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员,阳泉的鬼子第六十九师团先头部队,一个加强联队,配属炮兵,已经过了芹泉镇,临汾方向的六十四旅团主力也在快速北上,其先头骑兵部队离我们不到八十里了,”老猫气喘吁吁地冲进指挥部,汗都来不及擦。
指挥部里的气氛紧张起来,几个作战参谋的目光齐刷刷投向刘川。
赵刚眉头紧锁:“司令员,鬼子这是东西对进,想来个铁壁合围,压力太大了,我们刚刚打下榆社,部队需要休整,是不是先暂避锋芒,转入山区……”
“避?往哪避?”刘川打断他,他走到地图前,手指点在一个叫“李家湾”的地方:“我打的就是他的援兵,你看从阳泉出来,想最快速度赶到榆社、祁县,这李家湾是必经之路,这里地形狭窄,两侧山坡陡峭,他的重火力展不开,”他回头看向丁伟:“丁伟,”
“到,”丁伟一个激灵,站得笔直。
“你的二分区,打介休援兵打得漂亮,现在还有个硬骨头要啃,带上你的新五团、新编二团,立刻轻装出发,急行军赶到李家湾,给我像颗钉子一样死死钉在那里,至少要顶住鬼子第六十九师团先头部队八个小时,能不能做到?”
丁伟胸膛一挺:“司令员放心,绝不放过一个鬼子过李家湾,”
刘川盯着他:“我要你利用地形,层层阻击,消耗他,迟滞他,为军区主力调动争取时间,记住,是巧打,不是硬拼,”
“明白,”丁伟转身就跑,边跑边喊:“刘胜利,老贺,集合队伍,快,”
刘川目光又转向李云龙和张大彪:“李云龙,张大彪,”
“在,”两人同时跨前一步。
“榆社这边暂时没大仗打了。李云龙,你的独立团和新编一团,立刻集结,跟着教导团的卡车队,给我以最快速度向西机动,目标临汾来的六十四旅团先头部队,给我拦住它,揍它,同样,不许它东进一步,”
李云龙咧嘴一笑:“嘿嘿,司令员,就等你这句话呢,打阻击?我让他变成送死,黄志勇,邢志国,别愣着了,跟我走,”
张大彪急道:“司令员,我们三分区呢?”
“急什么?”刘川手指一划:“平遥、介休的鬼子被我们打怕了,一时半会儿不敢出来,你的新一团和新编三团,作为总预备队,随时准备支援东西两线,同时派出小股部队,佯攻平遥、介休,给我造出声势来,让他们以为我们主力还在,不敢轻举妄动,”
“是,”张大彪虽然更想主攻,但也知道预备队的重要性。
刘川最后看向孙德胜和老猫:“孙德胜,你的骑兵团,全部撒出去,给我死死缠住临汾方向来的鬼子主力,骚扰他,迟滞他,摸清他的虚实,老猫,你的侦察营,重点盯死阳泉方向的第六十九师团主力动向,我要知道他们每一支部队的位置,”
“是,”两人领命而去。
指挥部里瞬间空了一半。赵刚看着刘川,语气带着担忧:“司令员,你这胆子也太大了,东西两线同时打阻击,还要分兵佯攻,我们兵力捉襟见肘啊,万一……”
刘川深吸一口气:“政委,鬼子以为我们连续作战,已成疲兵,更以为我们会被他们的钳形攻势吓破胆,只会收缩逃跑。我偏要反着来,他两路来,我偏不跑,我就要集中力量,先敲掉他一路,而且,要打,就打他最想不到的那一路,”
他手指重重砸在代表阳泉方向的那支箭头:“吉本贞一这个老鬼子,肯定以为从阳泉来的第六十九师团是他的绝对主力,我们不敢碰,我就先拿他这个‘绝对主力’开刀,丁伟只要能顶住他八小时,我就能从西线抽出手,回身给他来个包饺子,”
赵刚倒吸一口凉气:“你要……吃掉第六十九师团这个先头加强部队?”
“一个加强联队?”刘川冷笑一声,摇了摇头:“胃口太小,丁伟阻击,李云龙在西线顶住,张大彪佯动,骑兵骚扰,这一切都是为了——让吉本贞一判断错误,让他以为我们主力被西线缠住了,只要他敢把这个加强大队放进来,后面主力跟上来……我就要看看,他这第六十九师团,到底有多硬,”
他一拍桌子:“通知下去,各部严格按计划执行,直属炮兵营,所有家底都给我推到李家湾西侧预设阵地去,坦克连做好准备,关键时刻给我冲上去撕开口子,这一仗,要让吉本贞一疼到骨头里,”
李家湾。
丁伟趴在临时挖掘的指挥部里,举着望远镜,下方公路上,尘土飞扬,鬼子的队伍正蜿蜒进入伏击圈,队伍里还拖着好几门山炮、野炮。
“狗日的小鬼子,装备真他娘的好,”新五团团长刘胜利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新二团贺团长低声道:“老丁,看这架势,绝对是一个加强联队,快四千号人了,硬骨头啊。”
丁伟放下望远镜,脸色冷峻:“骨头再硬,也得啃,司令员要我们顶八个小时,少一分钟都不行,告诉各营连,放近了打,机枪手都给我沉住气,专打他的军官和炮兵,把咱们那点家当,缴获的步兵炮和迫击炮用好喽,第一波就要打懵他,”
鬼子联队长井上中佐骑在马上,看着两侧的山岭,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但骄横让他并未太在意:“加快速度,尽快通过山谷,八路军主力正在西面,这里最多是小股部队骚扰,”就在他的先头部队几乎快要走出山谷时,
“打,”丁伟一声怒吼,
“哒哒哒哒,”“砰砰砰,”“轰,轰,轰,”
刹那间,两侧山崖上枪炮齐鸣,轻重机枪组成的交叉火网瞬间将公路上的鬼子割倒一片,迫击炮弹精准地落在鬼子队伍中间,炸得人仰马翻。他狼狈地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