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行山深处的雪越下越急,鹅毛大雪被狂风卷着打在脸上,像小石子一样硌得生疼。江豚牵着马走在队伍最后,马蹄踩在积雪里,每一步都陷下去半尺深,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他时不时回头望向身后的黑暗,那片闪烁着红光的区域越来越近,奇怪的轰鸣声也越来越清晰,像是有无数台机器在同时运转。
“江队长,百姓们实在走不动了!”负责断后的战士跑过来,棉鞋已经被雪水浸透,冻得硬邦邦的,“前面有个山洞,咱们要不要先去洞里躲躲雪,等天亮了再走?”
江豚抬头望去,不远处的山壁上果然有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洞口被灌木丛挡住,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他又回头看了看远处的红光,咬了咬牙:“只能这样了!你去通知王队长,让百姓们分批进洞,注意保持秩序,别挤着老人和孩子!”
战士应声跑开,江豚则留在原地,和苏晓棠一起观察着身后的动静。苏晓棠从怀里掏出望远镜,对准红光的方向看了半天,眉头越皱越紧:“不对,那不是火把的光,也不是汽车灯——红光都是连成一片的,还在慢慢移动,像是……像是某种履带式的机器。”
“履带式机器?”江豚心里一沉,他之前在日军的军备手册上见过,这种机器很可能是日军的装甲车,甚至是坦克。如果真是坦克,以他们现在的装备,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先别管是什么了,赶紧进洞!”江豚拉着苏晓棠的手,朝着山洞的方向跑。此时,百姓们已经开始陆续进洞,王队长正站在洞口指挥,看到江豚,立刻迎了上来:“洞里空间不小,能容纳所有人。我已经让战士们在洞口堆了些树枝,既能挡风,又能掩盖洞口的痕迹。”
江豚点了点头,跟着王队长走进山洞。山洞里比外面暖和不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泥土味。战士们点燃了火把,橘红色的火光照亮了洞内的景象——这是一个天然形成的溶洞,洞壁上挂满了钟乳石,地面很平坦,最里面还有一条黑漆漆的通道,不知道通向哪里。
“让百姓们靠里面坐,把火把集中放在中间,别浪费。”江豚吩咐道,然后走到洞口,撩开遮挡的树枝,朝着外面望去。远处的红光已经停在了黑石岭的方向,轰鸣声也小了不少,似乎日军暂时没有追过来。
“应该能安全一阵了。”江豚松了口气,转身准备回洞,却突然看到洞口的雪地上有一串奇怪的脚印——脚印很大,比普通的军靴印大一圈,而且没有脚趾的痕迹,更像是某种铁制鞋子踩出来的。
“苏晓棠,你快来看!”江豚蹲下身,用手指量了量脚印的长度,足足有半尺长,“这不是咱们的脚印,也不是日军普通士兵的脚印,你见过这种脚印吗?”
苏晓棠走过来,看到脚印后脸色一变:“这像是……像是日军特种部队穿的防滑铁靴!之前我在破译的日军电报里看到过,这种铁靴是专门为山地作战设计的,鞋底有防滑纹路,还能在冰面上行走。”
江豚的心瞬间提了起来:“这么说,日军不仅派了大部队,还派了特种部队?他们怎么会追得这么快?”
“会不会是黑田搞的鬼?”苏晓棠压低声音,指了指山洞里面,“自从进了山,他就一直很安静,连哼歌都不哼了,太反常了。”
江豚点了点头,转身朝着山洞深处走去。黑田被绑在一根钟乳石上,嘴里还塞着布团,看到江豚,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却很快又恢复了之前的嘲讽。江豚一把扯掉他嘴里的布团,声音冰冷:“说!是不是你给日军通风报信了?他们为什么会追得这么快?”
黑田吐了口唾沫,冷笑一声:“我就算想通风报信,也得有机会啊!你们把我绑得这么紧,连动都动不了,我怎么跟日军联系?江豚,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那你为什么这么安静?”江豚盯着他的眼睛,“之前你不是一直很嚣张吗?怎么现在不说话了?”
黑田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避开江豚的目光:“我累了,不想说话,不行吗?”
江豚知道他在撒谎,却没有再追问,只是重新把布团塞进他嘴里,对看守的战士说:“看好他,别让他有任何小动作。要是他敢出声,就用布带勒紧点。”
战士点了点头,江豚转身走出山洞,却看到李排长正蹲在洞口的雪地上,手里拿着一块黑色的碎片,脸色凝重。“江队长,你看这个。”李排长把碎片递给江豚,“这是我在脚印旁边发现的,像是某种机器上掉下来的零件。”
江豚接过碎片,入手冰凉,表面很光滑,还带着一些奇怪的纹路。他仔细看了看,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瞬间变了:“这是……这是日军‘樱花’特种部队的标志!我之前在总部的情报里见过,这种碎片是他们装备的特制手雷上的零件!”
“‘樱花’特种部队?”李排长和苏晓棠都愣住了,“就是那个号称‘不败之师’的日军特种部队?他们怎么会来这里?”
江豚握紧手里的碎片,指节泛白:“看来日军是铁了心要把咱们一网打尽了。‘樱花’特种部队的战斗力很强,每个人都受过严格的训练,装备也比普通日军好很多。咱们现在被困在山洞里,要是被他们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这时,山洞里面传来一阵骚动,一个百姓惊慌地跑出来:“江队长!不好了!洞里最里面的通道里有动静,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
江豚心里一惊,立刻朝着山洞深处跑去。战士们已经举着火把围在通道口,通道里黑漆漆的,只能听到一阵“滴答滴答”的水声,还有一种奇怪的“嘶嘶”声,像是某种动物在吐信子。
“谁都别进去!”江豚拦住想要进去查看的战士,从怀里掏出一把手电筒,打开开关,光柱照进通道里。通道很窄,只能容一个人通过,墙壁上湿漉漉的,挂满了水珠。光柱一直照到通道的尽头,却什么都没看到,只有一片黑暗。
“奇怪,明明有动静,怎么什么都没有?”一个战士疑惑地说。
江豚没有说话,只是仔细听着通道里的声音。“嘶嘶”声还在继续,而且越来越近。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一变:“不好!是蛇!大家快退后!”
战士们赶紧往后退,刚退了几步,就看到几条黑色的蛇从通道里爬了出来。蛇身有手臂粗,眼睛在火把的光线下闪烁着绿光,嘴里吐着红色的信子,看起来很是吓人。
“快用火把烧它们!”江豚大喊一声,战士们立刻举起火把,朝着蛇的方向伸过去。蛇怕火,看到火把,立刻往后退,钻进了通道里。
“洞里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蛇?”王队长走过来,脸色苍白,“这太奇怪了,太行山深处虽然有蛇,但这么大的蛇,我还是第一次见。”
江豚皱起眉,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山洞里温暖潮湿,确实适合蛇生存,但这么大的蛇,而且还集中在通道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再次举起手电筒,照进通道里,仔细观察着通道的墙壁。突然,他发现墙壁上有一些人工开凿的痕迹,不像是天然形成的。
“你们看这里!”江豚指着墙壁上的痕迹,“这是用工具凿出来的,这个山洞很可能不是天然形成的,而是人工开凿的!”
战士们凑过来一看,果然,墙壁上有一些整齐的凿痕,虽然被岁月侵蚀得有些模糊,但还是能看出来是人工留下的。“那这个山洞是谁开凿的?为什么会在这里?”一个战士疑惑地问。
江豚摇了摇头:“不知道,但这里肯定不简单。通道里的蛇,说不定就是用来守护什么东西的。”
他沉思了一会儿,对李排长说:“你带两个战士,拿着火把和砍刀,进去通道里查看一下,注意安全。要是遇到蛇,就用火把赶跑它们,别硬拼。”
李排长点了点头,带着两个战士,举着火把,小心翼翼地走进了通道。山洞里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盯着通道口,心里充满了紧张。过了约莫半个时辰,通道里传来一阵脚步声,李排长带着战士们走了出来,脸上满是震惊。
“江队长,里面……里面有一个很大的密室!”李排长喘着气说,“密室里有很多奇怪的机器,还有一些刻着符号的石碑,跟之前在化学武器库看到的符号一模一样!”
江豚的心里猛地一震:“你说什么?!里面有刻着符号的石碑?”
“是啊!”李排长点了点头,“而且密室的中央还有一个石台,石台上放着一个黑色的盒子,盒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发光。我们没敢碰,就赶紧回来报告了。”
江豚知道,这个山洞绝对不简单,很可能跟“影子”小队和“血祭阵”有关。他深吸一口气,对大家说:“王队长,你留在这里,负责照看百姓和看守黑田。苏晓棠,李排长,你们跟我一起进去看看。其他人留在通道口,要是有任何动静,立刻通知我们。”
安排好一切后,江豚带着苏晓棠和李排长,举着火把,走进了通道。通道比想象中长得多,走了约莫十分钟,前面终于出现了一丝光亮。走近一看,果然是一个很大的密室,密室的墙壁上刻满了奇怪的符号,中央的石台上放着一个黑色的盒子,盒子里发出微弱的蓝光,照亮了周围的石碑。
江豚走到石台旁边,仔细观察着黑色的盒子。盒子上刻着跟之前一样的“血祭阵”符号,盒子的缝隙里还渗出一些黑色的液体,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气味。他刚想伸手去碰盒子,苏晓棠突然拉住他:“别碰!这液体很可能有毒,之前在化学武器库看到过类似的液体,沾到皮肤上会溃烂。”
江豚缩回手,点了点头,继续观察着密室里的情况。密室的角落里放着一些生锈的机器,看起来像是某种实验设备,机器上还残留着一些黑色的液体,跟盒子里渗出的液体一模一样。
“这里好像是一个实验基地。”苏晓棠走到机器旁边,仔细看了看,“这些机器是用来提炼某种物质的,很可能就是之前在化学武器库看到的化学武器。”
江豚的心里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这么说,‘影子’小队和日军早就在这里建立了实验基地,一直在研究化学武器和‘血祭阵’?”
就在这时,密室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枪声——是通道口的战士在开枪!江豚脸色一变,立刻朝着通道口跑去:“不好!肯定是‘樱花’特种部队找到这里了!”
跑到通道口,江豚看到几个“樱花”特种部队的士兵已经冲进了通道,手里拿着枪,对着战士们开枪。战士们虽然奋力抵抗,但根本不是特种部队的对手,很快就倒下了几个。
“快!堵住通道口!”江豚大喊一声,和苏晓棠、李排长一起举枪对着特种部队的士兵开枪。特种部队的士兵很狡猾,很快就躲到了通道的墙壁后面,开始朝着他们开枪。
通道里的空间很窄,双方只能互相射击,谁也无法前进。江豚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特种部队的人数肯定比他们多,而且装备也比他们好,时间一长,他们肯定会吃亏。
“苏晓棠,你有没有办法把他们逼走?”江豚小声问。
苏晓棠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是之前剩下的辣椒粉:“我有办法!你们掩护我,我把辣椒粉扔到他们那边,呛死他们!”
江豚点了点头,和李排长一起朝着特种部队的士兵开枪,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苏晓棠趁机掏出火柴,点燃了辣椒粉旁边的破布,然后把油纸包扔到了特种部队的士兵那边。
“咳咳——”辣椒粉被火点燃,冒出呛人的烟雾,特种部队的士兵被呛得直咳嗽,再也无法开枪。江豚趁机大喊一声:“冲啊!”然后带着战士们朝着特种部队的士兵冲过去。
特种部队的士兵被呛得睁不开眼睛,根本无法抵抗,很快就被江豚的队伍打倒了几个。剩下的士兵见势不妙,赶紧朝着洞口的方向逃跑。
江豚没有下令追击,而是赶紧关上了通道口的石门,用石头顶住。“暂时安全了。”江豚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但‘樱花’特种部队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们很快就会再来的。”
就在这时,密室里突然传来一阵“咔嚓咔嚓”的声音——是中央石台上的黑色盒子发出的!江豚心里一惊,赶紧朝着密室跑去,却看到黑色的盒子正在慢慢打开,里面的蓝光越来越亮,一股黑色的毒气从盒子里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