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
回应桑珏的是一串电流音。刚刚还在桑珏脑子里活跃的系统像是死了一样安静下来，路安景还蹲在水边和冰鱼互骂，无视了桑珏望着他的视线。
周围的一切好像在这时默契的将桑珏屏蔽，这个世界不再有人能听见她的声音，看见她的存在。
一道身影从她身后慢慢走上前，脚步不急不缓带着几分刻意的痞气，嘴里吊儿郎当的叼着烟，穿着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穿着的衣服。带着老茧的手拍了拍桑珏的脑袋，在桑珏震惊的视线中一步步朝着灵泉走去。
泉水中，一条冰鱼从水中跃起，被它溅起的水花落在林峥身上，如水中幻月落入一滴露水波动两下随后消失不见。
“怎么了？”那一刻，路安景才回过神一般的察觉到桑珏的异样，站起身询问一直愣在原地的桑珏。
【你怎么了，怎么刚刚掉线了？】系统也在背面发出了疑问，刚刚那一下警报真是给他吓傻了，桑珏的生命体征逐渐归零，刺目的红照亮了整个背面。
所幸现在人是回来了。
“没事。”桑珏闭上眼，将刚刚看见的那一幕从脑海里清除，这一声没事不知道是说给路安景和系统听的，还是说给她自己。
虽然两人对这个美事仍然保持怀疑态度，但是看她一副不想说的样子都默契的没有多问。
这一下，灵泉算是彻底认可了桑珏的身份，白色的雾气凝聚成一个熟悉的光团围绕在桑珏身边，最后像是一吻落在了她右手食指的指背上。
“这个晶核还给你。它们似乎不吃晶核。”路安景将桑珏之前丢过去的晶核扔给她，有些嫌弃的指了指还在水下吐泡泡的鱼，“走吧，指挥官大人要着急了。”
在外面等候了许久的裴轻殊终于还是等到了失踪的两人，他们进入空间不久后周围就聚集起了一批二阶丧尸，估计都是冲着残存的血腥味过来的，还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三阶怎么样都会比二阶强。
就算裴轻殊浑身上下全是伤也没有被他们怎么样，就是狼狈了一些。
熟悉的凉意从他身后传来。
裴轻殊站着的位置就是刚刚桑珏进入空间的位置，所以不可避免的他躲闪不及摔进后面那人怀里。
桑珏顺手接了一下，随后将他像是丢什么东西一样丢在一旁。冰刺顺着她的脚下开始蔓延，剩下的二阶丧尸就被清理完成。
“你们刚刚去哪了？”裴轻殊刚开口就被路安景丢了一口水球，带着丝丝甜味的泉水在进入他口腔的那一刻就顺着喉管向下流淌，原本还在渗血的伤口一瞬间恢复成原样。
“怎么样？”路安景难得和裴轻殊勾肩搭背，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刚收了人家好处的裴轻殊此刻自然也是十分配合他于是点了点头。
“我是问你味道。”路安景看着他点头的样子，恨铁不成钢的捶了两下他的肚子。
“甜甜的，味道很好。怎么了？”不明所以的裴轻殊实话实说，路安景的样子倒是看上去有一些扭曲。
怎么说呢，因为刚刚摔进去身上还有血迹，路安景是觉得等它自洁完的这两个月都不直接饮用了，但这只针对他和桑桑，至于这个裴轻殊……
桑桑要带的人，不死了就行。
“接下来怎么走。”裴轻殊并不知道他心里的那些小九九，只是等待了片刻后都没发现后面追上来的身影，大概知道了那个丢种子的女人不会跟上来，他并没有看到他们的车怎么样，风向也在被桑珏拽起来逃跑的时候全部紊乱。
所以与其在这里纠结到底路安景那奇怪的脸色，不如仔细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做。
“路安景把车收了，按照原计划往前走就行。”桑珏从自己的背包（空间）里抽出一件外套，将身上那个破洞乞丐款换了下来。
“下回使唤我记得叫哥哥。”路安景颇有些不爽，但还是听话的将放在他的空间内的两辆车放了一辆出来，“两辆体积太大了，我们三个坐一起。现在桑桑也能进入我的空间里，就不用担心我会私吞你们什么了。”
他说的都是实话，桑珏自然没有什么异议，见桑珏同意裴轻殊自然也是不会多说什么。
坐到车里，桑珏熟练的闭眼装睡进入背面的空间，刚进去就被系统喊住。
“你刚刚怎么回事，怎么忽然失联了？我这边直接显示你的生命迹象消失了，你干什么了？”
系统的声音染这一些焦急从水镜另一边传来，两边的灯都没有开，所以桑珏能隐约的从这里窥见他的影子。
两米多高的人形模样，但是看起来周围好像还绕着黑雾一样的东西。
桑珏收回视线打开了这半边的灯。或许是她变强了一些的缘故，原本放在水镜正中间的茶几朝着桑珏这一面偏了一点，原本正巧对半分的茶壶，三分之二的位置都在灯光照耀之下。
这份显着的变化上一次进入这里时还没有，是灵泉的缘故吗？
“系统，我可以看看你的能力吗？”似乎是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桑珏忽然这么问道。
“你不要命了？”系统显然不能理解她的奇怪想法，但又不好到另一边去拍拍她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只看一点点。”桑珏继续靠近了水镜一步，手已经摸到了水镜的边缘。她是可以过去的，这一副架势到更像是在和系统说不让我看我就直接走过去死给你看。
“好好好。算我输给你了。”系统自然不可能看着她就这样死在自己面前，自暴自弃的应答了下来，“先说好，不能碰啊，你现在的实力不知道能不能触碰，还是小心一点来的好。”
“嗯。”
在桑珏所在的位置的对面，系统黑细纤长的手指触及到了那一面水镜，黑色的雾气凝聚成一段枝条的模样，一点点将桑珏包裹。
它很有分寸的将自己克制在距离桑珏三指之外的距离，确保自己能被好好的看清楚，又不会触碰到它。
但总有人的动作比它更快，黑雾还在游走的时候一只手忽然拽住了它的尾部。
这是桑珏第一次触碰到黑雾，先前无论什么时候她似乎都是无意识的，或者是它刻意的保持在安全范围之外，而现在它正停在桑珏掌心。
像是被握住尾巴根的小狗一样，黑雾的散出来的部分一瞬间僵直，因为要半蹲下才能与桑珏平视的黑雾感觉从指尖传出一股电流，顺着他被握住的地方慢慢开始蔓延全身。
“不是说了，别碰吗？”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对上他此时的状态就显得没有什么说服力。对面的人还似乎完全没有抓住对方命脉的自觉，带着薄茧的手一点点摩挲黑雾本体，那样子看起来像是在揉捏什么名贵的皮毛。
黑雾在正式成为系统之前也是经历过系统培训的，算是从千万种可能中厮杀出来的一种，那种逸散出去的雾气是他的本体也是他的武器，所有的触感都会同步到中央处理器的位置。
之前被斩断绞杀的次数绝对不算少数，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种疼痛在桑珏的揉捏面前显得不值一提，她只需要稍微的揉捏两下就会让黑雾溃不成军。
这时，他想起了自己出场设置时听见的那句话。
“你好欢迎投入使用，a—0918。你的底层指令是，永远爱桑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