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溪看着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的苏狗蛋,厌恶地啐了一口:“堂哥,你说要是我出去喊人,说你趁着天黑对我图谋不轨,想强奸我,被我拼死反抗踢废了要害,你说村里人会信谁?”
她顿了顿,看着苏狗蛋惊恐的眼神,继续说道:“你偷了我的自行车,还想对我施暴,我现在就去派出所报案,你说你这强奸罪加偷窃罪,会不会进去蹲个十年八年的局子?”
苏狗蛋浑身一颤,冷汗直流。
苏云溪却没停,又抛出更狠的话:“还有,隔壁村张大脚家的女儿去年被人糟蹋,他们家现在还在四处抓凶手呢。前阵子村长家丢了头牛,至今没找到下落……这些事,不会都跟你有关吧?”
苏狗蛋吓得脸都白了,这些事他确实做过,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苏云溪竟然全知道!
他连忙摇头:“不是我!都不是我!堂妹你别乱说!”
“是不是你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只要往外面透个风,你猜村民会不会把你捆起来送派出所?”苏云溪冷笑一声,“你妈刘翠花平时在村里撒泼打滚惯了,可真到了这份上,她在我手里也讨不着好!今天这事,你最好自己想清楚怎么跟人解释,就说你是跟人打架被踢废的,跟我半毛钱关系没有。否则,后果你自己掂量!”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苏狗蛋,眼神里的威胁毫不掩饰:“以后再敢打我的主意,或者敢在村里说半句我的坏话,我就把你做的这些龌龊事全抖出来,让你这辈子都在牢里待着!”
苏狗蛋被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有半点反抗的念头,连连点头:“我知道了!我一定照你说的做!堂妹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乱说的!”
他此刻肠子都悔青了,怎么也没想到,平时看似柔弱的堂妹竟然这么狠,不仅能把他弄成这样,还知道他这么多把柄。
苏云溪不再看他,转身捡起地上的手电筒和包,拍了拍身上的草屑,推着自行车就往回家的方向走。
刚才强撑的镇定一卸下,一阵后怕瞬间席卷全身,手脚都开始发软。
脸上火辣辣的疼提醒着她刚才有多危险,差一点,她的清白就被苏狗蛋那个畜生毁了!
幸好她随身带了银针,幸好她没有放弃反抗……
一路上,她拼命蹬着自行车,只想快点回到家,回到那个能给她安全感的地方。
刚到家门口,就看见苏云强正拿着手电筒焦急地准备朝外走,嘴里还念叨着:“怎么还不回来……会不会出事了……”
“二哥,你要去哪里?”苏云溪停下车,声音还有些发颤。
苏云强看到苏云溪骑着自行车回来,又惊又喜:“云溪你可回来了!对不起,我本来要去接你的,可是自行车被偷了,我找了半天没找到,正准备再去镇上找你呢!”
他说着,目光落在苏云溪骑的自行车上,突然愣住了,指着自行车结结巴巴地问:“你……你怎么骑着自行车回来了?这不是你的车吗?你在哪里找到的?”
苏云溪不想让家人担心,更不想他们知道自己把苏狗蛋废了的事。
要是爸妈和二哥知道了,肯定会去找苏狗蛋拼命,到时候闹起来,她把人弄成重伤,就算占理也说不清,刘翠花再撒泼打滚闹到村里,只会让事情更麻烦。
她强装平静地说:“我在路边看到的,可能是偷车的人没敢骑远,就放在那里了,正好被我撞见,我就骑回来了。二哥,你下次可别这么粗心大意了,自行车一定要锁好。”
苏云强满脸自责,低着头说:“都怪我,我不该把车随便停在路边的。你没怪我就好……”
想到自己不仅把车弄丢了,还让妹妹一个人走夜路,他心里就难受得不行。
这时,他终于注意到苏云溪脸上的红印,急忙凑近:“妹,你的脸怎么了?怎么感觉有点肿。”
苏云溪心里一紧,下意识地侧过脸:“没什么,可能是最近上火,起了个红印子,过两天就好了。”
她说着,不等苏云强再问,就推着自行车快步走进院子,“我先回房了,有点累。”
李秀珍本来端着碗从厨房出来,想喊苏云溪吃饭,见她风风火火地回了房间,疑惑地问:“云溪这是咋了?回来就往屋里钻?”
苏云溪回到房间,反手关上门,背靠着门板才敢大口喘气。
她走到镜子前,看着脸上清晰的巴掌印,急忙从包里翻出之前做的消炎药膏往脸上涂抹。
冰凉的药膏缓解了些许疼痛,却压不住心里的委屈和后怕。
她把房间柜子里所有的被子全部拿了出来,都盖在了自己身上,仿佛这样,就能驱散刚刚的阴霾和身体里的寒意。
苏狗蛋在野地里躺了许久,直到身上的麻木感渐渐消退,只剩下钻心的疼痛,才咬着牙挣扎着爬起来。
他扶着玉米秸秆,一步一瘸地往家挪,每走一步,下身的剧痛都让他冷汗直流,心里的恨意却像野草一样疯长。
他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苏云溪那个贱人,竟然敢把他废了!
好不容易挪到家门口,他推开虚掩的院门,重重地摔在地上。
正在屋里纳鞋底的刘翠花听到动静,探出头一看,顿时吓得手里的针线都掉了:“狗蛋?你咋成这样了?”
她慌忙跑出来,看到儿子浑身是土,脸上还有清晰的巴掌印,顿时傻眼了:“谁干的?这是哪个杀千刀的把你打成这样?你又去惹了谁啊!”
苏狗蛋趴在地上,疼得说不出话,只是眼神阴鸷地盯着地面,满是怨毒。
刘翠花看他这副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一边扶他一边哭:“你说你整天不学无术,就知道在外头惹是生非,现在好了吧?让人打成这样!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啊……”
她的哭骂声像魔音一样钻进苏狗蛋耳朵里,刚才被苏云溪羞辱殴打时的憋屈瞬间找到了发泄口,他推开刘翠花,恶狠狠地骂道:“别嚎了!烦死人了!”
刘翠花被他推得一个趔趄,这才注意到他下身的血迹,凑近一看,顿时魂飞魄散,尖叫起来:“狗蛋!你这儿咋回事?怎么全是血?这……这是咋弄的啊!”
她手忙脚乱地想去碰,又怕碰坏了儿子,急得在原地打转,哭天抢地的咒骂声传遍了整个院子:“哪个挨千刀的这么狠啊!这是要断了我们苏家的根啊!天杀的……我的儿啊……”
苏二军听到动静从里屋跑出来,看到苏狗蛋的样子也瞬间傻眼了,结结巴巴地问:“这……这是咋了?狗蛋咋伤成这样?”
“还问啥!快找大夫啊!”刘翠花哭着推了苏二军一把,“去请村里的赤脚医生!快!”
苏二军这才回过神,撒腿就往村头的赤脚医生家跑。
不大一会儿,赤脚医生背着药箱匆匆赶来,看到苏狗蛋的样子也皱紧了眉头,连忙让刘翠花把人抬到炕上,解开他的裤子检查。
随着检查的深入,赤脚医生的脸色越来越沉,最后叹了口气,摇着头对焦急等待的刘翠花和苏二军说:“唉,你们要有个心理准备……孩子这是伤了根本,以后怕是……怕是不能生育了。”
“啥?”刘翠花如遭雷击,瘫坐在地上,“你说啥?不能生育了?那可是他的儿孙根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
她哭喊着扑到炕边,看着苏狗蛋下身的伤口,心疼得几乎晕厥过去,“我的儿啊!你这是遭了什么罪啊!”
苏二军也愣在原地,脸色惨白,嘴里喃喃着:“完了……这下彻底完了……苏家要绝后了……”
刘翠花哭了半天,突然抓住苏狗蛋的胳膊,死死盯着他问:“狗蛋!你跟妈说!到底是谁干的?你把人告诉我,妈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为你讨回公道!”
苏狗蛋被她问得心烦意乱,一想到苏云溪的威胁,还有自己做的那些龌龊事,吓得一个激灵,哪里敢说实话?
他要是承认自己想强奸苏云溪被对方废了,不仅报不了仇,还得被送进派出所,到时候张大脚家的事和偷牛的事说不定也会被翻出来,那他这辈子就真完了。
“别问了!”他不耐烦地甩开刘翠花的手,找了个借口,“我……我是偷东西的时候不小心从墙头上摔下来的,正好磕在了石头上……”
“偷东西?”刘翠花瞪大眼睛,“你又去偷谁家东西了?”
苏狗蛋怕她追问,急忙补充道:“是……是偷的公家的东西!我看仓库没人,就想进去拿点东西换钱,结果不小心摔了……”
“你个败家子!”刘翠花气得浑身发抖,一巴掌拍在苏狗蛋身上,“公家的东西你也敢偷?活该你摔成这样!你咋这么不让人省心啊!”
她一边骂一边哭,心里又气又疼,却也不敢再追问,偷公家东西可是大事,传出去要被批斗的。
苏二军在一旁唉声叹气,整个人瞬间像是苍老了十岁,背一下就驼了。
这事闹得动静太大,刘翠花的哭喊声几乎传遍了半个村子。
到了第二天,清水村的人就都知道了苏狗蛋的事,大家私下里议论纷纷,都说苏狗蛋是出去鬼混偷东西,结果不小心把自己摔成了废人。
有人惋惜,有人同情,但更多的是觉得他活该,毕竟苏狗蛋平时在村里的名声就不好,打架斗殴、偷鸡摸狗的事没少干,如今落得这般下场,不少人暗地里都觉得是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