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母将饭菜做好了放在厨房的锅里温着,因着担心白伊瑶等人,傅家大房和二房也在一起在码头等着来着。
人多,索性就把巴朗鱼拿出来,添个菜。
傅母做鱼很简单。
锅里放点油,把巴浪鱼放进去,两面煎透,加入些榄子,少许的水,焖熟就可以出锅了。
傅母甚至是连姜都没有放,但是出奇的是,这样做出来的海鱼一点都不腥。
许是因为加入了腌制的橄榄,鱼肉也都还透着橄榄味。
味道又甜又甘又香,回味绵长。
傅庭礼和她说,他们这边有一句俗语,
榄子送饭,锅底刮烂。
他们这里几乎家家都种有橄榄树,秋天成熟的时候,傅母就会摘下青的橄榄,给橄榄冲脱核,与剁碎的姜,盐搅拌均匀腌制。
腌制好的橄榄更加易于储存,随吃随拿。
傅庭礼他们称之为榄子,平时拿来焖肉,闷虾,焖鱼,焖蟹时都会用。
不过傅母偶尔也会换换口味,放入腌制好的酸黄瓜,萝卜缨子等等。
白伊瑶虽说没有吃过,与她以往的认知不同,但还是不能忽视其中的美味。
众人吃完饭,傅父叫上一家人,坐在堂屋。
傅母首先开口说道,
“咱们家已经分家了,如今老二家的房子也建的差不多了,明日也要搬家了,就算是真的各过各的了……”
虽说他们已经住到白伊瑶这里一段时间了,但毕竟老大和老二家没有完全分开。
眼下却是真的要分开了。
傅父见老妻有点难受,接下去说道,
“眼下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事,要和你们三兄弟说清楚。”
“家里的船是我的,但是我决定分给庭礼夫妻两个,虽说她们买了船,但那也是他们的,不是我的,你们手里的积蓄有多少,我心里清楚。”
“你们买不起铁皮船,但是买个二手的木船,也不在话下,若是不想买,去码头搬货,跟船出海也都是可以的。”
此话一出,傅大哥和傅二哥都是心里一个咯噔。
这么些年,他们都是跟着傅父后面出海的,今儿也是兄弟俩第一次出海。
现如今也不过改革开放才七年,也就只有这七年里,渔民们自己赚到的钱才归自己,以往都是上交给生产队的。
如今的物价是年年都在飞涨,每年的收入也都完全不同。
这七年,他们都是要交大半的钱给傅母,也就上回的银鲳鱼两家分的多了,攒下了一千五百块左右。
两兄弟,傅大嫂和傅二嫂都难受的无法呼吸,没有了之前分家的一丝丝喜悦。
房子有什么用,要有来钱的生计才是最主要的。
白伊瑶和傅庭礼两人显然是没有想到,在两人买了船之后,傅父还是将船分给了自家。
傅父不是不知道,但是他就是偏心的如此明目张胆。
老大家的房子是小儿子掏钱买的,老二家这建房子,小儿子也没有少出力,这砖头什么的,白伊瑶也都没有与之计较。
说来说去,老大老二家多多少少都是占了小儿子便宜的。
养四个老人那是非常不容易的,现下他们还能动,没有什么,可一旦他们动不了了,那他们可是就不轻松了。
即便白伊瑶两口子目前看着是没少挣钱,可是他们如今还没有孩子,日后的路还长着呢,趁着年轻他们若是不多挣点钱,怎么能行。
傅父说完就让大房和二房各回各家了。
傅大嫂和二嫂虽说心里很难不舒服,但是也知道,船是公爹自己的,老三家承载着养老的责任,偏心也是无可厚非的。
这是他们自己选择的。
白伊瑶和傅庭礼显然还没有从震惊中缓过来。
傅庭礼其实从未想过要家里的船,而且在他看来,赡养父母是应当的,大哥和二哥愿意把上学的机会让给自己,自己多帮衬一些,也是应该的。
“难怪都说老小沾光呢,还真的是哈!”
傅庭礼无奈的说道,“难道不是你丈夫值得吗?”
“还真是自恋。”
“媳妇,我想和你商量个事?”
“什么事啊?这么严肃。”
“我想把家里的那条船放给大哥和二哥,油钱,机器维修的也都是他们负责,但是大哥和二哥卖的货,利润要和我们对半分。”
白伊瑶没有想到,傅庭礼有如此的想法。
这想法即便是后世也一直在用。
白伊瑶不禁感叹,不愧是未来做大做强的男人,还真的是聪明。
其实说的直白一点,就是将船给租出去,然后坐等着收租。
白伊瑶不禁给傅庭礼竖起了大拇指,不禁问道,“你真的是在这个小渔村长大的嘛?好多城市人,大学生都没不一定会想到。”
傅庭礼将媳妇搂进怀里,笑着说道,“当然是因为我聪明啊!”
白伊瑶对于他的建议,并没有什么不同意的。
毕竟都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自然也是想大哥和二哥能过的好。
这些日子下来,自家杀鱿鱼大哥和二哥也是没少帮忙,搬搬抬抬的也是没有二话。
大嫂除了刚开始会找茬,但是后面也是很会看形势,和二嫂一样是个聪明的。
都是懂得权衡利弊的,能看得清形势。
她喜欢有分寸感,识时务的人。
她觉得妯娌之间不需要太亲密,这样就很好。
“行了,别贫了,你明天就问问大哥和二哥,看看他们愿不愿意,若是不想的话,咱们也好另外找人。”
傅庭礼点点头,低头亲了亲怀里的小女人,
“媳妇,谢谢你。”
“傅庭礼,咱们明天去县城吧?我想去买一台缝纫机。”
“行。”
傅庭礼对媳妇向来是有求必应的,此前是没有能力,如今有钱,自是想把好的都给白伊瑶。
即便她不提,明天他也会带她去县城。
白伊瑶看了看这个男人,还真的是一个保藏。
她主动搂着男人,亲了男人一口。
男人立马反客为主,将女人压在了身下,低沉的声音在女人的耳边响起,
“媳妇,你就不能含蓄点嘛?”
白伊瑶突然捏住他的下巴,
“说的好像你很含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