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煜。”
才走出房间，阮博士就被叫住了。
阮博士转头，王老站在二楼的扶栏前，他微微颔首：“王老，您还在？”
“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王老声音略微沉重。
阮博士伸手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那到实验室说吧。”
两人来到实验室，进去后，王老也不扭捏。
“廷煜，你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真的和青栎？”
王老出来后，脑子里始终回放着人鱼的那几句暧昧的话。
他越想，心情越是沉重。
现在和阮廷煜谈起这件事，也是抱着很严肃的态度。
这原是个误会，阮博士大可坦荡承认说没有。
可不知何故，他竟然下意识避开了王老的目光。
见他躲躲闪闪的，王老心里“咯噔”一声。
王老痛心疾首：“廷煜，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清楚，青栎的存在意味着什么。目前，青栎是全世界唯一一条人鱼，她将是令整个人鱼族群得以繁衍的关键！”
“为了确保人鱼能够得到繁衍，我们应该想方设法让她和各种生物……”
“王老，对不起。”
听到这里，阮博士再也无法沉默下去，声音冷淡生硬地打断王老的说教。
王老皱眉停住。
阮博士镜片下的双眼闪着锐利的光芒，“王老，青栎不是畜牲，不是小白鼠，她有自己的思想和意识，她有权决定自己的配偶是谁。”
“顺便说一句，青栎是我发现的，我不会同意让机构拿青栎进行任何关于人鱼繁衍的实验。”
在机构的人眼中，唯一一条人鱼的价值，就在于可帮助他们重新寻回灭绝的人鱼一族。
那就代表，机构会挑选各种优质的生物，来与青栎进行交配。
他以为，王老既然受过人鱼恩惠，又对人鱼如此热爱，理应不会像机构那些人一样，把青栎当成一个实验体，而是一个真正有独立意识的“人”。
或许是阮博士的眼神太过刺心，王老面露一丝羞愧。
他讷讷道：“我、我习惯了机构那种思维方式，一时没改过来，所以才会……”
“王老，我是很敬重您的。可我想说的是，您对人鱼一族的愧疚之心，不是由青栎造成的，不应该通过利用青栎去繁衍壮大人鱼族群，来进行偿还。”
阮博士客气地说道。
王老顿觉汗颜。
默了片刻，王老叹气：“我真是越老越不中用，到现在还和从前一样犯相同的错误，总是好心办坏事。”
他是担心人鱼族群的繁衍，才想提醒阮廷煜，不要霸占人鱼，把人鱼当做自己的伴侣。
因为人鱼体质特殊，与人结合也很难繁衍子嗣。
有些人鱼会去找和他们外形很相像的儒艮，两者结合，倒是能生出后代。
只不过，人鱼的血统明显优于儒艮。
是故，人鱼和儒艮结合诞下的后代，基因是比不上人鱼的。
长此以往下去，人鱼的血统会越来越差。
但没办法，为了繁衍，也许给青栎找个儒艮当配偶，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可这些，都是王老的一厢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