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的夏天格外干燥,
这天,
王大胆呼哧呼哧地提着行李箱上楼梯,这是个老小区了。
她四处瞅着,却突然瞥见墙上贴的招聘启事:
“月薪3000-8000元,福利好,公司免费提供wifi、厕所...”。
这个我干不了,专业不对口,她想着。
这些天得再好好找找兼职,
现在的形势对年轻人来说确实严峻,得好好努力。
多跑跑,
多试试。
招聘软件还是挺多的,各式各样,还可以打电话问。
王大胆,要加油啊!
美好的生活要靠双手创造。
“终于到家了,累死了...”
她费劲地拖着行李箱到门口,打开家门,赶紧将行李安置到她的区域——阳台。
对,
事实就是这样,
她家其实挺大的,130多平米,有三个卧室呢。
可是,
这么多卧室没一个属于她的,至于原因,当然是因为家里有“耀祖”。
一切都得让位置,
“耀祖”多厉害啊,一个卧室当然不够住,还得有个专门的书房。
她很小就知道,在父母眼里,她就是弟弟的免费保姆,弟弟可是要继承她家“皇位”的。
“叮铃!叮铃!!”
王大胆刚收拾好行李,还没喝口水,门铃就响了。
她跑过去开门,
亲戚们一下全涌进来,几人拎着一小袋临期苹果放桌子上坐下。
“大胆,你妈他们呢?”
“二姨,他们可能又去旅游了。”
王大胆随意地回答,
她哪知道他们去哪了,
她在学校几乎不回家,也不联系他们,学费也是她自己赚的。
她最讨厌应付这些人了,
烦死了!
本来就累。
“哦,是吗?”
“来来来,我知道你毕业了,可以结婚了,你快看看这个小伙子,帅的嘞。”
“还是门卫呢,工作稳定。”
王大胆翻个白眼,
无语道:
“二姨,他都40了,我才21?”
“傻丫头,40才知道疼人,你不懂。”
“这种条件的男的出门就被抢了。”五姨说。
“哦,是吗?”
“五姨,你家老二那考试保过班,钱退了吗?”
她鄙视地说,
五姨脸通红,
三姑立即打圆场:
“女孩子总得有个依靠,你看你表妹很早就嫁了,婚后可幸福了......”
“哦,我知道啊,确实幸福。”
“她半夜发烧了还得给她老公煮面吃,就这样她老公还经常打她。”
“还把工资都打赏给女主播...”
三姑脸都白了。
“你这样谁要你啊,没个男人你怎么活?”
“我们是在关心你,你别不识好歹!”五姨接话。
“是吗?”
“这就不用你们操心了,男的要是能靠住,猪都能上树了。”
“五姨,你还是赶紧要回五舅的钱吧,别到时候要不回来,五舅可......”
“哼,真没礼貌!”
“怪不得你没人疼。”
“嘴巴这么厉害,以后谁还敢要你呦!”
远方表姑哼道。
“不要就不要。”
“人生又不是只有结婚一件事,你们看重的事,别人未必看重。”
“表姑,你当年彩礼是三床棉被,才会觉得女人都得像棉被一样等着被男人挑。”
“可女人跟男人一样都是人,又不是寄居蟹,非要靠着男人才能活下去。”
表姑愤恨地瞪她一眼,不说话了。
亲戚们你看我一眼,
我看你一眼,
谁也没敢再说话。
她们又提回那袋苹果,灰溜溜地走了。
“砰!”
王大胆关上门,
深吸一口气,靠在门板上思考。
她想过无数次自己的未来,
她想试着考野保执业证或去宠物医院当学徒...
反正以后肯定是离开家自己生活的,这里没有自己的位置。
毕业证也拿到了,找工作也方便一点。
她或许马上就能自由了。
她深知只有通过自己的努力得到的东西才是最靠谱的。
屋里安安静静的,
她对着空无一人的房子笑了笑,思绪渐渐回到从前...
在她18岁以前,
她是叫王招娣的,
后面成年后为了改掉这个名字,她用不少钱贿赂弟弟,弟弟一开口父母才同意她改名字。
她还记得她的名字是奶奶去算过后起的,她是这个家里最封建的人。
她小时候被奶奶教的很老实,经常受弟弟和同学的欺负。
父母从来不管,
好像她受欺负就是活该。
他们只知道在事情发生后急着跟别人要赔偿。
幸好九年义务教育政策和相关单位的劝说,所以她才能一直上学。
再加上她努力,成绩也好。
经常得奖金...
父母才没让她小小年纪就辍学去打工赚钱。
六年级的时候,她遇到了一个讨厌的男孩——李虎,总欺负她。
李虎人如其名,
长得虎背熊腰。
最爱揪女生的辫子,抢同学的零食...
她从小被奶奶教导地胆小又自卑,说话轻声细语,走路也总低着头。
就算被人欺负了也不敢跟家人说,
只会躲在操场哭...
所以,
她成了李虎重点关照的对象。
原因很简单——她好欺负,也没人为她出头。
“王招娣,你名字里有个‘娣’,注定就是给人当狗腿的。”李虎说。
她听完,
哭的更凶了,
意外就发生在周五。
那天放学铃刚响,李虎就堵在教室门口。
“王招娣,快滚出来,后山破庙里有好东西,跟我走。”
她害怕地往后缩,
“我...我得回家给弟弟做饭。”
“快走,别废话。”李虎说。
那是她卖废品好不容易攒的钱买的,她咬着嘴唇,无奈地点点头。
一路无话,
他们很快走到了后山,王招娣心跳地特别快,她很怕突然窜出来个怪物。
山路两旁的酸枣树刮着她的校服裤,“刺啦,刺啦”响,就像有人在背后拽她一样。
李虎兴奋地走在前面,
这种偏僻阴暗的地方最吸引他了,
他哼着跑调的歌,书包一甩一甩地向前大步走。
突然,
他停下不走了,指着山坡上面,
“就在那个破庙里,你自己上去,我在这等你。”
王招娣抬头,
她看见山坡顶上确实有座破庙,而且屋顶塌了一半,里面好像黑黢黢的,格外地阴森。
风从庙门里吹出来,
听得人头皮发麻。
“我...我不敢...去。”
“求你了...李虎,让我回家吧!”
“我...我给你写作业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