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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在杜丰日复一日的锻炼与苦读中悄然流逝,陆浑山的秋意愈发浓重,霜降之后,万物更显肃杀。杜家庄园的生活清贫而单调,但那日诗句所带来的无形涟漪,却并未平息,反而在暗流中缓缓扩散。

杜甫对儿子的态度,发生了一种微妙而坚实的转变。他不再仅仅将杜丰视为需要呵护的幼子,更像是在审视一块亟待雕琢的璞玉,一块内里可能蕴藏着惊世光芒的璞玉。他开始有意识地将更多经史子集摊开在杜丰面前,讲解之时,不再局限于章句训诂,更多了些对时政得失、古今兴亡的探讨。而杜丰总能在他停顿思索时,提出一些虽显稚嫩,却角度刁钻、直指要害的问题,常常引得杜甫抚须沉吟良久。

这一日,天色阴沉,朔风渐紧,似乎预示着今冬的第一场雪即将来临。杜甫被邻庄一位旧识请去品鉴新得的碑帖,庄园里便只剩下杜丰与母亲宗氏,以及几个老仆。

杜丰完成了上午的课业和锻炼,正坐在廊下,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心中默默计算着时间。距离安禄山起兵,又近了一个月。这种明知灾难临近却无法明言、更难以阻止的无力感,时常煎熬着他。

就在这时,庄园外传来一阵嘈杂的马蹄声与喧哗声,打破了山间的宁静。声音由远及近,似乎直奔杜氏庄园而来。

宗氏从屋内走出,脸上带着一丝不安:“丰儿,外面何事喧闹?”

杜丰站起身,微微蹙眉。记忆里,杜家门前一向冷清,少有车马。他整理了一下衣袍,沉声道:“母亲且安心,孩儿去看看。”

他迈步走向前院,身后跟着一个名叫杜忠的老苍头。刚至院门,便见三四骑勒马停住,马上皆是身着绢布劲装、腰佩横刀的豪奴,神情倨傲。为首一人,是个面色焦黄、眼神精明的中年汉子,他扫了一眼略显破败的门楣,扬声道:“此处可是杜拾遗府上?”

拾遗,是杜甫不久前在守选后获得的官职,虽是从八品上,品阶不高,却属清贵近臣之列,可见朝廷对其才名尚有认可。只是这官职的任命远在长安,杜家在此又是暂居,消息并未广泛传开。

杜丰心中一动,面上却不露分毫,依着孩童礼仪,拱了拱手,稚声道:“正是家父府上。不知各位尊驾何人,所为何事?”

那中年汉子见出来答话的是个垂髫小儿,先是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轻视,但见杜丰举止从容,言语清晰,倒也不敢过于怠慢,略一抱拳:“某乃洛阳曹别驾府上管事,姓赵。奉我家阿郎之命,特来拜会杜拾遗。”

别驾,乃州刺史佐吏,品阶不低。洛阳曹别驾?杜丰迅速在记忆中搜索,并无印象,想来并非杜甫深交。他心下警惕,无事不登三宝殿,尤其对方这般架势,只怕来意不善。

“原来是赵管事。”杜丰语气平和,“家父今日恰巧外出访友,未在庄中。管事若有要事,可留下名帖言语,待家父归来,小子定当转达。”

赵管事眉头一皱,似乎对杜甫不在感到有些麻烦,他目光扫过杜丰身后略显惶恐的老苍头和简陋的院墙,嘴角微微下撇,随即又堆起一丝看似客套的笑容:“既如此,某便直言了。听闻杜拾遗家学渊源,诗书传家,我家阿郎亦是风雅之人,素来敬重。今日前来,实有一事相商。”

他顿了顿,目光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掠过杜丰身后的庭院:“我家阿郎看中了贵庄附近这陆浑山的一片林地,听闻其地与贵府田产相邻,甚至部分地契……呵呵,或许年代久远,有些界限不清。阿郎之意,愿出价五十贯,将这片林地连同可能涉及其中的些许杜家田产,一并买下。不知小郎君可能做主?”

五十贯?杜丰心中冷笑。且不说杜家在此地的田产多少,单是洛阳附近、依山傍水的一片林地,其价值也远非五十贯所能衡量。这分明是看杜甫官卑家贫,又恰巧不在,企图凭借权势,威逼利诱,行那巧取豪夺之事!所谓的“界限不清”,更是赤裸裸的借口。

杜丰尚未开口,身后的老苍头杜忠已经气得脸色发白,忍不住低声道:“三郎!休要听他胡说!那林地是老太爷当年置下的,地契分明,与曹家毫无干系!他们这是欺老爷不在家,来讹诈的!”

赵管事脸色一沉,目光阴冷地扫过杜忠:“老丈,话可不要乱说!某是奉阿郎之命,堂堂正正前来商议买卖。你杜家若是不愿,直说便是,何必出口伤人?”他身后几名豪奴也适时地按住了腰间的刀柄,气势逼人。

宗氏在院内听到动静,更是焦急,却又不敢出来。

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杜丰却忽然笑了。他年纪小,这一笑,脸上甚至还有孩童的纯真,但那双眼睛里的光芒,却冷静得不像个孩子。

“赵管事,”他声音清脆,不卑不亢,“您方才说,曹别驾敬重家父诗书传家?”

赵管事被他问得一怔,下意识点头:“自然。”

“那便是了。”杜丰慢条斯理地说道,“我杜氏虽清贫,却也是诗礼之家。田产之事,关乎祖业,岂是小子年幼所能置喙?更非区区数十贯钱可以论价。家父常教导,‘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若林地果真界限不清,自有官府鱼鳞图册可查,有乡邻耆老可证。待家父归来,查明原委,若真是我家之地,莫说五十贯,便是五百贯,五千贯,那也是祖产,不敢轻卖;若其中有误,涉了曹府之地,我杜家也绝不敢占人寸土,定当原物奉还,分文不取。”

他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点明了对方行为的无理(非“道”),又抬出了官府和公论,更坚守了自家的原则,将对方“花钱买模糊地带”的企图彻底堵死。尤其是那句“五百贯,五千贯,那也是祖产,不敢轻卖”,隐隐透出一股不容侵犯的骨气。

赵管事完全没料到这小小孩童竟有如此口才与胆识,一番话软中带硬,将他准备好的说辞全堵了回去。他盯着杜丰,只见对方面带微笑,眼神却清澈而坚定,毫无惧色。他惯用的那套欺软怕硬、威吓恫吓的手段,在这个五岁小儿面前,竟似全然无用。

“小郎君好利的口舌!”赵管事脸色阴沉下来,语气也冷了几分,“某好言相商,你却推三阻四。莫非是瞧不起我家阿郎?”

这便是图穷匕见,开始以势压人了。

杜丰心中警惕,面上笑容却不变,反而带着一丝孩童般的天真疑惑:“赵管事此言差矣。小子只是谨守家规,等待父归。曹别驾乃朝廷命官,牧守一方,自当知晓律法,体恤下情。若因我家未能即刻答应这未经父命、未明界限的买卖,便认为是瞧不起别驾,这……这恐怕于理不合,传扬出去,于曹别驾的清誉,也未必是好事吧?”

他再次将“律法”和“清誉”抬了出来,直接点破了对方行为的潜在后果。一个别驾纵容家奴逼迫同僚遗属,强买田产,这名声若传出去,尤其是在文人圈子里,绝对不好听。

赵管事脸色变幻,他盯着杜丰,似乎在权衡用强与否。但看着杜丰那有恃无恐、句句在理的模样,再看看这毕竟是朝廷命官(哪怕品阶低)的宅邸,终究不敢真的动手强抢。他哼了一声,语气森然:“好!好个伶牙俐齿的杜家小郎!既如此,某便回去禀明阿郎。只望杜拾遗归来后,莫要后悔今日决定!我们走!”

说罢,他狠狠瞪了杜丰一眼,调转马头,带着几名豪奴悻悻而去,马蹄扬起一阵尘土。

直到那几骑消失在道路尽头,杜忠才长舒一口气,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心有余悸地道:“三郎,你可真是……真是胆大啊!这些人,我们平日躲都躲不及……”

宗氏也急忙从院里出来,一把拉住杜丰,上下打量,生怕他受了惊吓:“丰儿,你没吃亏吧?可吓死为娘了!”

杜丰安抚地拍了拍母亲的手,目光却依旧望着那远去烟尘的方向,平静道:“母亲,杜伯,不必担心。此等仗势欺人之徒,你越是软弱,他越是嚣张。我杜家虽贫,却也不是任人揉捏的面团。父亲不在,我们更需守住家门气节。”

他心中并无多少后怕,反而更加清醒地认识到这个时代权势的可怕。今日之事,恐怕不会就此了结。那曹别驾既然动了心思,必不会善罢甘休。

傍晚时分,杜甫踏着暮色归来,眉宇间带着一丝访友后的愉悦。然而,一进家门,便察觉气氛不对。宗氏与杜忠连忙将白日之事原原本本道来。

杜甫听着,脸色渐渐沉了下去,尤其是在听到那赵管事最后近乎威胁的话语时,眉头紧紧锁住。他看向安静站在一旁的杜丰,沉声问道:“丰儿,你当时便是如此回应的?”

“是,父亲。”杜丰垂首道,“孩儿以为,祖产不可轻弃,气节不可折辱。故而据理力争,未曾堕了家门声誉。”

杜甫没有立即说话,他走到杜丰面前,仔细端详着儿子。良久,他长长叹了口气,那叹息中,有欣慰,有沉重,更有无尽的复杂。

他伸手,重重地按在杜丰尚且稚嫩的肩膀上。

“丰儿,你……做得对。”杜甫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乃大丈夫之行。你今日所为,虽险,却守住了我杜氏风骨。”

他话锋一转,忧色更浓:“只是……那曹别驾……唉,此人我略有耳闻,与洛阳某些权贵交往甚密,并非易与之辈。今日你驳了他面子,他定然不会甘心。只怕后续,还有麻烦。”

杜丰抬起头,目光清澈而坚定:“父亲,孩儿明白。然,麻烦不会因我辈退让而消失。唯有自身立得住,方能在这世道中,存一线清明。”

杜甫浑身一震,看着儿子那远超年龄的沉稳与洞彻,恍惚间,仿佛看到了某种宿命的印记。他想起那日的诗句,想起儿子病愈后的种种不凡。

或许,这孩子的诞生,这命运的转折,当真蕴含着某种他尚未能完全理解的深意。

“你说得对。”杜甫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杜甫一生,但求无愧于心。他们若真要来,我这从八品的拾遗,倒也要和他们论一论这朝廷法度,天地公道!”

夜色渐深,书房内,灯下父子二人的身影被拉得很长。杜甫开始详细询问杜丰白日的每一个细节,分析着曹别驾的意图与可能的后续手段。杜丰则根据自己的历史知识和人情推断,补充着看法。

窗外,寒风呼啸,卷起枯枝败叶,呜咽作响,仿佛预示着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而杜家宅院之内,一盏孤灯,两颗不屈的心,正为守护这方小小的家园与心中的道义,提前点燃了对抗黑暗的微光。

杜丰知道,这不仅仅是一场田产纠纷,这是他来到这个时代后,第一次真正直面这个世界的恶意与不公。这是他必须跨越的第一道坎。

雏凤初鸣,其声虽清,已带峥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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