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之韵的意识集中过去，那盒子便应声而开。
没有金光四射，也没有奇珍异宝。
盒子打开后，里面露出的，是五个一模一样，更小一些的，散发着淡淡金光的子盒。
【叮！‘神秘盲盒’已开启，请宿主在五个子盒中，任选其一。】
脑海里的面板适时地跳出提示。
还有这种玩法？
程之韵觉得有些好笑，这系统还挺会吊人胃口。
她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也懒得去猜哪个盒子里有好东西。
她的意念，随便落在了从左数的第二个盒子上。
【选择确认。】
随着提示音落下，她选中的那个小金盒，光芒大盛。
其余四个盒子，则瞬间化作点点金光，消散在了空气里。
【叮！恭喜宿主，抽中隐藏款盲盒！】
【新功能解锁：双向兑换。】
程之韵愣了一下。
双向兑换？
她还没来得及细想，面板上的金色字体，已经刷新了具体说明。
【双向兑换：宿主不仅可以使用积分兑换商城物品，同时也可以使用现实世界中的指定贵金属，向系统兑换积分。】
【当前可兑换比率：一两白银=10积分；一两黄金=100积分。】
一两银子，十个积分。
程之韵的呼吸，有那么一瞬间是停滞的。
她下意识地将意念转向储物空间里的另一个角落，那里放着他们家全部的家当，那二百多两的现银。
如果按照这个比率，这些银子，可以换来两千多积分。
之前那种因为积分清零而带来的巨大不安全感，在这一刻，被这个新功能彻底击碎。
从此以后，积分不再是只能依靠完成任务，辛辛苦苦一点一点攒下来的虚拟数字。
它和银子一样，成了可以流通，可以互相转换的硬通货。
她可以拿积分换钱，也可以用钱来买积分。
这意味着，她拥有了无限的容错率。
就算积分再次花光，只要手里有钱，她随时都能东山再起。
巨大的惊喜过后，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感。
程之韵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感觉浑身的骨头都轻了几分。
她心满意足地将意识从储物空间里抽离出来。
夜色已深，冷风吹在脸上，让她打了个激灵。
她看了一眼那个在月光下显得有些单薄的暖棚，忽然想到了什么。
这棚子能恒温，是靠着系统的力量。
可是在外人看来，这天寒地冻的，一个四面漏风的破布棚子，怎么可能种出东西来？
她不能把所有人都当傻子。
欲盖弥彰，不如主动给他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程之韵转身回家，悄无声息地从厨房里拎出了两个半旧的炭盆，又装了些之前烧火剩下的木炭。
她将炭盆重新端回暖棚，点燃了木炭，分别放在棚子的两个角落。
看着那跳动的火光和升腾起的热气，她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样一来，就算将来有人好奇，她也可以解释为是靠着炭火加温。
做完这一切，她才彻底放下心来，回屋睡了个安稳觉。
第二天一大早，程之韵就召集了顾文珏和林颂宜，开了一个简短的家庭会议。
“我想去一趟县里。”她开门见山。
“去县里做什么？”林颂宜正在给顾明珠梳头，闻言有些担忧，“现在外面乱，你一个人去不安全。”
“去买些菜种。”程之韵指了指窗外村后的方向，“暖棚已经搭好了，总不能让它空着。我想试试，看能不能种出些东西来。”
“冬天种菜……”林颂宜还是觉得匪夷所思，但她看着程之韵笃定的样子，又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这段时间以来，程之韵已经用事实证明了，她总能做到一些别人认为不可能的事情。
“我跟你一起去。”一直沉默的顾文珏，突然开了口。
“不用，我一个人就行，你留在家里，我怕钱满贯他们不死心，又来找麻烦。”程之韵下意识地拒绝。
“我也要去县里办点事。”顾文珏的语气很平静，却不容置喙。
程之韵看了他一眼，从他的表情里，她看不出什么。
她没有再追问。
这个家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和责任。
“好。”她点点头，“那嫂子，家里就交给你了。”
林颂宜有些不放心地叮嘱道：“你们路上小心，早去早回。”
吃过早饭，程之韵从那二百多两银子里，拿了十两碎银子揣进怀里，又用布包了些铜板。
顾文珏则换上了一身方便行动的短打，看着精神了不少。
两人跟李大牛家借了牛车，在村民们好奇的注视下，吱呀呀地驶出了洛水村。
秋末的官道上，行人稀少，满目萧瑟。
程之韵赶着牛车，顾文珏坐在她身旁，两人一路无话。
快到县城时，顾文珏才终于开口。
“到了县城，我们分头行动。”
“嗯。”程之韵应了一声。
“我去一趟牙行。”顾文珏看着前方，声音压得很低，“我想打听一下，最近有没有去京城方向的商队。”
程之韵握着缰绳的手，紧了一下。
她明白了。
他要去打探回京的路。
“现在就去，会不会太早了？”程之韵有些担心，“我们手里的钱，还远远不够。”
“不早。”顾文珏摇了摇头，“路要一步一步走，饭要一口一口吃。总要先知道，路在哪里，该怎么走。”
他的声音里，有一种超乎年龄的沉稳。
“那你小心。”程之韵不再多劝。
“你也是。”顾文珏的视线，从她揣着银子的怀里扫过，“县城里人多眼杂，别露了财。”
牛车进了县城，在上次卖红薯的那个集市口停下。
“一个时辰后，我们在这里汇合。”顾文珏说完，便跳下牛车，很快就汇入了人流，不见了踪影。
程之韵将牛车寄存在一个车马行，自己则直奔县城里最大的那种子铺。
她要买的，是那些生长周期短，产量高的绿叶菜种子。
比如青菜、菠菜、生菜。
这些东西，在冬天里，就是金疙瘩。
种子铺的掌柜是个精瘦的小老头，见她一个妇道人家，开口就要买这么多菜种，还以为她是要开春种的，热情地给她介绍起来。
程之韵也不多话，挑了几样看起来品相最好的，付了钱，将一小包一小包的种子都收进随身的布袋里。
从种子铺出来，她又去布庄扯了几尺棉布，打算给家里的家里几个人做身冬衣。
买完东西，离约定的时间还早。
她想了想，转身走进了一条僻静的小巷。
她靠在墙角，确认四周无人后，从怀里摸出了一小块碎银子，大概一两重。
她的意识，沉入了系统。
【是否使用一两白银，兑换10积分？】
【是。】
她手中的碎银，凭空消失。
而她脑海里的面板上，那个原本孤零零的数字“5”，瞬间跳动了一下，变成了“15”。
真的可以！
程之韵的心跳快了几分。
她强压下激动，又从怀里摸出了一小袋铜板，大概有百十来文。
她再次尝试。
【叮！检测到非指定贵金属，无法兑换。】
看来，只有金银才行。
不过，这也足够了。
她揣着剩下的银子和新买的东西，回到了和顾文珏约定的集市口。
没等多久，顾文珏的身影就出现在了街角。
他走得不快，神色却比去时要凝重许多。
“怎么样？”程之韵迎了上去。
顾文珏摇了摇头，走到牛车旁，才低声说道：“最近查得严，没有官府的路引，谁也不敢带我们出远门。”
这个结果，在程之韵的意料之中。
“而且……”顾文珏顿了一下，声音更沉了几分，“我打听到，太子……最近的日子，也不好过。”
程之韵的心，猛地往下一沉。
顾家能留下一条活路，全靠太子力保。
如果太子失势，那他们这点微末的希望，也将彻底断绝。
两人都沉默了，一种无形的压力，笼罩在他们心头。
牛车吱呀呀地往村里赶，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
就在牛车即将驶入洛水村村口时，一个瘦小的身影，突然从路边的草丛里窜了出来，直直地跪在了牛车前面。
“顾家叔叔，婶婶，求求你们，救救我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