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骄阳还未升起,晨雾如轻纱般笼罩着穿越乡镇,青石板路上已响起此起彼伏的吆喝声,惊醒了枝头沉睡的麻雀。李思成站在镇口老槐树下,斑驳的树影在他脸上晃动,手中的紫砂壶氤氲着热气,眉头却紧紧皱成 “川” 字。虽说前期的团队建设让大伙拧成了一股绳,但真正要复刻 1982 年的乡镇生活,还差着几分火候,这让他心中像压着块大石头。
“老板,王氏集团又有动作了。” 黑燕匆匆跑来,运动鞋沾满晨露,发丝也被汗水黏在额头上,呼吸急促得话语都有些断断续续,“他们黑进咱们的内部通讯系统,散布‘演练就是走过场’的谣言,还煽动部分农民罢工。现在已经有十几个农民聚集在指挥部门口,说要讨个说法!”
李思成将茶盏重重搁在石桌上,震得茶水四溅,溅到桌上的茶叶仿佛在诉说着他此刻的烦躁:“通知张明远,启动‘烽火台’应急预案。让技术部连夜升级防火墙,再派安保队暗中排查可疑人员。” 他摩挲着腰间玉佩,目光扫过远处正在布置集市摊位的村民,眼神中透着坚定,“越是关键时刻,越不能乱了阵脚。咱们这场戏,只能成功,不许失败!”
集市演练率先开场。赵铁牛扮作卖山货的猎户,粗布麻衣下的肌肉绷得紧实,可一站到摊位前,就像被点了穴似的,紧张得手脚都不知该往哪放。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结结巴巴地开口:“这…… 这野山菌,十…… 十五元一斤。” 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完全没了平日里的豪迈。对面扮作菜贩的王福海也没好到哪去,拄着拐杖的手不停地哆嗦,说话都不利索:“恁这价格忒贵,八元,行就行,不行拉倒!”
人群中突然爆发出哄笑。扮演顾客的年轻演员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赵猎户,您这卖货跟背课文似的,当年俺爹买山货,那可是唾沫星子横飞地砍价!您这气场,怕是连自家母鸡都唬不住!” 赵铁牛涨红着脸,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挠头憨笑,慌乱中手中的猎刀鞘 “当啷” 撞到摊位木架,震得干蘑菇簌簌掉落,在地上滚了好远。
就在气氛尴尬到极点时,一辆二八自行车 “叮铃铃” 冲进集市,惊得鸡飞狗跳。车上跳下位戴着圆框眼镜、系藏青围巾的中年男子,正是李思成重金聘请的表演指导老师陆文渊。他推开人群,折扇 “啪” 地展开,颇有几分江湖大侠的风范:“且慢!诸位可知何为市井烟火?这买卖之道,讲究的是个‘活’字,要把这货物的魂儿,说到买家心坎里去!”
陆文渊踱步到赵铁牛摊位前,随手拈起朵干蘑菇,对着阳光细细端详,仿佛那是件稀世珍宝:“老赵,你瞧这菌子,色泽暗沉,纹理清晰,该这么吆喝 ——‘客官您上眼!这可是俺在鹰嘴崖采的陈年野菌,那鹰嘴崖地势险峻,云雾缭绕,采这菌子,得冒着摔下悬崖的风险!炖汤喝了能赛过活神仙,强身健体,百病不侵!’” 说罢突然压低声音,挤眉弄眼,活像个狡黠的老江湖,“不过您要是诚心要,看在老乡份上,给个本钱价,十元您拿走?这价,出了这村可就没这店啦!”
赵铁牛眼睛一亮,像被点通了任督二脉,依样画葫芦,扯开嗓子吼了起来,声音震得周围的瓦片都微微发颤:“走过路过别错过!这野山菌炖了能壮筋骨,娶媳妇都不用媒婆!吃了我的野山菌,保准您身强体壮,干活像头牛,晚上睡觉香得跟头死猪似的!” 夸张的动作和直白的吆喝逗得众人捧腹大笑,连一旁的王福海都笑得直拍大腿,烟斗里的烟灰簌簌落在布鞋上,都浑然不觉。
然而,家庭聚会场景的演练却陷入僵局。周翠花扮演的 “母亲” 捧着粗瓷碗,手指紧张得微微发白,给 “女儿” 夹菜时动作僵硬得像个机器人:“妮子,多吃点……” 话还没说完,小女孩突然哇地哭出来:“阿姨手好凉,一点都不像妈妈!” 尖锐的哭声在安静的屋子里格外刺耳。周翠花慌了神,围裙都系歪了,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求助的目光望向李思成,眼中满是无措。
陆文渊快步上前,蹲下身擦掉孩子眼泪,动作轻柔得像春风拂面:“来,告诉叔叔,你妈妈喂饭时会说什么?” 小女孩抽噎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妈妈会说‘乖乖张嘴,吃了长高高’,还会先吹凉再喂。每次喂我吃饭,妈妈都会把我搂在怀里,可暖和了。”
“瞧见没?” 陆文渊起身对周翠花道,眼神中满是鼓励,“细节里藏着真感情。这喂饭不是机械动作,是母亲对孩子的爱。” 他拿起竹筷示范,夹起虚拟的菜,对着空气轻轻吹气,嘴里还念叨着:“乖囡,慢慢吃,烫着可不得了。小心小心,吹吹凉……” 周翠花若有所思,深吸一口气,重新抱起孩子,动作轻柔地舀起一勺 “米饭”,先在嘴边轻轻吹了又吹,脸上浮现出温柔的笑意:“宝贝张嘴,这可是娘特意留的腊肉呢,可香啦,吃了快快长大!”
正当演练渐入佳境,意外骤生。集市中央的粮铺突然 “砰” 地炸开,浓烟滚滚,火光冲天。“着火了!” 人群顿时大乱,尖叫声、哭喊声、桌椅碰撞声混作一团。李思成瞳孔骤缩,大喊:“安保队!保护群众!张明远,立刻查明情况!” 声音在混乱中显得格外冷静而坚定。
赵铁牛抄起扁担就往火场冲,却被陆文渊一把拉住,力道大得让赵铁牛差点一个趔趄:“且慢!这火势蹊跷,怕是有人纵火!” 果然,浓烟中闪过几道黑影,正是王氏集团雇佣的混混,他们手持火把,专往茅草屋顶扔,嘴里还叫嚣着:“让你们演!都给我烧光!”
“狗日的!” 赵铁牛暴喝一声,扁担舞得虎虎生风,像头愤怒的公牛冲进混混群里,瞬间打翻两个混混。王福海也不甘示弱,拐杖点地,灵活得像个老顽童,绊倒一人,还抽空喊道:“乡亲们,抄家伙!保卫咱们的镇子!不能让这些狗东西得逞!”
混乱中,一个混混趁乱冲向周翠花,手中匕首寒光一闪。千钧一发之际,李大山铁塔般的身躯挡在妻儿面前,手臂硬生生挨了一刀,鲜血瞬间染红粗布衣裳,在白衣上绽开一朵朵触目惊心的血花。他咬着牙,眼中喷着火:“想伤我家人,先过我这关!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都住手!” 李思成手持双节棍凌空跃起,棍影翻飞,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几个起落间,他瞬间制住三个混混。落地时目光如电,扫视全场,声音冷得像冰:“王氏集团越是疯狂,越说明我们走对了路!今日这火,烧不掉咱们的决心!只要我们团结一心,他们就别想得逞!”
经此一役,演练反而进入高潮。众人带着伤继续排练,伤口的疼痛仿佛化作了表演的动力,连眼神都多了几分狠劲。陆文渊趁机指导:“方才那股子拼命的架势,用到表演里就是戏魂!老赵,你打架时的狠辣,放进卖货吆喝里,保管能镇住买家。要让顾客觉得,不买你的货,就是天大的损失!”
夜幕降临时,一场别开生面的 “终极演练” 拉开帷幕。集市上灯火通明,王福海和菜贩讨价还价,唾沫星子横飞,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恁这白菜帮子比俺的脸还老,虫眼比天上的星星还多,五元三斤,少一文都不行!你要是不答应,我就去别家买,让你这菜烂在地里!” 赵铁牛则扛着猎物,扯开嗓子,声音盖过了所有喧嚣:“新鲜野猪肉!吃了能打虎!这位爷,您买两斤,送您野山椒!这野山椒,辣得过瘾,吃了保证您胃口大开!”
家庭聚会上,周翠花抱着 “女儿”,轻轻摇晃,哼着古老的童谣。软糯的童谣声中,小女孩咯咯直笑,伸手去抓她鬓角的野花。周翠花顺势在孩子脸上亲了一口,满脸宠溺:“小调皮,别乱动,小心摔着。” 角落里,陆文渊悄悄对李思成点头,眼中满是赞赏:“李总,成了!这烟火气,连我都快忘了身处何年。仿佛真的回到了那个淳朴的年代。”
然而,危机并未解除。王氏集团的黑客攻破了穿越乡镇的监控系统,将演练画面截取篡改,配上 “资本家剥削农民” 的字幕,在网络上大肆传播。短短几分钟,评论区就被骂声淹没,还有人 @相关部门举报。黑燕急得额头冒汗,手机在手里不停地刷新页面:“老板,评论区全炸了,事态越来越严重,怎么办?”
李思成嘴角勾起冷笑,不慌不忙地掏出老式摄像机:“把今晚的完整录像转成 1982 年的格式,重点突出乡亲们的真情实感。再让水军团队用那个年代的‘大字报’风格反击 —— 就说我们这是忆苦思甜,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我们要让网友看到真相,让他们知道我们在做一件多么有意义的事!”
当真实的演练视频在网络曝光,评论风向瞬间逆转。视频里,赵铁牛卖货时的豪爽,周翠花哄孩子的温柔,还有众人齐心灭火的场景,无一不展现出这个团队的团结与坚韧。网友们纷纷被感动,“这才是真正的人间烟火!”“被最后那句童谣整破防了”“看得我眼泪汪汪,太真实,太感人了” 的评论刷屏网络。
深夜,李思成站在镇口,望着万家灯火。怀中的怀表泛着冷光,晓聪的照片仿佛在对他微笑。远处传来赵铁牛和王福海的争吵声:“下次演练,俺定能把你这老东西的菜价压到一元!让你知道我的厉害!”“小兔崽子,有本事放马过来!想压我的价,没那么容易!”
李思成嘴角上扬。这场关于时光的博弈,他势在必得。而王氏集团的下一轮攻击,也正如乌云般,在看不见的网络深处,悄然聚集。但他早已做好准备,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他都要为儿子打造出一个完美的 “穿越乡镇”,让晓聪在这里重获新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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