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嬷嬷神色慌张,听着那声音似寒潭,身上直发抖。
那可是萧临渊手下第一猛将,曾经他们没进后院时,只要萧临渊一进府,所有人鸦雀无声。
个个像鹌鹑一样。
自从他将自己关了后院三年,这府上才敢喘气。
萧临渊可是圣人都要给上几分薄面的人。
如今人哪怕不再是威武大将军,那也是连老爷都要敬着三分的人,他们断是不敢得罪。
眼下江氏也无法吱声。
‘扑通’一声。
她朝着苏锦歌一个劲磕头:“协理大人老奴知错,老奴冲撞了您,老奴该罚。”
几人颤颤巍巍。
‘啪啪啪啪’
巴掌声响彻整个府邸,却无一人敢吱会。
再看萧临渊走上来几步,朝着苏锦歌拱手,弯腰:【你没伤着吧?】
苏锦歌摇了摇头:“你怎么来了?”
【你去了西边庙宇已经几个时辰,我担心您又被人找麻烦,这才找过来,不曾想......这人竟然我萧府之人......】
苏锦歌莞尔:“我跟他们有些私事,与你无关。”
江氏看着二人,越看越不对,这俩人怎么看都不像是那么生疏的属下的关系。
反倒像是......正在热恋的小情人??
难道苏锦歌又看上了萧临渊?
呵!这等狐媚子,就是跟别家姑娘不一样,商户之女就是会算计。
她总不能让苏锦歌去找郡主。
只见江氏走上去,用慈爱的笑看着萧泠渊:“临渊回来了,也不知会一声,你跟苏锦歌这么熟悉,也不说一声,这不是出了误会?”
苏锦歌萧临渊不为所动,腰杆直挺:【夫人有话不如直说。】
江氏一咬牙:“临渊啊,你弟弟欠锦歌银子,你看你不是在她那务工吗?那不是也有月银,不如......你就将这银子用工钱抵了?”
“不行!”
【可以。】
苏锦歌刚说完话,却发现萧临渊同意了。
她眨了下眼睛:“不是,你,我,萧子御欠钱你凭什么还?你跟萧子御何时关系这么好了?”
萧泠渊眉眼认真看着她:【还剩多少?我都还了。】
江氏却眉开眼笑:“如此甚好,如此甚好,真不愧是当大哥的。”
苏锦歌:“......”
她拉着萧临渊气呼呼:“你给我过来!”
她拉着人出了府。
“不是,你是不是有毛病?这钱我告诉你,我不要你的,萧子御的钱自己还。”
其实萧临渊一直都在等苏锦歌跟他要,可是她没有。
一次都没有。
连提都没提过。
【这钱是萧家欠的,我也是萧家的人,该还。】
苏锦歌气得摸了摸鼻尖,掐着腰:“你知道你这种人在我们叫什么吗?”
【什么?】萧临渊凝望着她。
“叫扶弟魔!”
“我告诉你,你别用那一双看狗都深情的眼睛看着我,这钱你还没用,你还我也不要。”
她说完转身离去。
萧临渊眨了眨眼睛:扶地馍......
那是什么??
看着女人离去背影,萧临渊陷入沉思。
就在这时,身上追上来萧家小厮。
“公子,这是夫人命我交给您的。”
飞剑上来将东西过手,打开一看,眉头微蹙:“是五百两银票。”
萧临渊看着那银票,怎么可能是江氏出的呢,一定是父亲知道了此事。
萧临渊:【退回去,取我的银子来。】
飞剑有些诧异:“公子是要用自己的钱,还苏协理?”
看着人没说话,飞剑懂了。
“属下这就去做。”
待飞剑再回来时,已是拿着银票放在苏锦歌面前。
“苏协理,这是江夫人差人送来的东西。”
飞剑并没有说是银子。
苏锦歌打开一看,发现是六七张银票。
五百两的样子。
她有些疑惑:“江夫人差人送来的?江氏一毛不拔,能一分不差将这期钱还了,我如何都不信。”她眉头微压,“这银子怕不是江夫人的,而是你家将军的吧?”
飞剑被戳破,仍保持震惊:“苏协理,您这是开玩笑!”
“我家将军穷的叮当响,五百两啊这可是,我家将军可没有。”
苏锦歌深深审视着人,半晌没说话。
飞剑又道:“哎呀,这银子许是那萧子御良心发现还了回来。”
“就算不是萧子御,他能花千金娶郡主,区区五百两拿不出来?怎么可能嘛!”
苏锦歌看着前台风轻云淡,眉眼干净的男人正在望着她。
她微挑眉:“行,我我收下了。”
他萧临渊不是有钱吗,倒也看看剩下的一千两他是不是也要还。
飞剑看着人将银票从盒子中拿出,就那样叠吧叠吧,放进了怀中口袋。
他有些懵了:“不是,苏协理,这这五百两您就这么揣在身上啊?”
苏锦歌对钱没概念,她主要是想修城,图一安逸。
女人不以为意的嗯了一声。
“不然呢?还能找个地方供着?”她又从怀中掏出一张,面值五十两的银子,“飞剑,你拿着这银票去和徐源采买所需材料。”
“这还得您垫钱啊?”飞剑眨了眨了眼。
“害~修缮工程不能断,赵舟的银钱定是不敢再拖欠,先垫了也无妨。”
飞剑点头:“成,我这就去办。”
两日后。
琳琅鼓行的货全都补齐了。
靖风说廊主很开心,所以送了很多点心给大家吃。
这天上午,苏锦歌去看一类房顶的工程。
因为徐源差人来禀告,一类房顶差不多了,说这两天就可以交工。
她便来亲自走一趟。
一类房顶分两种,一种是百姓自家祠堂、私塾、以及戏楼、书房。
属于自家的。
还有一种就是堂口、商人开的药堂、作坊等。
前者已经结束。
现在只需要去看后者。
苏锦歌看着那些修缮过后的房顶,尤其是药堂,褪去了旧时光的斑驳,既保留了传统韵味,又添了几分利落。
堂口就更显庄严,堂内民间百姓信奉的五仙。
那青灰的瓦片重新铺排得密合整齐,像叠好的鳞片般顺着坡面延展,边缘的残损瓦片换了新,在阳光底下泛着温润的哑光。
从此以后,就再没有从前漏雨留下的黑痕了……
远远望去,整个房顶线条利落,色泽匀净,没有了往日的破败感,却依旧带着堂口该有的沉静古朴。
她满意的点头,繁荣度又高出了几个度。
百姓心中感激:
“苏协理这半月下来,我们看着家家房顶从漏雨,到如今这般亮丽,简直是余香县一道美丽的风景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