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六站起身:“那就有劳赵大人了,某还有事,就先行一步。”
赵舟也站起身,客气回礼:“这金丝琉璃某就不收了,还请赵家六郎拿回去,代我跟宁会长,好好说上一番。”
赵六眸子一暗,往常他手礼可收得快,如今情势不利,他不收了。
果然如表哥说的那般,礼收了事儿或许能成,若是不收,其意便可清晰明了。
赵六笑了笑:“大人当真不要?”
赵舟摆了摆手:“这事儿是某没做好,怎敢再收宁会长的礼?赵家六郎拿回吧,待此事有个交代,某再拿也不迟。”
赵六心中暗笑,他这是怕了。
“也罢,那某就拿回去了。”
赵六走了以后,范统都能看清现在的局势。
赵舟那么贪财的人,要收能不收?
若是赵舟不收礼,说明这件事肯定办不成。
范统看着赵舟半眯着眸子,他问道:“大人,宁逐天的意思,小的都看明白了,他这是在说这矿他一定得继续,可是矿现在在萧隐鹤手中,咱们想拿回来是不太可能啊,您说拿拿看,也只是暂时稳一下他们的心。”
赵舟欣慰的笑了:“你个饭桶,终于能看清局势了,我若不那么说他能饶了我?这矿肯定是拿不回来,但萧隐鹤若是想动这矿也没那么简单,他毕竟不参与政事多年,哪怕他一定要追究某的责任,某也可以说他有一己私欲,是想将矿占为己有。”
“到时候的局面就是狗咬狗,本官死了不要紧,那萧隐鹤输不起,本来就有前面的事,圣人就对此有意见,如今又搞出私挖矿这件事,那圣人能不猜想此人欲有造反之意?”
“只是这件事还不稳妥,刺史上来前,萧隐鹤应该是都不敢动。刺史一旦站在我这边,那矿必然会回到我们手中,到时候可以说他要是为了修缮,是合理合法,刺史和自己可以联合指证萧隐鹤,就说他动矿就是造反。”
“如今我们待时而动就好。”
赵舟说完范统竖起大拇指:“还是大人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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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另一边。
苏锦歌在萧隐鹤府上,闭门长谈这件事。
苏锦歌是想动这个矿,但赵舟那边肯定不会同意,同时也是动了宁逐天的小蛋糕,这两方人马必然不会让他们动。
若是想动,只有一个办法。
萧隐鹤说道:“事到如今,协理但说无妨。”
“恐怕只有萧大人下令,让这个矿成为合理合法的运用起来。他们定是在赌,咱们不敢动这个矿,但偏偏要动,但不是以个人名义,就以灾后重建为由,需要打造工具,让上面的人知道他们动这个矿,是曾经圣人允诺过的。”
萧隐鹤担忧此举太过凶险,那刺史是个什么样的人,还不清楚。
若是跟赵舟他们一样的人,那他们就死定了!
苏锦歌说:“正因如此,就应该让这个矿动起来,赵舟不敢上报,咱们偏偏要上报,哪怕今后刺史是赵舟那样的人,那咱们也是汇报过的,刺史也不敢将这矿占为己有。”
这句话点醒了萧隐鹤。
“哪怕是自己动不了,那刺史也不敢动?要动也只能以朝廷的名义,修缮城池的名义来动。”
萧隐鹤,眼角微弯,手指攥紧:“某现在就去信给那巡查使,都说那巡查使是个刚正不阿的人,若他知晓了事情的真实情况,某大不了就是受处罚,反正某如今已经是这个样子,大不了就是没了官职,也不能让这矿落到小人手里!”
苏锦歌点头:“不错,我也听说那巡查使,是个好人,如果往好了想他兴许会让你戴罪立功,若是将城池修缮好了,矿的事可不追究。”
“毕竟萧家曾经对朝廷有过戎马功劳!”
“所以咱们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为之。“”
“哪怕赵舟拦着,大人就是一口咬定,圣人曾经允诺过,只不过前几年光景不好,无法动工,现在时机已到,这才动了矿,只是他全然不知那赵舟胆大妄为,竟然敢早就私自动朝廷的矿。”
“若是赵舟反咬,大人大不了就谢罪,圣人定会掂量清,看在大人您是为民造福的份上,兴许这官职还就保下也说不定。”
萧隐鹤点头:“只是太过赌了,不过本官未尝不可赌一赌!”
他当即写了文书准备上呈给那巡查使。
接下来就看这地到底能不能修好了。
若是修好,那万事可大吉。
若是修不好,可命不保。
苏锦歌站起身拱手:“多谢大人鼎力相助,我定会让地修好。”
随后萧隐鹤又写了一封文书,意思是这矿现在是归他所管,他要用矿,公然的用来修缮池城池。
一来,是断了所有人想要这矿的念头。
二来,是告诉众人,今后县里的事他都管了。
苏锦歌拿着文书,交给了谢谟。
谢谟的人将矿场收回,重新派人开矿!
此事一出,赵舟两眼发直。
没想到萧隐鹤,剑走偏锋,赌上身家性命,也要帮那苏锦歌。
他万万没想到,萧隐鹤会这么刚!
他先前还说萧隐鹤不敢。
没想到这么快就打了自己的脸。
如今好在萧隐鹤没有追究他们的责任。
他现在怕的是宁逐天那边会将责任推到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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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的赵六,在天宝阁,知道了这件事,气得将桌子掀了。
茶碗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好你个萧隐鹤,真是小瞧了你。
这个胆小如鼠的,竟然敢公开用矿!
他就不怕他犯了失职之罪吗?
这计划全都被他打乱了。
那赵舟是干什么吃的?
为什么没有将矿收回?
一个虚职的人,他干不过。
还偏偏让他占了上成。
那刺史怎么还不上任?
他气得在屋子里直转圈。
将此事禀告了宁逐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