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无数线索在陶然的脑中串联成线,一副更加宏大、也更加黑暗的图景缓缓展开。
但最让他心头一沉的,是系统最后那句冰冷的提示。
【非我族类,其运非我族运,无法建立“国运红线”链接!】
这句话,清晰地划出了一条界限。
系统的力量,只守护夏国。
这意味着,他无法通过绑定狼月来共享她的SSS级天赋,也无法通过提升她的好感度来获得任何收益。
她,对于系统来说,毫无价值。
对于他“陶然”来说,只是一个异国的陌生人。
可对于神启会来说,她却是最完美的猎物。
“贾先生?贾先生?”
调律师的声音将陶然从剧烈的内心风暴中拉了回来。
他猛地回过神,脸上因为震惊而产生的片刻呆滞,瞬间被更加狂热的贪婪所取代。
“抓……抓公主?”陶然的声音都在发颤,这在调律师看来,是兴奋到了极点,“这……这活儿我接了!必须接!”
他猛地一拍桌子,双眼放光地看着调律师:
“但是!调律师小姐,丑话说在前面!这可是抓公主,SSS级血脉!这风险,这难度,这价值……价钱可不能按普通的算!”
调律师被他这副样子逗笑了。
“当然。”她颔首,“‘牧羊人’大人对这份祭品非常重视。只要你能成功,报酬绝对会让你满意。除了金元,你甚至有机会获得大人亲自指点的机会。”
“指点什么的我不懂,太虚了!”
陶然立刻摆手,一副我是俗人的模样。
“我就要实打实的好处!钱!或者能换钱的东西!功法!秘籍!天材地宝!都行!”
“可以。”调律师答应得非常痛快,“我会为你申请最高级别的任务报酬。而且,行动所需的一切资源,我们都会提供。”
“这还差不多!”陶然满意地坐了回去,搓着手,似乎已经开始盘算能赚多少钱了。
“不过,”调律师话锋一转,“贾先生,我需要提醒你。你的任务,不是主力。狼月公主的速度极快,正面抓捕她的人,我们另有安排。”
“那我干什么?在旁边看戏?”陶然立刻不满了。
“你的任务,是发挥你的‘眼光’。”
调律师解释道,“狼月公主非常狡猾,她很擅长伪装,并且总能藏在最意想不到的地方。我们需要你,用你那毒辣的眼光,在她可能出现的区域进行甄别。”
“简单来说,我们需要你把她……从垃圾堆里,给我认出来。”
原来是个人脸识别仪。
陶然心中吐槽,脸上却是一副“原来如此,这个我擅长”的表情。
“没问题!论找人,我贾善良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很好。”调律师站起身,似乎对这次的谈话非常满意。
她走到墙边,从一个暗格里取出一个黑色的金属手环,和一个密封的档案袋。
“这是你的通讯器,也是你的身份凭证。档案里,是关于狼月公主的所有情报,包括她可能的藏身地点,以及我们对她行动路线的最新推演。”
她将东西推到陶然面前。
“我们的人,已经将她逼进了‘黑金三角’。那地方鱼龙混杂,三教九流汇集,是她最完美的藏身地,也是你发挥作用的最佳舞台。”
“黑金三角……”陶然拿起档案袋,掂了掂。
“记住,贾先生。”调律师的声音变得郑重起来,“狼月公主对我们至关重要。找到她,确认她,然后通过通讯器,将她的位置发送给行动组。剩下的事,就不需要你管了。”
“找到就行?”陶然确认道。
“找到就行。”调律师点头,“你是个聪明的生意人,应该明白,有时候,拿到自己该拿的那份酬劳,远比参与所有过程要安全得多。”
这句看似关心的话里,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我懂,我懂。我就负责验货,不负责搬运。”陶然嘿嘿一笑,将档案袋和手环都收了起来。
“去吧。”调律师挥了挥手,“去黑金三角,找一个叫‘老鼠’的情报商人,报我的名字,他会为你安排好一切。”
“祝你好运,贾先生。”
“也祝我们,合作愉快。”
陶然站起身,对着调律师挤出一个市侩的笑容,转身离开了房间。
直到房门关上的那一刻,他脸上的笑容才缓缓消失。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档案袋,档案袋的封面上,印着一张少女的照片。
那正是光幕通缉令上的狼月公主。
照片上的她,有着一头璀璨的银发,一双桀骜不驯的金色眼瞳,像一头永远不会被驯服的孤狼。
一个SSS级天赋的异国公主。
一个无法为他所用,却被庞大组织视为顶级猎物的“国运之女”。
神启会的邀请,是一张通往深渊的门票。
而这张门票的背后,第一道考题,就是献祭这位异国的希望之光。
陶然的指尖,轻轻划过照片上少女倔强的脸。
黑金三角。
这里是天狼城繁华之下,一道深不见底的丑陋疤痕。
狭窄的巷道如同蛛网,两侧是摇摇欲坠的违章建筑,霓虹灯牌闪烁着暧昧又危险的光芒,光线下是麻木、贪婪或绝望的眼睛。
陶然一身考究的西装,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他刚走进街口,立刻就有数道不怀好意的目光黏了上来。
“嘿,老板,新来的?要不要找个乐子?”一个油腻的胖子凑了上来。
“滚。”
陶然只说了一个字,属于四品武师的气息微微一放即收。
胖子的笑容僵在脸上,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连滚带爬地消失在人群中。
震慑了宵小,陶然走进一家名为“锈斧头”的酒馆。
他没有理会那些投来的审视目光,径直走到吧台前,将一枚金元丢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找人。”陶然开口,扮演着一个不耐烦的富商,“一个叫‘老鼠’的家伙。”
酒保擦拭杯子的动作一顿,抬眼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枚金元,朝酒馆阴暗的角落扬了扬下巴。
陶然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