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燃所有的功德香,白宁舒后退一步双手掐印,口中念词。
“一炷清香告九天,万物有灵洗前愆。
今以道力脱苦渊,承此功德结善缘。
喵~喵~喵~喵唔,汪~汪~汪~汪唔。
随此金光轮回去,神佛座下生金莲。
听吾敕令,怨念散尽。
急急如律令!”
一阵风起金光现,云后电闪伴雷音。
街道上的路人仰头看去,眼中满是疑惑:“要下雨了?天意预报不是说今天是晴天吗?”
“嗯?怎么突然起雾了?”
“这是什么鬼天气啊?”
在众人满脸好奇的时候,老许也跑到了那条胡同。
只瞧见昏黄的路灯被一团淡淡的雾气笼罩。
纷乱低沉的猫叫声四起。
为首的狸花猫眨了眨眼睛,死死盯着前方。
一只模糊朦胧的橘猫身影隔着那团雾,吃得正香。
狸花刚迈出一步,便被白宁舒拦住了。
“你们此生缘分已尽,过多的牵扯只会让它舍不得,轮回的机会只有一次。”白宁舒的声音平静。
狸花猫停下了脚步,静静地望着雾气渐浓,小橘猫的身影也渐渐消失。
“吃饱了好上路,去吧……”白宁舒鼓起肉肉的腮帮子,嘟起小嘴:“呼~”
突然起了一阵风,驰骋在整条胡同,带着一团雾气直奔云霄。
“拜拜~有缘自会再见的!”白宁舒挥了挥自己肉肉的小手。
那狸花猫望着天空出神,之后才面向白宁舒,一双白色的前爪交叠,低下一惯高扬着的头,将额前贴在前爪之上,行了一个猫界大礼。
见它这样,其它猫咪也同样将前爪交叠于前方,垂首叩拜。
白宁舒见状,脚下立丁字步,双手抱拳回了一个道礼:“福生无量天尊。”
行过礼后,那狸花猫便再度跳上墙头远去,其它的流浪猫也跟着隐入黑暗之中。
胡同里头,昏黄的灯光下。
只剩下了身材矮小的白宁舒,以及一个双手捂脸,疼到动弹不得的男人。
“这……”老许驻足不前,眼中的震惊无法言喻。
白宁舒看向胡同口的老许,脸上绽放出明媚的笑颜,哒哒哒地小跑过去,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三百块钱:“老许叔叔,你把那个欺负猫猫的坏人抓起来。”
“刚刚你、那猫、他……”老许脑子一团乱,感觉自己想问的东西太多,嘴巴有点不听使唤了。
白宁舒摇头晃脑地学着自家师父的样子,神叨叨地说了一句:“天机不可泄露。”
说完这句话,白宁舒一拍额头:“坏了,离开这么久爸爸妈妈要担心了,我得赶紧回去!”
“等一下!”老许拉住白宁舒的袖子,“我只问你一句,你……是人,对吧?”
“老许叔叔,我都说了很多遍了,你要相信科学,走了啊!”说完这话,白宁舒将疾行符往自己身上一拍,便风一阵的没了踪影。
独留在原地的老许错愕地看着眼前空荡荡的胡同口,嘴巴一张一合,愣是说不出来一个字。
街道上的人只感觉一阵风从面前经过,便瞧着雾气散尽,云开见月明。
“这还下不下雨了啊?”
“这天气真的是太奇怪了。”
“可不是,我这刚买的伞,又晴了!”
在路人纷纷称奇的时候,白宁舒已经跑回了南大校门口,这会儿白家夫妇刚跟学生们聊过天,准备离开:“小舒!小舒?”
“我在这!”白宁舒嘿嘿一笑出现在了不远处的树后头。
“小舒,你干什么去了?”陆清凝赶紧对着她招了招手。
“看猫猫去了。”白宁舒嘿嘿一笑小跑过去:“妈妈抱~”
“来,爸爸的力气比较大,让爸爸抱好不好呀?”白擎宇将白宁舒抱上小吃车的车座,“回家喽~”
“老公,你说昨天的那个老婆婆有没有找到她的狗啊?”
“谁知道呢?希望吧。”
白宁舒将身上的符纸扯下,团成一个纸团,丢向远处。
半空中那纸团燃起一簇蓝色的火苗又迅速消失不见。
风系符纸,用后即焚。
“嗯?鬼火吗?”一个还没走远的学生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啥鬼火啊,这季节和环境都不对,哪来的鬼火?”
“就是,看花眼了吧?早告诉你,少在被窝里看小说,你都不听的!”
“啊?是我看错了吗?”那学生揉了揉眼睛:“今晚还是早点睡吧。”
另一边,老许将胡同里的人送去医院,又调了小沈和小周去这人在南大附近的出租屋。
房东大晚上被叫过来言语里有诸多不满。
可当房门打开之后,看着屋里悬挂着动物尸体,房东的不满被恐惧替代。
小沈和小周快步进去,很快就在一张沙发上找到了昏迷中的珊珊,以及守在珊珊身边的小土狗。
紧急就医之后,小沈联系了珊珊的父母。
“孩子之前被喂了安眠药,输液之后很快就能醒了,没有检查到其他的外伤,建议住院一晚观察一下。”
“谢谢医生,谢谢医生!”年轻的夫妻将昏迷中的女儿紧紧抱在怀中。
失而复得的欣喜和恐惧交织着,让二人哭到发抖。
“那只狗也没事儿,现在就在外头的警车里呢。”小沈指了一下外面的警车。
驾驶位上,小周一手搭在方向盘上,另一手拿着手机查看消息。
一条湿漉漉的舌头,舔在了他的侧脸上。
小周转过头,心情复杂地看着副驾驶位上的小土狗。
养小狗这种需要耐心的事儿,真的不适合他。
现在说他想跟小沈换一下,还来得及吗?
与此同时,人在医院的老许捏着一包香烟,露出了想抽又不能抽的复杂表情。
最终,他也只能将那包烟塞回口袋里,望向了窗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你这让我还怎么相信科学啊?”
“许队长。”一个医生快步走来:“病人的情况不太好,他的眼球保不住了必须安排手术摘除。”
这时,小沈也从住院部匆匆赶过来了。
“联系到他的家属了吗。”老许看向了小沈:“他叫赵勇是吧?”
“是的,小周已经通过南大联系到了赵勇的父亲。
他爸说去年赵勇被学校开除之后,他们就断绝父子关系了,所以他只当赵勇死了。”
小沈的表情不太好。
这种事在医院和警局并不少见,但听见后,不管是要手术的医生还是老许,都依然有些唏嘘。
“先保命吧,别的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