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昌看着眼前溃散的队伍,听着耳边此起彼伏的求饶声,心里的怒火像被浇了油的火焰,“腾” 地一下爆发出来。他猛地将手中的陌刀插在地上,“哐当” 一声,刀身没入泥土半尺多深,刀柄还在微微颤动,刀穗上的红缨沾满了血污,像朵枯萎的花。
“一群废物!都是废物!” 他嘶吼着,声音因愤怒而变得沙哑,像破旧的风箱在拉扯,每一个字都带着唾沫星子喷出来,“我李家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他索性扔掉撞木,那根沉重的百年松木在地上滚了几圈,撞到尸体堆上才停下。他亲自提刀冲向宫门,想杀开一条血路,他不信凭借自己的勇猛,还冲不破这扇破门,不信自己会败在一群懦夫手里。
他一把推开挡在前面的两个侍卫,那两个侍卫本就心不在焉,被他推得踉跄着后退了三四步,其中一个还撞在后面的尸体上,摔倒在地,甲胄与尸体碰撞发出沉闷的响声。“滚开!” 李元昌怒吼着,手中的陌刀挥舞得虎虎生风,刀光在夜色中划出一道道残影,劈翻了两个试图阻拦他的自己人。
那两个侍卫到死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是被自己人砍死的。他们的眼睛瞪得滚圆,眼球突出,脸上写满了惊愕和不解,鲜血从伤口处涌出,很快染红了身下的土地,与周围的血洼连成一片。温热的血溅在旁边侍卫的脸上,让他们瞬间清醒,却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恐惧。
李元昌骑着马,像一阵旋风般冲向宫门。他的头发凌乱地飘散在风中,有几缕被血粘在脸颊上,脸上溅满了鲜血,分不清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眼神里充满了疯狂和决绝,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野兽,明知前方是悬崖,也要纵身一跃。
“李世民!李杰!你们等着,我李元昌今天就算是死,也要拉你们垫背!” 他嘶吼着,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带着一股悲壮的气息,却更像是困兽的哀嚎。他的马槊斜背在身后,随着马的奔跑上下颠簸,甲片碰撞发出 “哗啦哗啦” 的声响。
可他刚冲到宫门前不到一丈的地方,门楼之上突然传来 “嘎吱” 一声响,那是床弩机括转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一支床弩箭如同黑色的闪电,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呼啸而至,速度快得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空气被撕裂的声音像恶鬼的尖啸。
这床弩箭足有手臂粗细,箭杆是用坚硬的枣木制成,外面缠着细细的铜丝,箭簇是用精铁打造而成,呈三棱形,锋利无比,在火光下闪着冷冽的光,仿佛能刺穿世间万物。它精准地射穿了李元昌的左肩甲,“噗嗤” 一声,箭簇从肩膀的另一侧穿出,带起的血箭喷在门板上,像一朵妖艳的红花,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与门板上的朱漆融为一体。
“啊 ——” 李元昌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音里充满了痛苦,在夜空中传出很远,让听到的人都忍不住皱起眉头。他的身体猛地向后一仰,从马背上摔了下来,“砰” 地一声砸在地上,激起一片血花,溅起的血珠落在旁边侍卫的脸上。
他的肩甲上出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血洞,破碎的甲片嵌在肉里,鲜血像喷泉一样从洞里汩汩冒出,很快染红了他的半边身子,浸透了他的衣袍,在地上积起一滩小小的血泊。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可肩膀上传来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仿佛有无数把小刀在同时切割他的骨头,刚撑起半个身子,又重重地倒了下去,溅起更多的血花。
“杀…… 杀了他们……” 李元昌嘴里含糊不清地咒骂着,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声音越来越弱,渐渐变成了痛苦的呻吟。他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出现了幻觉,仿佛看到了自己小时候和李承乾一起在御花园里玩耍的场景,那时的他们,还没有这么多的烦恼和仇恨,只是两个无忧无虑的孩子,在梨花树下追逐打闹,笑声清脆。
就在这时,几个禁军士兵从宫门后冲了出来。他们动作迅速而敏捷,像猎豹一样扑向李元昌,手中的长戟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声响。他们死死地按住了他的四肢,一个士兵拿出浸过桐油的粗麻绳,将他的手脚紧紧捆绑起来,绳子勒得很深,几乎要嵌进肉里,勒破的地方渗出细小的血珠。
李元昌还在微弱地挣扎,喉咙里发出 “嗬嗬” 的声音,嘴里不停地咒骂着:“放开我…… 我是宗室…… 是陛下的堂弟…… 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可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只能发出微弱的抽气声,像破了的风箱。
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禁军士兵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他的手指上布满了老茧,动作却很轻柔。他对旁边的同伴说:“伤得很重,箭簇穿透了肩胛骨,得赶紧找军医看看,不然怕是活不成了。” 同伴点了点头,两人架起李元昌,朝着宫门内走去。李元昌的身体软绵绵的,像一摊烂泥,任由他们摆布,只有偶尔因疼痛而抽搐的身体,证明他还活着。
门楼之上,尉迟恭看着被押走的李元昌,轻轻叹了口气,花白的胡须微微颤动。他知道,李元昌这一辈子,算是彻底完了。宗室谋逆,罪加一等,就算陛下念及亲情,也饶不了他。他对身边的士兵说:“看好他,别让他死了,陛下要亲自审问。” 士兵领命,转身下去传达命令,脚步声在楼梯上回响。
宫门前,那些还在负隅顽抗的私兵看到李元昌被擒,彻底失去了斗志。他们面面相觑,眼神里充满了绝望,手中的兵器再也握不住,纷纷扔在地上,发出 “哐当” 的响声。“我们投降”“饶命啊”,他们跪地求饶,声音里带着哭腔,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凶悍。禁军士兵们有条不紊地将他们捆绑起来,用绳子串在一起,押往一旁看管,像驱赶牲口一样。
李承乾骑在马上,看着被押走的李元昌,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说不出的难受,胸口闷得发慌,几乎喘不过气来。他知道,下一个被押走的,就是自己了。他的目光落在宫门上那朵妖艳的血花上,感觉那像一个巨大的嘲讽,嘲笑他的不自量力和愚蠢,嘲笑他这场荒唐的叛乱。
夜风依旧在吹,火把的光芒在黑暗中摇曳,仿佛在诉说着这场叛乱的惨烈和荒唐。宫门后的禁军开始清理战场,十几个士兵抬着木板,将尸体一具具抬走,木板与尸体碰撞发出沉闷的响声。还有些士兵拿着扫帚和水桶,试图打扫地上的血迹,可那暗红色的血迹早已渗入青石板的缝隙,怎么也擦不掉。浓重的血腥味,却仿佛永远也散不去了,弥漫在空气中,钻进每个人的鼻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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