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猪肉的香气,在诛家村的上空飘荡了几日,终于渐渐散去。
但那份由诛皎带来的温暖与凝聚力,却如同润物的春雨,悄然浸润着村里的每一寸土地,每一个人的心田。
日子恢复了往常的节奏,春耕的忙碌已然过去,田里的作物在夏日阳光和雨水的滋润下,茁壮生长。
诛皎家的自留地里,那几垄红薯和土豆,长势尤其喜人,叶片肥厚油绿,茎秆粗壮,引得路过的村民不时驻足夸赞两句。
“诛老哥,你家这红薯秧子长得可真精神!有啥诀窍不?”有相熟的村民笑着问诛老汉。
诛老汉蹲在地头,吧嗒着旱烟,古铜色的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笑意,含糊道:“能有啥诀窍,就是娃他妈伺候得精心,肥下得足吧。”
他心里也有些纳闷,今年的苗子,确实比往年看着壮实不少,难道真是老伴更上心了?
只有诛皎清楚,这“功劳”大半要归于那持续混入家中饮水、浇灌用水里的微量灵泉。
虽然远不如空间内效果逆天,但日积月累,对于普通作物而言,已是难得的滋养。
但这还不够。
诛皎的目光,投向了家中预留的,准备明年播种的粮种——一小袋有些干瘪的土豆种,和一小筐个头不大的红薯。
这些种子,代表着来年的收成,也决定着家人能否吃饱。
在这个靠天吃饭、靠地刨食的年代,优良的种子,意味着生存的保障。
夜深人静。
诛皎的意识进入桃园空间。
空间内,之前种植的各类作物又经历了几轮疯狂的生长与收获。
时间静止区域里,粮食和蔬菜的储备悄然增加着。
他的意念集中在那些收获的土豆和红薯上。
经过灵泉黑土数轮培育的土豆,个个都有海碗大小,皮色光滑,芽眼饱满有力。
红薯则是个头均匀,表皮红润,捏上去坚实饱满,蕴含着丰富的淀粉。
这才是真正的好种!
若是用这些做种,产量必然远超现在使用的普通种子。
但直接拿出来是绝对不行的。
来源无法解释,而且品相太好,反而惹人怀疑。
他需要一个稳妥的办法,“偷梁换柱”。
第二天,诛皎趁着父母去大田里劳作,家中无人的时候,开始了他的“改良”行动。
他先将家中那袋预留的土豆种和红薯种取出。
然后,从空间里挑选出一些个头相对较小、品相看起来不是那么扎眼,但生命力无疑极其旺盛的土豆和红薯。
他用意念操控,小心翼翼地将自家原有的普通种子,与这些来自空间的“优化种”混合在一起。
比例大约是三比七,空间种占七成。
混合均匀后,乍一看,似乎还是那些种子,只是整体上显得更饱满、更有生机一些,不仔细对比,很难察觉异常。
做完这一切,他将混合好的种子放回原处。
接下来,就是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引导父母使用这些“优化”后的种子,并辅以一些“增产窍门”。
几天后,一场夏雨过后,土地湿润,正是给红薯和土豆追肥、培土的好时机。
诛皎主动提出和父母一起去自留地忙活。
劳作间隙,他指着那长势格外好的红薯秧,对父母说道:“爹,娘,我看咱家这红薯长得挺好。我前阵子在镇上,听一个老农闲聊,说了几个能让红薯、土豆结得更多的土法子。”
诛父停下锄头,看了儿子一眼:“啥法子?”
他现在对儿子的话,比以前重视了许多。
“一个是培土的时候,把垄培得高一些,宽一些,这样下面的薯块长得开,个头大。”
诛皎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
“再一个,就是追肥的时候,不光用粪肥,最好能掺点草木灰,听说这样结的薯更甜,也耐放。”
“还有,就是等藤子长到一定长度,可以把顶尖掐掉一点,叫‘打顶’,这样养分就不光往藤子上跑,更多地下到薯块里。”
这些方法,有些是后世总结的增产经验,有些则是他结合空间作物生长观察,用符合当下认知的“土方”包装了一下。
诛父听着,若有所思。
这些法子,有些他隐约也听说过,有些则是头回听,但听起来似乎有些道理,不像瞎说。
诛母则直接些,笑道:“咱皎儿现在懂得可真多,连种地都有研究了。”
“就是瞎听来的,试试看嘛,万一有用呢。”诛皎憨厚地笑了笑,掩饰住眼底的精光。
他又趁机指着那些混合好的种子说:“还有啊,爹,娘,我看咱家留的这些薯种,有些芽眼不太好了。明年播种前,最好挑一挑,把那些看起来最饱满、芽眼最好的挑出来单独种,剩下的再种别的茬口。好种出好苗嘛。”
这番话合情合理,诛父诛母都点了点头。
“嗯,是得挑挑。”诛父应道。
看着父母将自己的建议听了进去,诛皎心中一定。
第一步,算是迈出去了。
只要父母按照他说的,用了那些混合的“优化种”,再辅以这些“土方法”,等到秋收,他家的红薯和土豆产量,必然会远超往年,甚至远超村里其他人家。
届时,带来的将不仅是食物的丰足,更是一种示范效应。
他会让村里人亲眼看到,“科学”种田(哪怕只是披着土法外衣)的力量。
而这,将是他未来带领乡亲们改善生活、走向共同富裕的基石。
改良,在悄无声息中进行。
希望,在肥沃的土壤里悄然萌发。
诛皎看着在田间辛勤劳作的父母,看着那片生机勃勃的自留地,仿佛已经看到了金秋时节,那沉甸甸的、令人喜悦的丰收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