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盯着笼里缩成一团的乌鸦,指尖轻轻敲了敲笼壁,嘴角勾出抹浅淡的笑:“看来你不喜欢‘老黑’这个名字。”他顿了顿,目光落在乌鸦油亮的羽翼上,心里暗忖,一身墨色羽毛,又是只灵透的鸟,不如叫……
乌鸦忽然抬起头,圆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陈默,瞳仁里映着他的影子,透着股不甘被束缚的劲儿。陈默被那眼神晃了晃,轻声说:“你一身黑,又是飞鸟,不如就叫‘黑羽’吧?”
他等着乌鸦的反应,心里其实没抱太大期望——毕竟这鸟儿刚被关进来没多久,对人该是防备的。可下一秒,黑羽竟微微低了低头,小脑袋转了转,像是在琢磨这名字,片刻后又抬眼看向他,那眼神里多了点认可。陈默心里软了软,俯身凑近鸟笼:“以后跟我混吧,像小黑、十三、小花他们一样,叫我大哥。”他顿了顿,语气认真,“我不会让你挨饿的。”
黑羽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小脑袋一点一点,像是在权衡。旁边的小黑早按捺不住,用爪子狠狠拍了下鸟笼,嗓门尖利:“大哥看得起你,你还犹豫个啥!”它又指了指不远处的十三和小花,“我们以前都是在外面捡残羹剩饭,饥一顿饱一顿的,跟了大哥后,顿顿都有好吃的!你现在都被关在笼子里了,还磨叽啥?”
黑羽被小黑的动静惊了下,却没挪开视线,依旧盯着陈默,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开口,声音带着点沙哑:“让我叫你大哥也成,但我被关太久了,你得放我出去飞一会儿。”
陈默闻言,心里没丝毫犹豫——他看黑羽刚才盯着窗外的眼神,就知道这鸟儿心里装着自由。他轻笑一声,直接拎起鸟笼往门口走。旁边的小胖急忙跟上:“哥,你要干啥?”陈默没说话,推开房门,抬手就打开了鸟笼门。
黑羽愣了愣,反应过来后,“噌”地一下就窜了出去,直冲高空。它在天上盘旋了两圈,翅膀舒展着,尽情享受着风的触感,还低头冲陈默叫了两声:“傻瓜!大傻瓜!”
陈默站在原地,看着那抹黑色身影越飞越远,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很平静——他早料到黑羽会这样,可只要这鸟儿能重获自由,就值了。他把空鸟笼往旁边一放,小胖凑过来心疼地喊:“哥!这鸟可是花两百块买的,你怎么说放就放了?”
陈默转头看他,眼神温和:“如果它真的向往自由,我就该给它。”说完,他把鸟笼放在六楼的楼道间,转身回了屋。
小黑“噔噔噔”跳到桌子上,气得炸毛:“这死乌鸦!大哥对它这么好,说跑就跑了!”十三也跟着点头,语气愤愤:“就是!这种傻鸟别管它了,等它以后再被人抓了,就知道外面有多险恶了!”陈默坐在一旁,没接话,只是望着窗外,心里想着,或许黑羽只是需要一点时间,等它飞够了,说不定会回来的。陈默关上房门,坐在沙发上歇了片刻。他瞥了眼身旁的小胖,又随手拿起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显示已是中午。没有多耽搁,他起身进了厨房,简单整治了些吃食。
两人凑在茶几旁扒拉着方便面,陈默还特意切了些火腿肠,分给一旁的小黑、十三和小花。小胖边吃边嘀咕:“大哥,就你心眼太好了,那乌鸦说飞就飞走了。”
陈默夹面的手顿了顿,微微一笑:“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利。虽说它是我们花钱买回来的,但去哪儿、跟谁,终究该由它自己决定。况且,我们也不差那两百块钱。”
小胖被说得尴尬一笑,挠了挠头转移话题:“那……还是想想今晚上直播的节目该怎么弄吧?准备啥表演好啊?”话落,他自己也陷入了沉思。
这时,吃完火腿肠的小黑“噌”地跳到茶几上,尾巴竖得笔直:“大哥!今晚上表演就看我的!我也好久没上台了,现在还怪想念那种感觉——特别是有那么多人看着我!”
陈默伸手揉了揉小黑的头顶,指尖拂过它柔软的毛皮,轻声应道:“也对,这么久没表演,是时候让你重归舞台了。”
“大哥!还有我们呢!”十三立刻昂起头,眼巴巴望着陈默,小花也在一旁跟着点头附和。
“对,还有你们。”陈默的笑意深了些,眼底满是温和。
就在几人聊着直播的事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乌鸦叫声,还夹杂着模糊的“开门!开门!老子回来了!”
陈默愣了愣,随即无奈地勾了勾唇角。旁边的小胖更是一脸茫然:“大哥,我好像听到乌鸦叫了?”
陈默起身走到门边,刚拉开一条缝,一只黑色的身影就“砰砰砰”地撞了进来,径直落在茶几上——正是先前飞走的黑羽。
小黑见状,立刻弓起身子,一爪子就朝黑羽脸上拍去,嘴里还炸着毛喊:“你这死出!大哥这么对你,你还跑?跑个锤子跑!”
黑羽反应极快,轻轻一蹦就躲过了猫爪。它没理会炸毛的小黑,径直跳到沙发上,看向陈默的眼神少了先前的防备,多了几分认真:“你这个大哥,我认了。说实话,刚才飞出去的时候,我也想过一去不回头。但不知道为什么,飞着飞着总想起你——我在你眼里看到了一种真诚。”
它顿了顿,声音低了些:“我们乌鸦从来跟人类处不好,人类总把我们当不祥之物,躲都躲不及,更别说愿意接近我们了。所以想了想,我还是回来了。以后,你就是我大哥。”
陈默看着它,眼底的笑意更柔,伸手轻轻抚过它油亮的羽毛:“放心,跟着大哥混,不会亏待你的。以后我也不把你关在笼子里,你想出去飞就出去飞,飞累了就回来。”
黑羽用力点了点头,轻声道:“谢谢大哥!”
一旁的小胖看得一头雾水,拉了拉陈默的衣角:“默哥,这乌鸦说啥呢?你俩还能聊上了?”
“没什么,”陈默转头冲他笑了笑,“它以后就是我们的一员了。”说完,他又转向黑羽,伸手指向旁边的几只:“我给你介绍下,这是小黑,那是十三和小花——以后都是自己人了。”小胖在旁边急得直摆手,还特意指了指自己,嗓门比刚才亮了几分:“哥!还有我呢!它还不知道我!”
陈默被他这模样逗笑,伸手拍了拍小胖的胳膊,转头对黑羽介绍:“这是你胖哥,平时看着大大咧咧的,心细着呢。”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小黑翘着尾巴,十三和小花凑在一旁,小胖笑得憨厚,陈默眼神温和,“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大家在一起,相亲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