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他们果断的切断联系，断尾求生，”一字胡男人也缓声道，“我们昨晚上的行动进行的也不会那么顺利。”
“壁虎断尾逃生，是因为壁虎的尾巴能再次长出来，”里德将咖啡放到嘴边，接话道，“这说明他们有更重要的东西需要保护，哪怕损失这些佣兵和帮派分子，也是值得的。”
他喝了一口咖啡，“他们选择龟缩，说明这东西很可能已经不需要外界的帮助和驱动了，这不是一个好消息。”
“这就是我们来的原因。”查恩低声道。
“无论他们在酝酿什么，我们都需要在他们计划成功之前，抓住他们。”一字胡男人也低声道。
“我们需要一个突破口。”里德喝了一口咖啡，然后目光转过去，看向一旁正在浏览文件的何奥。
众人的目光也汇集在何奥身上。
“这个街头小子连高中都不一定读过，”一字胡男人瞥了一眼何奥，“这种小混混我见多了，他们不光提不出什么建议，而且偷奸耍滑，坑蒙拐骗，什么都做，他是靠不住的，最多当一下诱饵，说不定，还要背叛我们。”
他向后靠在椅子上，“说实话，里德，咱们三个的会议，你让一个街头小子来听，本身就不太合适。”
一旁的查恩喝了一口咖啡，没有说话。
“洛伦其实很有能力，而且他正在附近的私立中学上高中。”里德看何奥也没有说话，仿佛没有听到对话一般，他收回目光，缓声道。
“他打扮的就和一个街头小子一样，”一字胡男人放下咖啡，“不像是个会好好读书的人，你不知道，我们每天接到多少有关这种街头小子的报案，他们简直是西洛市的犯罪源泉。”
这个时候，何奥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平板电脑，抬起头来，扫了一眼周围的人，平静的说道，“一个线索，九年前威伦司未来大厦倒塌事件和洛林瑟街福利孤儿院。”
“威伦司的那场灾难？”坐在何奥对面的查恩缓声问道，“这和那个孤儿院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而一旁的里德似乎反应过来什么，低头沉思。
“这就是你们需要调查的事情了，”何奥目光同样扫过正在低头沉思的一字胡男人，指了指放在桌面上的平板，继续说道，
“我现在所居住的房屋里，有一个小女孩，叫做丝薇，她父母就是葬身于九年前的未来大厦倒塌事件，
“然后在六年前，她被送到了洛林瑟街福利孤儿院，成为该孤儿院最后一个‘新孩子’，”
他抬起头，扫过众人，“当天夜里，孤儿院发生了大火，所有人都被烧死在了那场大火中。”
“所以，你觉得这二者之间，有所联系？”何奥身侧的里德端着咖啡，缓声问道。
“这里面的线索，似乎并不那么‘严谨’？”对面的查恩缓声道。
“还有另一个原因，”何奥耸耸肩，向后靠在椅子上，“我父母也是去世在未来大厦倒塌事件中，”
他目光扫过对面查恩和一字胡男人的稍显惊讶的表情，继续道，“我也被送进了孤儿院，”
他顿了顿，注视着众人，继续道，“同一所孤儿院，比丝薇只早了三个月。”
“那场大火？”查恩惊讶中带着些许疑惑。
“我跑出来了，在丝薇到孤儿院那天，我翻出了孤儿院，”何奥耸耸肩，他目光扫过对面的一字胡男人，随口道，
“这位警长说的没错，我的确当过一段时间街头小子，在街头想方设法的活下来，我运气比较好，最终还是活下来了。”
整个会议室一下子陷入了某种短暂的沉默。
“好吧，”一字胡男人向后靠在椅子上，有些不情愿的说道，“我承认你的和其他的街头小子，有那么一点不一样。”
“不，都一样，警长先生，”何奥平静的看着一字胡男人，微微摇摇头，“我知道你刚刚其实在激将，但我和其他街头小子其实也没什么两样，我们都流浪在街头，不知道下一次吃饱是什么时候。”
他看了一眼眼镜中显示的弹窗，随口道，“当一个人生存下去都是问题的时候，道德和法律，就只是虚无缥缈的东西罢了，”
他耸耸肩，“虽然这个世界上必然会存在坏人，但如果整座城市到处都是无家可归的流浪者的时候，问题的根源真的在只想活下去的街头小子身上么？你觉得呢，警长先生？”
整个会议室里，再次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何奥转过视线，看向里德，“那些钱到账还要多久？”
里德抬起手环，看了一眼，“现在威伦司那边财务应该上班了，最快一个小时，最迟两个小时，应该就能到账。”
“那行，”何奥点点头，“赏金猎人组织给我发消息，说货到了，我过去看一下。”
“行，”里德点点头，“你给的线索很有用，我们会围绕着这条线索展开调查的。”
“好。”
何奥点点头，转身离开了办公室，顺手带上了办公室的门。
整个办公室再次陷入了安静。
“这小子报复心还挺强。”一字胡男人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你激将法的攻击性太强了，”一旁的查恩端起手中的咖啡，笑道，“年轻人一般都受不了这个气。”
他抬起头，看向何奥离开的方向，“不过，说实话，我觉得，他说的话，也未必没有道理？”
办公室里再次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你注意到了他脖子上的项链了吗？”一字胡男人低声道。
“有些东西，即便如何封锁，都是防不住的，”查恩低下头，将杯子里的咖啡一饮而尽，看着杯子底部还没融化的冰块，低声道。
随即，他摇摇头，“不过这暂时和我们联邦调查局没啥关系。”
他抬起头来，看向里德，“所以你觉得那个线索怎么样？老实说，我觉得不排除偶然因素的影响，毕竟未来大厦倒塌事件，到现在，都还是一桩悬案。”
“试试看吧，”里德也将杯子里的咖啡一饮而尽，“咱们也没有其他线索了。”
“那行，”查恩站起身，“既然都在这里了，我去联系威伦司那边的同事，要未来大厦倒塌事件的遇难者名单。”
“我去那我去调查那个孤儿院大火。”一字胡男人也站起身。
“那我安排人接手剩下来的搜索工作，”里德将咖啡杯放在桌面上，“那咱们就开始行动起来吧。”
窗外的风刮过雪白的大地，铲雪车将铺满街道的积雪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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