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我带哑巴回房间,从衣柜翻出一套我的换洗衣物。
他接过衣服,将背上的木盒放在实木衣柜上,发出“咚”的闷响。
等他进淋浴间洗澡,我刚躺上床,就听见他问:“天牛,你是不是喷香水了?”
我尴尬地挠头:“没有,是小芸的,之前她来换过衣服。”
水声停了没一会儿,哑巴裹着浴巾出来——白色背心紧紧绷在他壮硕的胸膛上,八块腹肌轮廓分明,蓝色短裤更是短得离谱,露出结实的大腿。短裤上面印着的椰树图案,随着他的动作扭曲变形。
我憋住笑:“是不是小了点?”
“凑合。”他倒是不在意,掀开被子就在我旁边躺下。
我玩了会儿贪吃蛇,困意再次袭来,设好十一点半的闹钟后,迷迷糊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猛地惊醒,发现自己紧贴着哑巴后背,右手还搂着他的腰,一条腿更是霸道地架在他腿上。
最要命的是,下身早已支起帐篷,正顶着他的后腰。
我瞬间清醒,脸涨得通红,猛地弹坐起来。
哑巴一脸黑线地转过头:“天牛,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爱好?”
我结结巴巴地解释:“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这样多久了?你怎么不叫醒我!”
他淡淡道:“就刚发现,看你睡得香,没叫。”
哑巴坐起身,整理着凌乱的头发。
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心里暗骂自己不争气。
这时,闹钟准时响起。
哑巴起身去淋浴间换衣服,我坐在床上,对着自己的“小兄弟”拍了一巴掌,懊恼地嘟囔:“你他娘的能不能消停会?”
等我换好衣服,哑巴已经将玄冥剑的木盒背在背上,黑袍加身,恢复了往日的冷峻模样。
楼下,陈远的邮轮早已等候多时。
把头指挥众人搬运设备,目光扫过哑巴:“时间紧,你就穿小芸的潜水服凑合一下。”哑巴点头。
邮轮上,把头招呼众人回房间去换潜水服,自己则站在船头指挥航向。
没一会众人从房间出来,哑巴是最后一个出来的——紧身的潜水服将他的肌肉线条勾勒得更加夸张,胸肌高高隆起,腹部的沟壑清晰可见。
他活动了下肩膀:“小了点,不影响。”
邮轮抵达上次下水的地点,“出发!”把头一声令下,率先跃入水中。
哑巴握紧分水蜈蚣,紧随其后。
我打开头灯,确认气瓶阀门拧紧、脚蹼扣带收紧后,深吸一口气扎入水中。
身后接连传来“扑通”闷响,老烟枪、猴子他们如同饺子下锅,激起串串气泡。
前方,把头的头灯朝着我们疯狂闪烁,见状,我们呈扇形队形游向他。
把头示意都跟着他,随后指引着众人朝东南方向游去。
往下潜了二十多米后,老烟枪打头阵,带着众人熟门熟路地来到昨日那具骷髅旁。骸骨依旧保持着诡异的姿势,岩刺穿透胸腔的伤口处,不知何时缠绕了几缕墨绿色水藻。
把头朝暗流方向闪了三下灯,老烟枪立即带队切入。
这次猴子坚持到55米才开始手脚乱蹬,二踢脚像拎小鸡似的将他搂在胸前。
我盯着潜水表,59米刻度处,水流开始变得粘稠,一股若有若无的推力从脚底传来,仿佛有双无形的手在试图将我们托出水面。
哑巴突然转动分水蜈蚣尾部的旋钮,九节关节瞬间嗡鸣着展开,精钢鳞片开合间,三棱倒刺末端的铜铃疯狂旋转,震出细密的声波。
眨眼间,前方水流翻涌成小型漩涡,暗流如同被煮沸的糖浆,在蜈蚣状器械的搅动下向两侧退散。
哑巴比出三二一的手势后,猛地将分水蜈蚣刺入暗流中心,鎏金器械所到之处,黑色暗流如同被火灼烧的蛛网,迅速卷曲消散。
我们紧跟其后,穿过暗流区,四周陷入诡异的寂静。
这里的水色泛着青灰,像是被遗忘的深渊,没有游动的鱼群,没有摇曳的水草,头灯的光束仿佛被吞噬般,只能照亮不到五十米的范围。
把头从后腰掏出水罗盘记下方位,又对着众人做出十指紧扣的手势,众人心领神会,立刻贴成紧密的队形。
当脚掌触碰到80米深的江底,淤泥瞬间漫过脚踝,一股腥甜的铁锈味透过呼吸面罩钻进鼻腔。
随着众人落地,二踢脚松开猴子,手把手教他调节呼吸阀。猴子笨拙地模仿着,像只刚学游泳的小狗。
突然,我的头灯扫过前方,只见十几米处,有一堆反光的物体,隔得太远看不太清。
我立即向着众人闪烁头灯,众人围拢过去时,一股腥甜的腐臭味混着铁锈味透过面罩钻进鼻腔。
来到近处,把头的暗金色瞳孔骤然收缩——只见十几具骸骨半埋在泥沙中,这些骸骨的头颅足有篮球大小,下颌骨向外突出,两排匕首般的尖牙交错生长;眼眶的位置深陷成黑洞,本该是鼻腔的位置却布满细密的鳃孔;它们的脊椎像锯齿状的刀刃,两侧延伸出类似青蛙的四肢,指缝间长着半透明的蹼;更诡异的是,每具骸骨的尾椎处都拖着条布满绒毛的尾巴,末端鼓着淡绿色的瘤状凸起。
我在心里把所有能想到的鱼类都想了一遍,竟发现没有任何一种鱼类与其相似。
“日他哥的!”这根本不是已知的任何水生生物!
众人看到这些骸骨,都皱起了眉头,猴子把头歪向一边,作出一个摊手的动作,意思是问这是什么玩意儿?我也好奇,从没见过这等奇怪生物。
把头站起来,眉头挤成一个川字,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哑巴突然蹲下,用匕首撬开骸骨堆中的泥沙,一条半米长的怪鱼露了出来。它体表覆盖着沥青般的黑色鳞片,头部却长满油腻的毛发,红绿色复眼早已浑浊,显然已经死了有一阵子了。
当哑巴撬开它的下颌时,三排倒钩状利齿寒光乍现,而本该是鱼鳍的位置,竟生出四根布满吸盘的肉肢,末端还长着类似人手的指节。
哑巴用刀尖挑起怪鱼,尾部的绿色凸起突然发出微弱荧光——和我们上次见到的绿光如出一辙!
“这尾巴……”
我盯着怪鱼尾端淡绿色的凸起,突然想起昨晚那团神秘绿光:“难道那绿光就是这玩意的尾部发出来的?”
正想着,哑巴突然站起来,对众人比划着手势。
他先指了指怪鱼尸体,又指了指自己,比了个oK的手势,接着又指了指头灯,将头灯对准那怪鱼尸体,做了一个击打的动作。
见众人不解,哑巴没再比划,示意都跟着他走。
转过巨大的礁石群,一个直径两米的深坑出现在眼前,边缘整齐得像是被巨斧劈开。
哑巴突然伸手拦住众人,指了指自己,又指向深坑,意思是他一个人下去探路。
把头拍了拍二踢脚,示意同去,二踢脚点了点头,跟在哑巴身后,两人一前一后潜入深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