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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山墩戍垒的日子,因那场惨烈的防御战和随之而来的种种传言,变得格外微妙而压抑。空气里仿佛都漂浮着看不见的火星子,只待一丝风吹草动,便能燃起滔天烈焰。

江辰在伤兵营的第三日午后,身上的剧痛稍减,虚弱感却依旧如影随形。他闭目假寐,实则全力调动着这具身体残存的气力,感知着周围的一切动静。赵叔那日低声的警告犹在耳边,他知道,风暴迟早要来,只是没想到来得如此之快,如此直接。

门外传来沉重而规律的脚步声,不同于寻常兵卒的杂乱。两名顶盔掼甲的亲兵径直走入伤兵营,冰冷的目光扫过,原本还有些低声呻吟和交谈的营房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伤兵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或是畏惧地别开目光。

那目光最终定格在最角落的床铺。

“江辰!”一名亲兵开口,声音硬邦邦,不带丝毫感情,“校尉大人召见。能走吗?”

该来的,终于来了。

江辰心中猛地一凛,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又强迫自己松弛下来。他缓缓睁开眼,眼神里恰到好处地流露出重伤员的虚弱和一丝茫然,挣扎着想要撑起身体,却又无力地跌躺回去,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

“校尉大人…召见?”他声音沙哑,气若游丝,脸上写满了受宠若惊与力不从心,“小人…小人实在…”

那亲兵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耐,但想起校尉的吩咐,还是硬邦邦道:“校尉有令,务必带到。若实在不能行走,我们可扶你过去。”

话说到这个份上,再“虚弱”下去,就是明摆着抗命了。

江辰心中念头急转,知道这一关无论如何必须得过。他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一抹坚毅之色,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再次尝试起身。这一次,他咬着牙,额头青筋暴露,浑身因用力而微微颤抖,终于极其缓慢地、摇摇晃晃地坐了起来。

每一下动作都牵扯着伤口,剧痛如潮水般阵阵袭来,这倒并非完全是伪装。冷汗瞬间浸湿了他的额发和后背的衣衫。

“不…不敢劳烦军爷…小人…能走…”他喘着粗气,声音断断续续。

两名亲兵对视一眼,没再说什么,只是左右略微靠近,看似护卫,实则监视,示意他跟上。

江辰颤巍巍地下了地,双脚落地时又是一个趔趄,几乎栽倒,幸得旁边一名亲兵下意识地伸手扶了一把。那亲兵触手只觉江辰手臂冰凉,还在微微发抖,心下那点疑虑也消了些,只道这伤兵确实虚弱不堪。

一步,两步…江辰走得极慢,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不仅要忍受身体的痛楚,更要全力运转思维,模拟着周卓可能的问题,构思着滴水不漏的回答。大脑因紧张和虚弱而有些眩晕,但他强迫自己保持绝对清醒。

从伤兵营到队正营房这段不长的路,此刻漫长得如同没有尽头。沿途遇到的兵卒纷纷避让,目光复杂地投向这个被校尉亲兵“请”去的“悍卒”,有敬畏,有好奇,也有不易察觉的嫉妒和幸灾乐祸。

王麻子正阴着脸从一处营房后转出,恰好看到这一幕。他眼神怨毒地盯着江辰蹒跚的背影,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狞笑。小杂种,校尉亲自召见?哼,怕是死期到了!他巴不得周卓立刻就把江辰拷问至死!

江辰虽未回头,却仿佛能感受到那如芒在背的恶意。他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是那副虚弱不堪、勉强支撑的模样。

终于,到了。

队正营房的门开着,里面比伤兵营要明亮干燥一些,但也同样简陋。周卓并未坐在主位,而是负手站在一幅粗糙的边境地图前,仿佛正在沉思。听到脚步声,他缓缓转过身。

两名亲兵在门外止步,肃立两旁。江辰独自一人,踉跄着走进房门,立刻依照军礼,想要单膝跪地:“卑职…江辰,参见校尉大人!”

动作做到一半,身体便摇晃欲倒。

“罢了,你有伤在身,不必多礼。”周卓的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他指了指旁边一张简陋的木凳,“坐。”

“谢…谢大人。”江辰没有逞强,依言小心翼翼地坐下,半个屁股挨着凳面,身体挺得笔直,显出一副既恭敬又紧张的模样,低着头,目光看着地面。

营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空气仿佛凝固了。周卓没有立刻说话,只是用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江辰,目光似乎要穿透他那虚弱的外表,直窥内心。

无形的压力如同巨石般压在江辰心头,让他几乎喘不过气。他知道,这是周卓在故意营造气氛,攻破他的心防。他只能全力收敛心神,扮演好一个侥幸生还、对上官充满敬畏的普通小卒。

良久,周卓才缓缓开口,语气依旧平淡:“伤势如何了?”

“回大人…托大人的福,用了好药,已…已无大碍,将养些时日便好。”江辰低声回答,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感激和惶恐。

“嗯。”周卓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踱步到江辰面前,“此次黑山墩能守住,尔等烽燧预警、阻敌有功。特别是你们三人,死战不退,很好。”

“此乃…分内之事,不敢居功。”江辰头垂得更低。

“分内之事?”周卓的声音微微提高,带着一丝玩味,“能以三人之力,阻敌于烽燧之下,令蛮族死伤惨重,仓皇退却,这恐怕不是一句‘分内之事’就能解释的吧?”

来了!正题开始了!

江辰的心猛地揪紧,后背瞬间被冷汗湿透,但脸上却努力维持着茫然和…一丝恰到好处的后怕。

“大人明鉴!”他声音带着颤抖,“非是…非是我等勇武,实在是…是蛮子自己…出了问题…”

“哦?”周卓挑眉,拖长了语调,“出了什么问题?本尉倒想听听。”

“是…是…”江辰仿佛陷入了那日的恐惧回忆,语速加快,带着惊魂未定,“那日蛮子攻势凶猛,张崮和李铁都受了伤,眼看就要守不住了…小人…小人也是慌了神,胡乱将烽燧里平日堆积的一些…杂物推了下去想砸他们…”

“杂物?”周卓目光锐利如刀,“什么杂物?”

“就是…一些破旧狼粪、干柴…还有…还有…”江辰显得更加慌乱,仿佛在努力回忆,“还有伙房那边前几日运来,暂存在烽燧角落的…几袋…东西…”

“东西?”周卓逼近一步,气势迫人,“说清楚!是什么东西!”

江辰似乎被吓到了,身体一抖,脱口而出:“好像是…是硝石和…和硫磺?对!是硝石和硫磺!王头儿之前说…说伙房要用它们来…来熏肉防腐还是做什么…小人也不懂…”

他巧妙地将材料的来源推给了已经被革职、且与伙房可能有勾结的王麻子,死无对证,至少难以短时间内查清。

“硝石?硫磺?”周卓眼中精光爆闪,紧紧盯着江辰,“还有呢?只有这些?”

“还…还有…”江辰仿佛被周卓的气势压得喘不过气,眼神躲闪,“还有我们烧火剩下的…炭灰…混在一起…”

“然后呢?”周卓的声音低沉下去,却带着更强的压迫感,“推下去,然后呢?”

“然后…然后…”江辰脸上露出极度恐惧和不可思议的表情,“然后不知怎么的,就…就炸了!一声巨响!地动山摇!好多蛮子直接就…就飞了起来!碎成了块!血啊肉啊喷得到处都是!”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身体也配合地剧烈颤抖起来,仿佛重新经历了那场噩梦:“小人…小人当时就被震晕了过去…耳朵到现在还嗡嗡响…后来…后来发生了什么,就都不知道了…醒来就在伤兵营了…”

他完美地塑造了一个被意外爆炸惊吓过度、侥幸捡回一条命的伤兵形象,将所有不可思议的结果都推给了无人能证的“意外”。

营房里再次陷入死寂。

周卓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江辰,似乎要从他脸上每一丝细微的表情中找出破绽。他的目光如同实质,刮得江辰脸颊生疼。

江辰的心跳如擂鼓,几乎要跳出胸腔。他知道,这是最关键的时刻。周卓信不信,就在此刻。他全力维持着那副惊魂未定、后怕不已的模样,甚至逼出几点生理性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身体因为“恐惧”和伤痛而不停颤抖。

时间一秒秒流逝,每一秒都如同一年般漫长。

终于,周卓身上的压迫感稍稍收敛了一些。他缓缓直起身,踱回地图前,背对着江辰,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硝石…硫磺…炭灰…”他仿佛在自言自语,“混杂一起…意外爆炸…竟有如此威力?”

他猛地转身,目光再次投向江辰,但这一次,少了几分审视,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深邃:“你可知,此等‘意外’,若是运用得当,于军中乃是何等利器?”

江辰心中警铃大作,知道周卓并未完全相信,而是在进一步试探和引诱。他脸上露出更加茫然无知的神色:“利器?大人…小人…小人不知…那只是…只是意外啊…太吓人了…小人宁可一辈子别再碰到…”

他表现出对那“意外”纯粹的恐惧和排斥,毫无贪图其威力的想法。

周卓看着他,半晌,忽然笑了笑,只是那笑容并未到达眼底:“也是,毕竟是险之又险的意外。你能活下来,已是万幸。”

他话锋一转:“你好生养伤。此次功劳,本尉记下了。待你伤愈,另有任用。下去吧。”

“是…是!谢大人!小人告退!”江辰如蒙大赦,挣扎着起身,行礼,然后一步一挪,极其艰难地向门外走去。

每一步,他都能感觉到周卓那若有所思的目光钉在自己的背上,冰冷而锐利,仿佛毒蛇的信子。

直到走出房门,在两名亲兵依旧“护送”下离开一段距离,那股如芒在背的感觉才稍稍减弱。

江辰的后心,早已被冷汗彻底浸透,风吹过,带来一阵冰凉的寒意。

他知道,自己刚才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周卓根本没有相信他的说辞!至少没有全信!

那最后的话语,看似关心,实则暗藏机锋。“另有任用”?是提拔,还是更方便的控制和探查?

刚才那番对话,凶险程度远超烽燧血战。每一句问答,都是刀光剑影,都是心智的搏杀。

他半真半假的应对,暂时稳住了周卓,没有立刻撕破脸,但也彻底勾起了这位校尉最大的贪婪和疑心。

周卓现在不动他,一是因为没有确凿证据,二是投鼠忌器,怕逼急了他,毁了那“秘密”,三是还想从他这里得到更多。

但这暂时的平衡,脆弱得如同一张纸。

王麻子的恨意,周卓的贪欲,如同两把悬顶之剑,不知何时就会落下。

必须更快地恢复!必须更快地拥有自保和反击的力量!

江辰低着头,掩去眸中一闪而过的冰冷厉芒。

回到伤兵营,重新躺回那张硬板床上,身体的疼痛和极度的精神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他淹没。

但他不敢真正睡去。

他耳朵竖起,捕捉着营房外的任何一丝异动。

果然,不到半个时辰,便有轻微的脚步声在营房外停顿。并非亲兵,也非军医。

透过门缝,江辰看到一道模糊的人影,似乎是周卓的一名亲信队正,正低声与看守伤兵营的兵卒交谈。

“……校尉大人有令,烽燧那边清理出的所有残骸异物,尤其是那些焦黑的碎末,全部秘密收集起来,装袋封好,速送大人处…任何人不得擅动,不得外传…违令者,军法从事!”

声音极低,却如一道冷电,瞬间击穿了江辰的疲惫!

周卓果然动手了!他要去查证!他去收集爆炸残留物了!

虽然黑火药的最佳配比和颗粒化工艺他并未暴露,那些残留物也分析不出最核心的秘密,但这无疑表明周卓的疑心和贪念已经到了实质性的阶段!

危险并未解除,反而正在步步紧逼!

江辰闭上眼,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

风暴,才刚刚开始。

他仿佛已经能闻到,空气中那越来越浓烈的血腥和火药味。

下一次召见,恐怕就不会再这么“客气”了。

必须做点什么了。

必须在周卓真正弄清楚那是什么之前。

必须在王麻子那条毒蛇再次露出毒牙之前。

夜色,悄然降临,如同巨大的幕布,笼罩了危机四伏的黑山墩。

伤兵营角落里,江辰的眼中,一点寒星般的亮光,在黑暗中缓缓睁开。

那是野兽被逼入绝境后,准备殊死一搏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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