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牢的玄冰岩还在渗着寒气,十三的斩劫刀根断裂的神罚雷链,链节上的黑煞已经被神核光雨净化成白汽,在冰面上凝成细小的冰晶,反射出五仙归位时的金光。王大胆抱着护生蹲在空闻大师曾被锁的冰柱旁,男人的猎刀突然插进冰缝,刀身映出的冰层下,有个模糊的木盒轮廓,被厚厚的玄冰裹了二十年。
“十三娃,这冰不对劲!” 王大胆的后颈护道符突然亮起,渡劫者的愿力顺着刀刃流进冰缝,那些冻硬的玄冰突然裂开细缝,露出木盒上的铜锁 —— 是陈老栓惯用的那种,钥匙孔的形状与他杀猪刀的刀柄严丝合缝。护生的小手按在冰面,雷纹胎记在接触的地方开出朵小鸢尾花,冰层 “咔嚓” 声碎成了块。
虎娃的木剑穗缠着胡仙少女的狐尾尖,少年的指尖刚触到木盒,就被股暖流包裹。胡仙的虚影突然从光雨中钻出来,九条尾巴在冰牢里展开,淡蓝色的狐火裹着铜锁,“咔嗒” 声将其化开:“这锁用了青岚阿姨的神血,只有雷子的体温能打开。”
十三的神凡血顺着指尖往木盒上渗,双阵的金光在盒面织成护道符。他这才发现,木盒的边角刻着细小的雷纹,与雷母殿的鸢尾花纹完全相同,显然是陈老栓亲手做的 —— 盒盖的缝隙里夹着根干枯的鸢尾花瓣,是青岚最喜欢的那种淡紫色,在光雨中微微颤动,像还带着当年的花香。
“是给青岚阿姨的。” 空闻大师的舍利子突然飘到木盒上方,佛光与雷纹碰撞的声响震得冰牢顶的冰屑簌簌掉落。老和尚的声音带着哽咽,袈裟上的破洞露出的皮肤映出盒内的景象,“老栓哥当年总说‘情话得藏在刀光剑影里才安全’,原来就是指这个。”
王大胆的柴刀突然劈开块碎冰,男人的手掌按在木盒侧面,护道符的金光往盒底钻。他这才发现,盒身的玄冰里嵌着无数细小的护道符,是陈老栓用指甲刻的,每个符脚都带着小小的 “陈” 字,“这盒子比脸还结实!老栓哥是怕被玄风发现啊。”
十三轻轻掀开盒盖,股淡淡的墨香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里面铺着块褪色的红布,上面整整齐齐叠着沓信纸,纸页边缘已经泛黄发脆,却被人用蜡封得严严实实。最上面的那张画着朵歪扭的鸢尾花,旁边写着行字:“岚,今日雷训结束,偷偷摘了禁术库的花,想给你插在雷纹镜旁。”
“是爹的笔迹!” 十三的手指突然颤抖,神凡血滴在信纸上,墨迹突然变得清晰 —— 不是什么雷门密信,全是陈老栓写给青岚的情书,字里行间的笨拙比任何豪言壮语都动人。“三月初七,玄风又往神核里灌东西,我假装没看见,等攒够证据就带你走。”“五月廿三,十三会爬了,抓着我的杀猪刀不放,像你。”
虎娃突然低喊:“这页有鸢尾花田!” 少年的木剑穗指着张画满的信纸,上面用墨笔画着片紫色的花海,中间有座小木屋,烟囱里冒着的烟圈画成了护道符的形状。胡仙的狐火突然在画旁炸开,显露出被墨迹盖住的小字:“等我揭穿雷门阴谋,就带你回落马坡种鸢尾花,再也不碰神核和令牌。”
王大胆的喉咙突然发紧,男人想起落马坡后山的荒地,去年还看见陈老栓在那翻土,当时只当是老光棍没事干,原来早就为青岚准备好了。护生的小手突然抓住张飘落的信纸,上面的泪痕在光雨中化开,与雷纹胎记产生共鸣,显露出青岚的回字:“老栓,等你,带十三起。”
“盒底有东西!” 虎娃的指尖突然摸到木盒底部的凹槽,胡仙少女的狐尾尖缠着根细铁丝,少年小心翼翼地往槽里探,摸出张泛黄的羊皮纸。上面用朱砂画着歪扭的地图,标注着 “圣女殿?后门”,旁边的护道符画得东倒西歪,却与十三替劫符上的完全相同,“是陈大叔留的捷径!”
十三的天眼突然穿透地图,看见陈老栓的虚影在圣女殿的石墙上画符,青岚举着雷纹镜给他照亮,两人的影子在火光中交叠,与现在的他和虎娃的位置完全重合。“爹早就料到我会去圣女殿。” 十三的声音带着哽咽,地图上的朱砂突然发亮,显露出隐藏的路径 —— 从冰牢的暗河能直通圣女殿的后厨,“这是给我的路。”
胡仙的虚影突然指向神核的方向,九条尾巴在光雨中组成个巨大的 “护” 字。淡蓝色的狐火裹着道金光,精准地射向神核的核心处,那里的青白色光晕突然收缩,露出块嵌在中央的玉佩 —— 羊脂白的玉面上刻着八个字,笔画里的金红双色血珠与十三的神凡血产生共鸣:“雷劫初诞,护亲成圣。”
“是雷母殿的圣物!” 空闻大师的舍利子突然组成道佛光桥,老和尚的声音带着震惊,“传说雷母诞下雷子时,会用自己的神血和凡夫的精血炼块护亲玉,能在雷劫中护住至亲!” 佛光桥通向神核的瞬间,玉佩突然飞出,悬在十三的封神令旁,“这是青岚师妹给十三留的!”
十三的神凡血顺着令牌注入,玉佩突然炸开,显露出里面裹着的 —— 是陈老栓的根头发和青岚的片指甲,被玉髓牢牢封在中央,与雷劫初诞时的血痕融为一体。二十年前的画面撞进脑海:青岚将玉佩按在刚出生的十三胸口,陈老栓的杀猪刀在旁护法,两人的血滴在玉面上,刻下那八个字。
“护亲成圣……” 王大胆的猎刀突然插进冰缝,男人的后颈护道符与玉佩产生共鸣,冰牢的玄冰岩突然裂开,露出底下刻着的密文 —— 是陈老栓的护道心得:“护道者先护亲,连身边人都守不住,何谈守护天下?” 字迹的边缘还沾着点鸢尾花粉,显然是青岚当年帮忙拓印的。
虎娃的木剑穗突然缠上玉佩,少年的指尖划过 “雷劫初诞” 四字,胡仙的狐火在冰牢里炸开,淡蓝色的光映出圣女殿的方向。后门的位置有团淡淡的黑影,与玄风残魂的气息完全不同,“胡仙说那里有东西在动!不是鬼王的残魂!”
十三的斩劫刀突然指向神核,玉佩的光芒与神核的光晕交织成网。他这才发现,神核的核心处不仅有玉佩,还嵌着半块分劫碑残片 —— 是陈老栓当年藏的,与之前找到的另一半严丝合缝,“爹把最后块碎片藏在神核里,就是怕被玄风抢走。”
空闻大师的舍利子突然往玉佩的方向飘,老和尚的声音带着最后的回响:“老栓哥当年总说‘雷劫不可怕,怕的是忘了为何渡劫’。” 佛光与玉佩的光芒碰撞,在冰牢里组成个巨大的 “亲” 字,与神核的 “共” 字产生共鸣,“这玉佩就是答案,护亲方能成圣,有情才配护道。”
王大胆抱着护生突然冲向暗河的方向,男人的柴刀在冰面上划出护道符,与地图上的路径完全重合。护生的雷纹胎记突然按在暗河的冰面,冰层 “咔嚓” 声裂开,露出里面泛着金光的水道,“娘说…… 水里有星星。”
虎娃的木剑穗缠着玉佩紧随其后,少年的木剑在水道两侧的玄冰岩上划出火星,每道划痕都显露出陈老栓留下的护道符。胡仙的虚影在他头顶展开,九条尾巴扫过暗河的水面,激起的涟漪里映出圣女殿的后厨,那里的灶台旁,放着个眼熟的油布包 —— 是陈老栓当年装麦饼的那个。
十三握紧手中的情书,最后那张纸上的鸢尾花在光雨中慢慢绽放。他回头望了眼冰牢的方向,陈老栓的木盒还放在冰柱旁,里面的信纸在风中轻轻翻动,像无数只翅膀在扇动。玉佩的光芒在他掌心发烫,“雷劫初诞,护亲成圣” 八个字在光雨中闪闪发亮,像父亲的手掌在轻轻推着他往前走。
暗河的水流越来越急,带着神核的光雨往圣女殿的方向奔涌。十三知道,父亲留下的不仅是捷径和碎片,更是份沉甸甸的嘱托 —— 护道不是孤勇,是带着爱与牵挂前行,是把对青岚的承诺,化作守护更多人的力量。
圣女殿的方向传来隐约的钟声,与玉佩的光芒产生共鸣。十三的天眼突然闪过画面:陈老栓牵着青岚的手,从圣女殿的后门走出,怀里的十三在襁褓中咯咯直笑,三人的脚下,鸢尾花正在石缝里悄悄绽放。他握紧手中的斩劫刀,跟着暗河的水流往前冲,知道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翻开新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