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父被李妈妈说动,把扫帚往墙角一扔,沉着脸道:“走,现在就去贺家!我倒要问问贺君山,凭什么让我闺女净身出户!”
他有自己的考量,吃亏的事情,他才不干。
就算真的要离婚,他也要让贺家大出血。
李翠花一听这话,捂着脸的手终于放下来,眼里闪过一丝得意。
她就知道,爹娘不会不管她的。
只要闹到贺家去,贺君山顾着脸面,肯定会逼着贺江收回离婚的念头。
一行人浩浩荡荡往贺家赶,路上遇到相熟的邻居,李母还故意大声嚷嚷。
“贺家没良心啊!我家翠花伺候他们老的小的这么多年,现在居然要被扫地出门……”
这话传到贺家时,贺君山正坐在堂屋里面缠渔网,王淑芬在一旁纳鞋底。
听到院门口传来李父的大嗓门,贺君山眉头一皱。
贺江从里屋走出来,脸色难看。
他刚从李家回来没多久,没想到李家这么快就杀了个回马枪。
“来了就来了,躲是躲不过的。”
贺君山站起身,腰板挺得笔直。
他知道李家都是什么人,所以当初才不让贺江跟李翠花结婚。
奈何当时的李翠花哄贺江,跟哄傻子一样。
两人都睡到一张床上了,他还能说什么,只能让两人结婚了。
这次离婚,李家人不扒下来他们家一层皮,都是他小看他们了。
“让他们进来,我倒要听听,他们想怎么说。”
贺君山放下手里的东西,坐到椅子上。
李父带着人冲进堂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拍着桌子。
“贺君山!我闺女在你家当牛做马这么多年,你们贺家就是这么待她的?贺江说离婚就离婚,把我们李家当什么了?”
李翠花在一旁哭哭啼啼:“爹,您可得为我做主啊!贺江他外面有人了,才要跟我离婚的……”
“你胡说八道什么!”
贺江气得浑身发抖:“我什么时候外面有人了?明明是你自己……”
孩子教不好,妯娌关系处理不好,每天只知道闹。
贺君山目光扫过李家人:“翠花在贺家这些年,我们老两口看在眼里。好的坏的,大家心里都有数。”
“贺江要离婚,不是一时冲动,是翠花自己作出来的。”
“什么叫我作出来的?”
李翠花尖叫道:“我不就是跟纪书玉多拌了几下嘴吗?贺江就揪着这点儿事不放,分明是早就厌弃我了!”
李母也帮腔:“就是!谁家夫妻不吵架?就因为这点儿小事就要离婚,你们贺家也太绝情了!再说翠花还给你们生了孙子,你们不能这么狠心!”
王淑芬放下鞋底,冷冷地看着李母。
“亲家母,话不能这么说,李翠花可不是拌嘴那么简单,她编排书玉,挑拨离间,还让贺强一个小孩子给书玉下巴豆粉,这些事,她都没跟你们说吗?”
“我没有!”
李翠花梗着脖子否认。
“没有?”
王淑芬站起身,走到她面前。
“要不要咱们现在去少管所找贺强,让你爹娘听听,贺强是怎么说的?”
“你把孩子教成了一个杀人犯,你还有理了?”
李翠花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李父见状,知道理亏,语气却依旧强硬:“就算,就算翠花有错,那也不至于离婚啊!一日夫妻百日恩,贺江就不能原谅她这一次?”
贺江终于忍不住开口:“我原谅她多少次了?她改了吗?这次她可是要杀人!我要是再忍,就不是个男人!这婚,必须离!”
“你敢!”
李父拍案而起:“你要是敢离婚,我就去贺渊的部队闹!我让他在部队待不下去!”
这话一出,贺君山脸色骤变,抓起桌上的茶杯就往地上砸。
“你敢威胁我?我贺家还没怕过谁!想闹就去闹,我倒要看看,部队是讲道理的地方,还是你撒野的地方!”
茶杯碎裂的声音吓得李家人一哆嗦,李父看着贺君山怒气冲冲的样子,心里也有些发怵。
但想到离婚对李家没好处,还是硬着头皮道:“反正这婚不能离!除非贺家给我们李家补偿,不然我们跟你们没完!”
“给翠花三百块钱,还有家里的大物件,都给我们。”
“你做梦!”
贺江气得眼睛都红了:“想拿钱?门都没有!”
三百块钱,他们怎么不去抢啊。
还要家里的大物件儿,门儿都没有。
双方僵持不下,争吵声越来越大,引得不少邻居围在院门口看热闹。
就在这时,纪书玉跟贺渊回来拿东西。
她站在门口,悠悠说道:“我说呢,原来你们李家,是歹竹出歹笋啊。”
这话说的,直接一竿子打死李家人了。
“离婚是贺江和李翠花之间的事,按理说我不该插嘴。但既然你们提到了钱,那我倒想问问,这些年李翠花贴补娘家的钱,是不是也该算清楚?”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李翠花身上:“还有你偷偷卖掉贺家祖传的银镯子,那笔钱又去哪了?真要算起来,该给补偿的,恐怕是你们李家吧。”
李翠花的脸彻底没了血色,她没想到纪书玉连这些事都知道。
李父和李母也愣住了,他们只知道李翠花经常拿钱回家,却不知道她还卖掉了贺家的传家宝。
贺君山更是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李翠花说不出话来。
纪书玉看着他们的反应,继续道:“如果你们现在走,这事还好商量。要是再闹下去,这些事传出去,丢人的可是你们李家。”
“到时候别说贺江不要你,恐怕整个海岛都没人敢娶你们李家的姑娘了。”
李父脸色变了又变,看看哭丧着脸的李翠花,又看看周围邻居探究的目光,终于咬了咬牙:“好!我们走!但这事没完!”
说完,他带着李家人灰溜溜地离开了贺家。
看着他们的背影,贺江松了口气,对纪书玉道:“弟妹,谢谢你。”
纪书玉摇摇头:“不用谢。”
这些事情也不是她编造的,李家无非是欺软怕硬。
贺君山叹了口气:“看来,这婚是非离不可了。”
贺江重重点头:“嗯,必须离。”
李翠花不同意,他就去打报告,他就不信,他还离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