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出事了！”
常胜急促的声音突然从院外传来，他快步冲进亭中，神色慌张，凑到温行之耳边压低声音说了几句。
陆绾绾见常胜脸色煞白，心中咯噔一下，还没等她细想，就听见温行之骤然冷沉的声音。
“贤妃，长公主出事，是你做的？”
贤妃听到长公主三个字，浑身猛地一颤，随即突然爆发出一阵凄厉的大笑，听得人头皮发麻：“报应！这都是报应！她害了我的孩儿，如今也该尝尝痛苦的滋味了！”
她状若疯癫，头发散乱，原本温婉的面容此刻扭曲着，满是怨毒。
殿内的嬷嬷见主子这般模样，吓得脸色惨白，连忙跪下来磕头：“王爷恕罪！娘娘她只是一时糊涂。”
“还不快把你们娘娘扶进去！”温行之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几个宫女嬷嬷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架起贤妃往内殿走。
可贤妃的笑声却没停下，断断续续飘出来，带着无尽的悲凉，听得人心里发寒。
温行之转头对常胜吩咐：“派两个人守在凝芳殿外，密切盯着殿内动静，不许她再接触任何人。”
“是！”常胜应声而去。
温行之与陆绾绾不敢耽搁，立刻往长公主居住的芳华殿赶。
两人来到芳华殿时，沈砚已经站在殿内。
陆绾绾刚踏进内殿，一道冰冷的目光就射了过来，皇后此时正坐在主位上，脸色阴沉。
“未经宣召，你也敢随意入宫？”
陆绾绾已经在尽量降低存在感了，可皇后并没打算放过她，她正准备开口解释，温行之已经上前一步，语气强硬道：“母后，她是儿臣带进来的。”
“皇宫是什么人都能随便进的地方吗？”皇后的语气里满是嫌弃。
“皇后娘娘，眼下长公主性命垂危，当务之急是救公主的命，。”一旁的刘嬷嬷终于忍不住开口了，满脸都是焦急。
出了这事，请皇后娘娘是来主持大局的，不是为了这点鸡毛蒜皮之事来为难人的。
皇后不满的瞥了刘嬷嬷一眼，但也知道此刻不是计较的时候，她压下心中不满，恢复了往日的端庄。
“沈大人也到了，刘嬷嬷先说说怎么回事吧。”
刘嬷嬷连忙上前道：“今日一早，老奴伺候公主洗漱完，正准备用早膳，公主刚拿起筷子，突然就捂住胸口，哇...地吐了一口鲜血！老奴吓得赶紧扶她到榻上歇息，可刚躺下，公主又连续吐了好几口血，幸好宋太医来得及时，才暂时稳住了气息。”
“宋太医呢？”皇后的目光立刻扫向殿内，很快落在了刚从后殿出来的宋太医身上。
宋太医脸色凝重，见到皇后，连忙躬身行礼：“臣参见皇后娘娘。”
“长公主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会突然吐血？”皇后急切地追问。
长公主是靖帝的亲姐姐，靖帝十分看重这个姐姐，这事若是处理不好，到时候靖帝可能会责怪她没管理好后宫。
宋太医垂着头，声音带着几分愧疚：“回皇后娘娘，臣初步诊断，长公主是中了毒。只是这毒颇为奇特，臣暂时未能判断出具体是何种毒素，还请皇后娘娘恩准臣回太医院翻阅医书，尽快找出解毒之法。”
“什么！中毒了？”皇后猛地站起身，脸上满是不敢置信。
长公主的宫殿平日把守十分严格，竟会有人能够在她眼皮子底下下毒。
殿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皇后身上。
过了片刻，皇后才转头看向沈砚：“沈大人，你是大理寺的人，查案是你的职责。此事你怎么看？”
沈砚躬身回道：“回皇后娘娘，臣以为，当务之急是找到下毒之人。只要抓到凶手，便能从其口中问出毒药的种类，进而配置解药。”
“臣建议，立刻封锁芳华殿，严禁任何人进出，同时彻查殿内所有宫女太监，以及今日接触过长公主的人。”
“方才刘嬷嬷说，今早只有她和长公主在屋内，并无旁人接触。”皇后转头看向刘嬷嬷，眼神里带着几分审视。
刘嬷嬷心头一紧，连忙双膝跪地，额头重重磕在冰凉的地面上，声音带着急切的辩解：“老奴对长公主一片忠心，绝无半分二心！若有半句虚言，甘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刘嬷嬷，本宫并非怀疑你。”皇后悠悠道，“只是事情蹊跷，总得把来龙去脉问清楚。”
“皇后娘娘，臣有几句话想向刘嬷嬷请教。”沈砚适时开口，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问吧。”皇后接过近身宫女递过来的茶杯，浅浅的喝了一口。
“请问昨晚长公主晚膳是否异常？”沈砚转身对着跪在地上的刘嬷嬷问道。
刘嬷嬷抬起头，仔细回想昨夜的情形，片刻后才回道：“昨日晚膳与往常并无不同，都是公主平日爱吃的。老奴按规矩先用银针试了毒，确认无毒后才呈给公主，公主也正常吃完了，饭后还在院子里消食了一刻钟才回房歇息，期间并无任何不适。”
沈砚听完，眉头微蹙，陷入了沉思他又追问道：“那昨夜到今早，长公主可有触摸过平日不曾接触的东西？”
“未曾！”刘嬷嬷想都没想就摇头，语气十分肯定。
“公主对花粉过敏，芳华殿里的东西向来极少更换，就是怕新进的物件沾了过敏源。即便偶有新物进来，老奴也会一一登记在册，仔细检查后才敢给公主用，绝不会让她碰陌生东西。”
站在一旁的陆绾绾听得心头微动，贤妃与长公主的旧怨，沈砚尚且不知，若是告知他，或许能为查案提供方向。
她正想开口，却见温行之朝她递了个眼神，显然也猜到了她的心思。
“沈大人，上次长公主花粉过敏一案，真凶并非顾清然，反倒是凝芳殿的贤妃娘娘，嫌疑最大。”温行之抢先一步说道。
正在喝茶的皇后娘娘一听贤妃的名字，满脸诧异道：“贤妃和长公主有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