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宗门大比历代都由四大宗门承办,这一次,轮到了无量禅院。
举办地点选在了离无量禅院不远的城镇:落英城。
落英城三面环水,其中一面用一条长桥与一座名为孤烟岛的岛屿相连。
这座孤烟岛便是此次的比赛场地,此地已经被戒严,场地内早已布置好了结界。
灵偃仙宗的队伍是四大宗门中最后一名到达的。
落英城为了本次盛事,专门建设了大型停泊处。
无垠鲸巨大的头颅从云层中显露,金色的纹路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
底下看台上传来被惊艳到的声音,甚至有人议论纷纷。
最近几日陆陆续续有各宗门到达,引来不少看客在外围观看。
地面上已经站了各宗门此次的领队在此迎接新来的队伍。
“众弟子,随我走。”齐如海站在鲸鱼上,命令道。
众人早已站在他身后,他们穿着统一的淡蓝色弟子服,齐刷刷的跟在齐如海和宋合节的身后飞身而下。
宋合节在半空中右手一挥,手指上一枚戒指闪出流光,身后庞大的无垠鲸化作流水收进戒指里。
雍望舒看的清楚,那是师傅的那枚灵戒,专门放置灵兽的戒指。
戒指里面,是为了这头无垠鲸专门取来的一方无垠海域的海水。
齐如海刚落地,代表无量禅院的僧人率先迎了上来:“齐施主,好久不见。”
“法智道友,好久不见。”齐如海面带微笑的行礼。
法智的身后一左一右分别站着一位男子和一位女子。
男子一身黑衣,腰间别着一只酒壶:“哈哈哈!齐道友,就属你最晚,罚你一会陪我喝酒!”
齐如海面露无奈:“白兄!你还是老样子…”
“齐道友,好久不见。”那位女修盈盈一笑,她向后望了望。
“好久不见,泠姝。”齐如海笑着回道。
他回头对宋合节道:“你带着他们先去住处。”
宋合节点点头,他打了个哈欠,冲身后摆手:“都跟我走吧。”
“合节。”泠姝笑着叫住他:“你师尊一切还好吗?”
宋合节抬了抬眼皮,行了一礼,声音像是没睡醒:“劳前辈挂念,家师一切安好。”
雍望舒站在最后,仅听前方人的声音都知道遇到了谁。
这位泠姝是太息仙宗的内门长老,上一世,修为已经达到合体中期。
她被称为是太息仙宗的绝色,有无数的才俊为她写下诗篇,对她痴心不悔。
但是这位高岭之花不知怎的,偏偏看上了另一位高岭之花,雍望舒的师傅,纳兰长鸣。
泠姝多少次暗送秋波都没有得到回应,她甚至想通过雍望舒给她创造机会。
后来雍望舒长年在外游历,也没再见过她。
没想到,这一世,在这里见了面。
前面的对话还在继续:“我邀请了你师傅来观战,他有说什么时候到吗?”
“抱歉前辈,师傅一向随心,我也不知道他的行程。”宋合节说的滴水不漏:“若前辈无事,晚辈便先告退了。”
泠姝没有再说话,雍望舒身前的人呼啦啦的向前走,她便跟着走,经过泠姝身边时,瞥了她一眼。
小女人的心思都在脸上,看样子还费心打扮了。
雍望舒看她被自己师傅拿捏的死死的样子,便在心中暗道:果然,女人还是不能太痴情,太被动了。
…
虽然场地设立在了孤烟岛上,但是参赛宗门的住处却是在落英城中。
因为参赛宗门众多,一个宗门便要有十多人。
所以作为承办方的无量禅院便包下了城内所有的客栈,并格外租借了大户的院落。
当四大宗门的弟子有个好处,就是在这种时候可以特别关照。
为了提供安静的休息环境,四大宗门的弟子都被安排在四间院落里。
这四间院落互相挨着,也是为了促进四大宗门的交流。
雍望舒的房间在最角落的位置,旁边就是苏夭夭的房间。
苏夭夭对雍望舒相见恨晚,缠着她说自己的感情史,从年下的弟弟到大好几岁的哥哥。
并问及雍望舒的感情生活。
雍望舒并不太想深聊,也好在天色渐晚,考虑到明天还要跟着队伍,便将这个话题跳了过去。
…
孤烟岛其实是座荒岛,岛上植被稀少,偶尔有几株高挑的树,也是孤零零的立在那里。
就是这种环境,才极适合搭建大型擂台。
擂台的正前方是单独的横向主看台,其他方向则是一圈高阶看台。
此刻雍望舒等人正坐在临近主看台的地方,等待比试开始。
看台上坐满了人,灵偃仙宗的左边坐着无量禅院的参赛弟子,右边坐着太息仙宗的参赛弟子。
雍望舒现在心情有些不好,死去的记忆正在袭击她。
只因为她此刻坐在自家队伍的最后面,旁边就是无量禅院的弟子。
最主要的是,斜前方一位身穿袈裟的和尚正歪头笑着看她,还冲她打招呼。
雍望舒从牙缝里挤出他的名字:“念空!”
不知是她怨念太大,还是她是个女子的缘故,靠着她坐的一位无量禅院的弟子正悄悄的往边上挪了挪。
念空起身走到他身边拍他肩膀,低声不知跟他说了什么,那位弟子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立刻站了起来。
念空一屁股坐在了他的位置上。
耳边传来念空的传音:“好久不见,百里道友。”
雍望舒的传音传给他,让他揉了揉耳朵:“小兔崽子!”
“道友不要激动嘛。”念空笑着说道:“上次是个误会。”
雍望舒狠狠瞪了他一眼,没有理他。
他手中一颗一颗的捻着佛珠,传音道:“还不是因为你都不认得我了,我现在还很伤心呢,姐姐。”
雍望舒将右腿搭在左腿上,手撑起下巴:“你变化这么大,我怎么可能认出你,你傻吗?”
念空嘴角上扬,他的目光看向前方:“我只是怕姐姐又不声不响的走了,像那天一样。”
雍望舒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当时是我自作主张了,我只想着给你找个最好的归宿,没有问你的意见,我跟你道歉。”
“还有呢?”念空捻念珠的手顿了一下。
“…”雍望舒抿了抿嘴:“这么多年都没有去看你,是我的错。”
“…”
对方沉默了许久,雍望舒都以为他走了。
“我不接受,你永远都欠我的。”念空的声音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