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蝉鸣渐渐嘶哑,穿越乡镇的日头却依旧毒辣。李思成站在镇公所斑驳的城墙上,望着炊烟袅袅升起的农舍群,手中紫砂壶的热气与远处蒸腾的暑气融为一体。经历了经验交流会的热烈讨论,他深知,要让村民们全身心投入 “穿越计划”,光靠热情远远不够,这方复刻 1982 年的天地,必须在每个细节上都经得起推敲。
“李总!” 黑燕抱着一摞图纸匆匆赶来,马尾辫被汗水黏在后颈,“赵铁牛他们联名递了份意见书,说农舍里的硬板床硬得硌得慌,还有王福海老爷子,抱怨搪瓷缸子喝水总带着铁锈味。” 她将图纸摊开,上面密密麻麻画满红圈,“更麻烦的是,新来的大学生村官陈雪,说咱们的农具太落后,效率跟不上排练进度。”
李思成的手指在城砖上轻轻叩击,发出 “哒哒” 声响。远处田埂上,孙大海正跟着刘德昌学习使用老式木犁,木屑纷飞中传来两人的笑骂声。他目光一沉:“走,去现场看看。”
此时的田埂上,孙大海正手忙脚乱地扶着木犁,木犁却像头不听话的倔驴,在泥土里歪歪扭扭地前行。刘德昌蹲在一旁,手里攥着旱烟袋,看着孙大海狼狈的模样,忍不住 “噗嗤” 一声笑了出来:“大海,你这哪是犁地,倒像是在给土地挠痒痒!”
孙大海涨红了脸,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不服气地嘟囔道:“昌叔,这木犁也太难使唤了,哪有现代农机具方便。”
刘德昌站起身,将旱烟袋在鞋底磕了磕,眼神变得严肃起来:“大海,这木犁看着普通,可里头的门道深着呢。就像你演戏,光有花架子可不行,得沉下心,摸清它的脾气。” 说着,他上前握住孙大海的手,手把手地教他调整握犁的姿势,“你感受一下,这犁把的弧度,得贴合掌心,用力要稳,不能太急。”
在刘德昌的指导下,孙大海的动作渐渐有了模样。可就在这时,木犁突然卡在了一块大石头上,任他怎么使劲都纹丝不动。孙大海急得直跺脚,飞起一脚踹在木犁上:“什么破玩意儿,这么难用!”
刘德昌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一把拉住孙大海的胳膊,厉声道:“大海!这木犁是我爹传下来的,跟了我几十年,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值钱?”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眼神中满是痛心与失望。
孙大海被刘德昌的反应吓了一跳,看着老人布满皱纹的脸,心里涌起一阵愧疚:“昌叔,我…… 我不是故意的。”
刘德昌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缓缓说道:“大海,你知道吗?当年我爹就是用这把木犁,养活了我们一大家子。每一道犁痕,都浸着汗水和希望。现在咱们演的是 1982 年的戏,这些老物件就是那段岁月的见证,只有尊重它们,才能演好角色,才能让观众感受到那个时代的气息。”
孙大海低着头,认真地听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从那以后,他不再抱怨,而是跟着刘德昌一遍又一遍地练习,哪怕手掌磨出了血泡,也咬牙坚持。
推开赵铁牛家的木门,一股霉味混着汗味扑面而来。这位壮汉正蹲在床边,用拳头捶打着硬板床,“咚咚” 声震得墙皮直掉:“李老板,您摸摸这床板,睡了三晚,俺这腰板跟散了架似的!” 他撸起袖子,露出后腰上的淤青,“再这么下去,别说演戏,怕是扛袋麦子都直不起腰!”
李思成蹲下身,指尖抚过粗糙的木板,眉头紧锁。墙角的老式木柜上,褪色的 “囍” 字在热浪中微微卷曲,与现代化的应急灯形成刺眼对比。“黑燕,立刻联系老家具厂。” 他起身时带落柜上的搪瓷缸,“要 1982 年生产的老松木床,记得让工匠保留手工榫卯的痕迹。”
话音未落,院子里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王福海举着豁口的搪瓷缸,气得胡子直抖:“这水喝着一股子铁锈味,跟当年的山泉水差了十万八千里!” 他脚下的碎片中,几尾小鱼翻着白肚,“今早我养鱼试水,全给呛死了!”
“王大爷消消气!” 黑燕赶紧递上毛巾,却被老人一把推开。李思成捡起鱼尸,发现鱼鳃泛着不正常的暗红。他目光扫过墙角锈迹斑斑的水管,突然想起仓库里封存的铸铁水泵:“把镇西头那口老井重新启用,再去淘换些 80 年代的陶制水缸,既保水质,又应景。”
当他们赶到农田时,一场争执正在烈日下爆发。戴着宽檐草帽的陈雪攥着智能平板,挡住刘德昌挥向木犁的手:“大叔!用这种效率低下的农具,什么时候才能完成排练?我带来的无人机播种机,一天能抵十个人工!”
刘德昌的脸涨得比高粱还红,青筋在脖颈暴起:“这木犁是俺爹传下来的宝贝!没了它,还演什么 1982 年的戏?” 他扬起手中的皮鞭,惊得拉犁的老牛 “哞” 地一声倒退半步。
李思成快步上前,伸手按住刘德昌颤抖的手腕。皮革鞭柄上,经年累月的汗渍已将其浸成深褐色。“小陈,” 他转头看向满脸委屈的陈雪,“你带来的无人机,能模拟出老牛喘气的声音,还有木犁翻土的节奏吗?”
陈雪张了张嘴,最终将平板塞进背包。李思成从工具棚里拖出一台锈迹斑斑的手扶拖拉机,机身铭牌上 “1981 年国营红星机械厂” 的字样依稀可辨:“把这台老伙计修好,加装声效装置,既能提速,又不失年代感。” 他的指尖划过布满裂痕的橡胶轮胎,“记住,咱们要的不是效率,是真实。”
然而,真正的挑战在三天后降临。当工匠们将老松木床搬进农舍时,赵铁牛突然掀翻了新换的八仙桌。雕花瓷碗在青砖上碎成齑粉,他赤红着眼嘶吼:“这桌角太圆润!当年俺家的八仙桌,角儿能磕出俺娘半盆血!”
整个院子陷入死寂。黑燕悄悄扯了扯李思成的衣角,小声道:“这批家具是照着博物馆藏品复刻的,工艺已经……”
“把桌角削尖。” 李思成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弯腰拾起一片瓷片,在掌心轻轻摩挲,“通知所有工匠,明天起,咱们办个‘忆苦思甜’培训班,让老辈人讲讲当年的物件是怎么用的。”
这时,孙大海正好路过,看到满地狼藉,想起刘德昌之前跟他说的话,主动上前帮忙收拾碎片:“昌叔,我来。” 刘德昌看着懂事的孙大海,欣慰地点了点头,两人默默收拾着,眼神中多了一份默契。
就在环境改造如火如荼时,王氏集团的黑手再次伸向网络。镇公所机房的警报声突然炸响,黑燕的脸色在监控屏幕的蓝光下惨白如纸:“他们入侵了供水系统,往老井里注入了虚拟污染物!现在村民们的终端显示,井水全变成了黑色!”
李思成的紫砂壶重重砸在檀木桌上,壶盖崩出半尺高。他盯着屏幕上翻涌的 “黑水”,突然想起王福海死去的小鱼 —— 敌人这是在故技重施。“启动‘反渗透’计划,把所有网络设备切换成 1982 年的模拟界面。” 他扯下墙上的老式电话,“让赵铁牛带人守住井口,就说…… 就说有蛇精作祟!”
当赵铁牛举着桃木剑,带着村民在井边跳大神时,机房里的技术员们正与黑客展开惊心动魄的较量。小李的眼镜滑到鼻尖,手指在复古键盘上飞舞:“他们用了智能深度伪造!连水面的涟漪都做得跟真的一样!”
“给我把 1982 年的老电影《古井奇谈》片段嵌入系统!” 李思成突然喊道,“告诉村民,这是井龙王显灵!”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既然他们玩虚的,咱们就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此时,孙大海和刘德昌也加入了守护老井的队伍。孙大海举着自制的火把,警惕地盯着井口,大声喊道:“有我在,蛇精别想捣乱!” 刘德昌则在一旁,看着孙大海认真的模样,笑着摇了摇头,眼里满是赞许。
这场网络攻防战持续到深夜。当第一缕晨光染红井台时,黑燕带着黑眼圈冲进城楼:“反击成功了!我们不仅修复了系统,还反向植入了王氏集团的负面新闻!” 她的平板上,# 王氏集团污染水源 #的话题正以每分钟上千的速度攀升。
与此同时,穿越乡镇的改造也迎来了高潮。新落成的休闲广场上,老人们围坐在石磨旁下象棋,石磨盘上 “1979 年生产队制” 的刻痕清晰可见;简易诊所里,张医生戴着圆框眼镜,用老式听诊器为村民检查身体,墙上的红十字锦旗是特意从旧货市场淘来的 80 年代物件。
最让人称道的是那台改装后的手扶拖拉机。当它喷着黑烟,“突突突” 地犁开田地时,刘德昌抹着眼泪抚摸着车身:“这声音,跟俺爹那时候一模一样!” 而陈雪则兴奋地展示着隐藏在车斗里的现代智能系统:“既保留了外观,又提升了效率,简直是完美结合!”
孙大海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感慨万千。他走到刘德昌身边,真诚地说道:“昌叔,多亏了您,让我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表演,什么是对过去岁月的尊重。” 刘德昌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大海,你这孩子聪明又肯学,以后肯定能成大器!”
夕阳西下,李思成站在新修的了望塔上,望着炊烟与晚霞交织的乡镇。赵铁牛家的窗户里,新换的老松木床在灯光下泛着温暖的光泽;王福海正抱着陶制水缸,哼着小曲往灶台上添柴;远处的中学校,学生们的读书声与田间的蛙鸣此起彼伏。他摸了摸口袋里晓聪的照片,照片上少年桀骜的眼神,与眼前这片充满希望的土地形成鲜明对比。
突然,黑燕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李总!王氏集团的股价因为负面新闻暴跌,他们的黑客团队已经解散了!” 风掠过塔顶的铜铃,发出清脆的声响,李思成望着漫天晚霞,嘴角扬起自信的弧度。这场关于真实与虚假的较量,他不仅为村民们打造了一个完美的 “穿越世界”,更向着拯救儿子的目标,迈出了坚实的一大步。而孙大海和刘德昌之间的情谊,也在这场环境优化的过程中,变得愈发深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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