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镜的青光在密室中剧烈翻涌,柳青瓷的虚影在镜面上痛苦挣扎,血玉上的红绳突然绷直,十三的头发与生辰八字在玉面浮现出诡异的红光。十三握紧封神令,指尖的雷纹蓄势待发,分劫碑悬浮在石棺上方,红光如网般笼罩镜面,试图压制不断攀升的煞气。
“这血玉有问题。” 陈老栓的替劫符往玉上贴去,符纸刚接触血玉就燃起黑烟,“上面的红绳是‘锁阳绳’,用活人精血浸泡过,专门用来绑定纯阳命格!” 老人的声音带着凝重,“黑袍人早就布好了局,这祠堂地下根本不是藏尸地,是吸阳阵的核心!”
王大胆的猎刀劈开涌来的煞气:“他娘的这镜子不对劲!” 男人的纯阳血在刀身燃烧,红光劈向镜面却被青光弹回,“柳青瓷的虚影在变淡,好像要被镜子吸进去了!”
九叔围着石棺快速踱步,铜钱剑在地面划出镇魂阵:“老衲刚才就觉得奇怪,哪有把尸身藏在祠堂地下的?这分明是故意引我们来!” 老道往镜面的符咒看了看,“这些符咒不是镇压煞气,是在喂养煞气!青铜镜是聚煞器,血玉是锁阳媒,合着就是个‘阳煞转换阵’!”
话音未落,密室入口突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黑袍拖过地面的 “沙沙” 声由远及近。众人立刻戒备,只见个高大的黑影堵住入口,黑袍边缘渗出的黑气在地面凝成蛇形,随着脚步移动不断游走,空气中的血腥味瞬间浓郁了数倍。
“不愧是分劫碑选中的护道者,居然能找到这里。” 黑影的声音沙哑如破锣,每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黑袍下伸出只戴着青铜戒指的手,指尖轻轻划过洞壁,石屑立刻化作黑气,“可惜,你们还是晚了一步。”
十三将分劫碑挡在身前,红光与对方的黑气激烈碰撞:“你就是那个阴阳先生?” 封神令的雷光在掌心暴涨,“柳青瓷的尸身到底在哪?你把她炼成煞婚鬼,到底想干什么?”
黑影发出低沉的笑声,笑声在密室中回荡,激起层层煞气涟漪:“煞魂鬼?这个名字不错。” 他缓缓抬起头,黑袍滑落露出张青铜面具,面具上刻满扭曲的符咒,双眼位置嵌着两颗黑珠,闪烁着与血玉相同的红光,“她本就是天生的阴婚体,能承载至阴煞气,老夫不过是帮她‘升华’罢了。”
“升华?” 陈老栓怒喝一声,替劫符化作金光劈向黑影,“你用七煞锁魂阵镇压她的魂魄,用活人精血炼制血玉,这叫升华?你根本是在炼煞害人!”
青铜面具下的黑珠转向陈老栓,煞气突然凝聚成利爪扑来:“老东西懂什么?” 黑影的声音变得尖锐,“十八劫煞封印松动在即,正需要柳青瓷这样的至阴之体做容器,再配上纯阳命格的精气,就能完美复刻当年的煞婚祭,到时候万煞碑重见天日,整个中原都要臣服在煞气之下!”
“十八劫煞!” 十三心头剧震,分劫碑的红光突然暴涨,碑体表面浮现出破碎的文字 ——“煞婚祭?劫三”,“你果然是七煞教余孽!黑袍人、尸婚蛊、喜煞…… 都是你们的阴谋!”
黑影缓缓走向石棺,每一步都让地面的煞气剧烈翻涌:“算你有点见识。” 他伸出戴戒指的手抚摸青铜镜,镜面的柳青瓷虚影立刻发出凄厉的尖叫,“柳青瓷半年前暴毙并非意外,是老夫给她服了‘化煞丹’,让她在假死中孕育煞胎。她的尸身早在三个月前就被炼化成阵眼核心,埋在九煞锁魂阵的正中央,这面青铜镜不过是用来压制她灵智的工具罢了。”
九叔的三清铃急促作响:“九煞锁魂阵的阵眼!难怪分劫碑感应不到尸气,你把她的尸身炼化成了活煞!” 老道往黑影的青铜面具指,“你用青铜镜远程操控她的灵智,让她给我们加线索,目的就是引十三来这里,用吸阳阵抽走他的纯阳精气!”
“聪明。” 黑影的手突然按在血玉上,血玉瞬间爆发出刺眼的红光,十三感到体内的神凡血被强行拉扯,顺着空气往血玉涌去,“柳青瓷的魂魄确实能感应到尸身,但她的灵智被镜光压制,说的每句话都在老夫的掌控之中。村西老槐树下的替身,破庙里的七煞锁魂阵,都是为了让你们相信她的‘求救’,一步步走进这最后的吸阳阵。”
王大胆扑过去想砍断红绳,却被煞气 barrier 挡住:“他娘的放开十三娃!” 男人的纯阳血不要钱似的往煞气上泼,“有本事冲老子来!别耍这些阴沟里的伎俩!”
“你的纯阳血太杂,不值一提。” 黑影的声音带着嘲讽,青铜镜的青光突然聚焦在十三身上,“只有分劫碑认可的纯阳命格,才能承受十八劫煞的力量。等吸干你的精气,再让柳青瓷的煞魂鬼吞噬你的魂魄,她就能成为完美的劫煞容器,到时候别说一个落马坡,整个中原的护道者都拦不住老夫!”
镜面的柳青瓷虚影突然停止挣扎,双眼变得漆黑如墨,嘴角咧开与轿夫相同的诡异笑容。她对着十三缓缓伸出手,镜面的青光化作无数红绸缠来,绸面上的喜字在红光中扭曲成煞纹:“夫君…… 快来陪我……” 声音一半凄厉一半温柔,听得人心头发麻。
“她被彻底控制了!” 陈老栓的替劫符爆发出金光,暂时挡住红绸,“这青铜镜能操控她的灵智,让她主动吸你的阳气!” 老人往十三身边靠了靠,“快用分劫碑的净化力护住心脉,千万别被煞气侵体!”
十三的分劫碑突然沉入体内,红光顺着血管流遍全身,与神凡血融合成金红双色的护罩,暂时挡住红绸的拉扯:“你以为这样就能得逞?” 男人的封神令引动天雷,青白色的雷柱劈向青铜镜,“分劫碑早就感应到你的阴谋,今天就让你为那些死去的冤魂偿命!”
雷柱击中镜面的瞬间,黑影突然揭开青铜面具的一角,露出半张尸化的脸 —— 皮肤青黑如尸,嘴角裂到耳根,露出森白的牙齿。他往镜面上滴了滴黑血,镜面顿时炸开青光,柳青瓷的虚影化作巨大的鬼脸,张开血盆大口咬向十三:“煞婚祭?启!”
密室的地面突然裂开,九处替身点的位置同时亮起红光,与祠堂地下的吸阳阵形成共鸣。十三感到体内的纯阳精气正被强行抽出,血玉上的生辰八字发出灼热的温度,分劫碑的红光在护罩上剧烈闪烁,显然到了极限。
“没用的。” 黑影站在红光中央,黑袍无风自动,“九煞锁魂阵已经启动,整个赵村都是我的阵法范围,你的纯阳精气会顺着地脉流向阵眼,滋养柳青瓷的煞婚鬼本体。等月圆之夜煞气最盛时,就是十八劫煞破封之时!”
九叔突然将铜钱剑插入阵眼:“老衲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不会让你得逞!” 老道往剑上贴了张燃符,三清铃的声响刺破煞气,“雷门弟子听令!启动备用雷阵,用天雷切断地脉!”
随着老道一声令下,祠堂外突然传来雷声轰鸣,雷门弟子布下的雷阵爆发出青白色的雷光,顺着地面的裂缝涌入密室。雷光与青光碰撞的瞬间,整个密室剧烈震动,石棺上的符咒寸寸碎裂,青铜镜的青光终于出现了松动。
“找死!” 黑影怒喝一声,煞气凝聚成巨掌拍向九叔。陈老栓立刻用替劫符挡在老道身前,符纸爆发出的金光与巨掌碰撞,老人被震得喷出鲜血,却死死护住阵眼的铜钱剑:“十三…… 快毁血玉!”
十三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封神令与分劫碑合力,金红双色的雷光如利剑般刺向血玉。“咔嚓” 一声脆响,血玉裂开细纹,红绳应声而断,十三的头发与生辰八字化作青烟消散,体内的精气不再流失。
“不!” 黑影发出凄厉的尖叫,青铜镜的青光瞬间黯淡,柳青瓷的鬼脸虚影痛苦地消散在镜面,“你们毁了我的吸阳媒!但没用的,月圆之夜很快就到,煞婚鬼已经成型,谁也阻止不了十八劫煞破封!”
随着血玉破碎,密室的煞气开始紊乱,黑影趁机化作黑烟冲向入口:“老夫在阵眼等你们!有本事就来阻止煞婚祭,哈哈哈……” 笑声在通道中回荡,带着说不出的疯狂与诡异。
王大胆想去追赶,却被十三拦住:“别追,他是故意引我们去阵眼。” 男人捂着胸口喘息,分劫碑的红光在他周身流转,修复被抽取精气造成的损伤,“他刚才说尸身埋在九煞锁魂阵中央,那才是真正的阵眼。”
九叔拔出铜钱剑,剑身已经布满裂纹:“老道没事。” 他往青铜镜上看了看,镜面的符咒正在消失,露出下面刻着的 “十八劫” 字样,“这镜子果然是七煞教的邪器,上面的符咒能引动劫煞之力,必须尽快找到阵眼,不然月圆之夜就麻烦了。”
陈老栓用替劫符处理伤口,脸色苍白却眼神坚定:“他说柳青瓷的尸身被炼化成阵眼核心,那九煞锁魂阵的中央肯定就在赵村的地脉龙眼上。” 老人往分劫碑指,“碑体应该能感应到地脉流向,跟着红光走就能找到阵眼。”
青铜镜的青光彻底散去,镜面上只留下淡淡的泪痕,像是柳青瓷无声的哭泣。十三望着破碎的血玉和镜上的 “十八劫” 字样,知道真正的危机才刚刚开始。阴阳先生的身份、煞婚鬼的真相、十八劫煞的阴谋,所有线索都指向即将到来的月圆之夜,指向那个埋藏着柳青瓷尸身的阵眼核心。
“收拾东西,立刻离开祠堂。” 十三将青铜镜碎片收好,这些碎片或许能成为破解阵法的关键,“黑影故意留下线索,肯定在阵眼设了陷阱。我们先回护道堂休整,查清楚九煞锁魂阵的破法,等准备充分了再去找阵眼。”
众人搀扶着受伤的陈老栓和九叔,顺着密道撤离祠堂。离开前,十三回头望了眼石棺,分劫碑的红光在棺底闪烁,隐约映出个模糊的地图,标注着九个红点围绕着赵村中央的位置 —— 那里正是赵财主家的祖坟方向,也是九煞锁魂阵的正中央。
夜风吹过祠堂的屋檐,带着煞气的寒意。十三握紧手中的青铜镜碎片,碎片上的 “劫” 字在月光下若隐若现。他知道,阴阳先生在阵眼设下的不仅是陷阱,更是一场关乎整个赵村生死的赌局,而赌注,就是他的纯阳命格和柳青瓷的魂魄,以及那即将破封的十八劫煞。
月圆之夜还有三天,找到阵眼、破解阵法、解救柳青瓷、阻止煞婚祭,每一步都充满凶险。但十三的眼神却异常坚定,封神令在掌心微微发烫,与分劫碑的红光遥相呼应,仿佛在诉说着护道者的决心 —— 无论邪术多诡,阴谋多深,他都绝不会让十八劫煞重现人间。
队伍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祠堂地下的密室渐渐恢复寂静,只有石棺上残留的煞气在缓缓流动,等待着月圆之夜的到来。而在九煞锁魂阵的中央,那具被炼化成阵眼的尸身,正随着地脉的流动,缓缓睁开了漆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