吃多了能死人的玩意儿,医生根本不会轻易开。
贺强一个小孩子,哪里能拿到巴豆粉。
除非是李翠花买的。
想到之前李翠花大嫂子跟自己说的话,纪书玉眼神一冷。
李翠花说过,生不生下来,都难说。
所以,这巴豆粉,只能是李翠花买的。
果然,在纪书玉问出这句话后,李翠花眼神四处飘着,不敢看她。
“我前两天拉不出来,去卫生所拿的。”
“书玉,强子不是故意的,他就是个孩子……”
李翠花忍气吞声的跟纪书玉道歉,却听纪书玉道:“他是孩子,你不是。”
“人总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说完这句,纪书玉看向贺渊:“贺强已经十三岁了,他蓄意投毒,没有相应的政策吗?”
就算是在七零年代,也有少管所这样的地方吧。
就在贺渊要回答的时候,厨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听到动静的贺君山还有王淑芬都走了过来。
贺海和苏文娟去上班了,不在家,贺江刚好回来拿东西,撞见了这一幕。
不需要多问,刚才的争吵声,已经足够让他拼凑出大概。
贺渊看到大哥,勉强压下滔天怒火,指着贺强。
“大哥,你回来的正好,看看你儿子干的好事,他往书玉喝的水缸里下巴豆粉,书玉还怀着孩子,这是要人命。”
“我没有!我就是想让她拉拉肚子!没想害她!”
贺强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带着哭腔喊。
李翠花也跟着哭起来,她知道贺江吃软不吃硬。
“强子就是不懂事,书玉这不也没事吗?我们道歉,我们给纪书玉磕头!”
她一边说,一边拉着贺强磕头。
纪书玉冷冷地开口:“他十三岁,不是三岁,他知道这东西吃多了会死人,他下药的时候,还说要弄死我。”
“如果不是我跟过来,我喝下去了水,我不仅会死,我的孩子也会死。”
纪书玉的目光转向贺江,语气平静。
“大哥,蓄意投毒,无论结果如何,性质极其恶劣,贺强必须受到应有的惩罚,我不会手软,他必须去少管所。”
“少管所?!”
这下,李翠花装不下去了,她立马起来。
指着纪书玉破口大骂:“纪书玉!你敢!你敢把我儿子送进去,我跟你拼命!”
“强子就是被你逼的,要不是你挑拨离间,处处针对我们娘俩,他能干出这事吗?都是你这个扫把星害的!”
她转向贺江,哭天抢地:“贺江,你看看!你看看他们!这是要把咱们家往死里逼啊!你儿子都要被人送监狱了!你倒是说句话啊!”
“闭嘴!”
贺江一声低吼,震得李翠花瞬间哑火。
只见贺江脸色铁青,他走到李翠花面前,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李翠花……这些年,你闹够了没有?”
“你把他教成什么样了?偷鸡摸狗,撒谎成性,现在呢?学会下药害人了,还是害他怀着身孕的亲三婶,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
他指着地上还在抽噎的贺强,手指都在颤抖。
“都是你,一次次的纵容,次次的护短,是非不分,蛮不讲理,你以为你是在护着他?你是在毁了他,是在把他往死路上推!”
积压了十几年的憋闷,在这一刻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从嫁给我那天起,你就没消停过,跟爹娘闹,跟妯娌闹,跟邻居闹,为了点鸡毛蒜皮,你能把天都捅个窟窿!
我贺江自问对得起你!累死累活挣钱养家,家里家外没让你操过半点心!可你呢?你把这个家当成什么了?战场吗?”
他越说越激动,眼睛通红。
“我受够了,我真的受够了,每次你惹出事来,都是我豁出这张老脸去赔礼道歉!去求爷爷告奶奶!
我这张脸,早就被你丢在地上踩烂了,我活得不像个男人,像个窝囊废,像个给你收拾烂摊子的孙子!”
“明天一早,咱俩就去把手续办了!这婚,离定了!”
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在这里惹事,既然这样,贺江也不管了。
这母子俩,他一个也不要了。
“什么?”
李翠花如遭雷击,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贺江,你敢!我不离!打死我也不离!强子!强子你快跟你爸说啊!他不要我们娘俩了!”
贺强也被父亲从未有过的决绝吓傻了,连哭都忘了。
贺江却再也不看他们一眼,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
他闭上眼睛,再睁开时,似乎眼神中多了解脱。
“老三,弟妹,强子犯了大错,该受什么罚,你们按规矩办吧,我没意见。”
“是我没教好儿子,没管好媳妇儿,三番四次的让他们惹出事儿来。”
贺渊别过头,对贺江也很有怨言。
李翠花能这么闹,就是因为有贺江给她擦屁股。
她觉得只要自己闹,显得自己泼辣厉害,家里的东西就都是她的。
自打她嫁进贺家,就总觉得,他们大房的东西不够多。
爹妈为了家和万事兴,能给的都会给。
只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有了一些,想要的就更多。
“我当然会按规矩办,您和李翠花教不好的儿子,自然有别人来教。”
“把他送到少管所,也好过将来他杀人吃花生米的要好。”
纪书玉冷声说出这句。
她要是没跟过来,真的喝了那下了巴豆粉的水,谁又来为她损失的买单?
“媳妇儿,你去哪儿?”
贺渊还想再说什么,就见纪书玉已经转身回了屋子。
他追过去,纪书玉拿着帆布包,正在收拾东西。
“贺渊,在你家这烂摊子事儿没解决好之前,别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